“一定要把人找到,不然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族长下令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是那个络腮胡的声音。
萧翊钧有些惊疑不定,自己溜了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出来了?
当时明明是说好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找不到了,再让哥哥去跟他们说自己走丢了。
自己只有这一下午的时间能打探到多少消息,就全看运气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呀。
“仔细搜,那个人跑不远,说不定就在村子附近。”
“老大他都中毒了,他们两个是在村子外边儿走丢的,应该不会在自投罗网往这里边儿跑吧。”
“你傻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万一他再杀个回马枪呢。”
“但是他都中毒了,说不定现在都死了。”
“行了,你少废话吧,抓紧干活,仔细搜。”
萧翊钧听到两人的对话,放下了心。原来是找那个应博容。
他悄摸摸往小树林里缩了缩,生怕那些人看见。
“我们分头找,你往东走,我跟他往南,你俩往北,你上那边儿去。”
“是!”
“好的,老大。”
正是那个觉得应博容死了的人,往萧翊钧这边儿来。
萧翊钧看着那人往自己走,但是他又不太敢动,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其他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而这个人越来越近。
突然间这个人停在3米之外不动了。
萧翊钧有些害怕,他是看到自己了吗?
他看了看自己藏匿的身影,跟那个人的视线所及之处应该是个死角才对,他因为当看不见自己的。
结果就听到了一阵哗哗的放水声。
萧翊钧瞬间无语!
等那人放水结束,就听到他在那儿嘟囔。
“找什么找啊?浪费时间,走了就走了呗,人都快死了,还管这么多干嘛?老子才不找呢,村头的小花还等着爷去看呢。才懒得在一个大男人上浪费时间。”
于是萧翊钧就听着这个人嘀嘀咕咕,沿着小路往山下走去了。
萧翊钧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这可太刺激了。
自己在皇宫活了这十年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就算母后对自己再不好,就算父皇再偏心,就算自己那些兄弟再垃圾,也没有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待那人走远后,萧翊钧从树林子钻出来。
他抹了一把被树枝划疼的脸颊。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猫着身子往目的地走去。
走了许久,他看到了一座青砖大瓦房,占地面积挺大。看上去十分庄严肃穆的样子。
他想了想应博容说的话,心里有了猜测,这应该就是族长的家。
他绕着这所房子转了一圈儿。偷偷看了几眼,发现除了门口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进去。
后门是紧闭的,只有大门是敞开的。
但是从大门走,该怎么进去才能不被人发现呢?
“咦,有人?”萧翊钧一个缩头,连忙躲了起来。
这个人萧翊钧没见过,也不知道 他是做什么的。只见他十分熟悉、自若的走进去了。
没人迎接他,也没人拦他。
是不是说明族长家里没有守卫?
自己一个孩子,应当不会被人太过防备。那……什么样的孩子,才最令人不以为意呢?
萧翊钧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浮起一个计策。
只见他也大摇大摆的往族长家里走去。
萧翊钧进门后,暗道,果不其然。这里根本没有人把守。
既然是这样,那应当不会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重要的还是宗祠那边。
不过,刚刚不是进去了一个人吗?
萧翊钧开始偷偷摸摸四处探查哪里是书房,哪里有人说话。
等他来到一个开着窗的房间旁边,就正好隐约可以听到几人的交谈。
“族长。张麻子家的媳妇儿生的孩子。是个瞎子。”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说。
“这是今年来的第几起了?”一个苍老女声问道。
“回祖宗。已经13起了。”粗犷男人回答。
“你说该不会是我们张家村哪里被人动了吧?祖坟那边儿有问题吗?有没有看到有什么变动?”苍老女子问。
“都让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会不会是吃了不该吃的造成的疾病?”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他开口的一瞬就让人感觉不寒而栗,就像是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颤栗感!
萧翊钧第一感觉这个人应当就是那个所谓的族长。
粗犷男人疑惑,“该不会是什么诅咒吧?”
“休得胡说。”族长怒道:“自打我当组长以来,为村民尽心竭力,怎么会有诅咒?”
粗犷男人连忙改口,说道:“是我说错了。许是水源,土壤有什么问题吧?吃坏了。”
族长说道:“不是听络腮胡说来了一个小大夫吗?听说他医术还不错,我们可以让他看看,若是能解决那最好,若是解决不了,也不过是多一具尸体埋在后山罢了!”
苍老女子问道:“那个逃跑的官员找到了吗?可别让他出去说一下对咱们不利的话。”
族长道:“一直都没找到,不过他的同伙还在祠堂的地下室里关着。我想那个跑掉的人应当不会乱来。”
“听说是你儿子把那两个人引过来的?”苍老女子问道。
“他是糊涂了些。正被我关在地下室跟那个人一起清醒清醒。”
……
萧翊钧听了这些话,有用的信息也就一点儿。
应博容的那个伙伴儿被关在祠堂的地下室。
关于其他问题萧翊钧也不想多打听,他已经被哥哥告知过了这个村子发生的这些情况,全都是近亲结婚造成的。
他刚想离开,就看到大门口又来了一个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便立马往后面不远处的厨房躲去。
谁知,来人一个接一个,没有空余时间让萧翊钧往外跑。
萧翊钧纳闷了,这是一个个的来这上朝吗?
而时间一点一点溜走,马上就到了晚饭时间。
萧翊钧正着急。忽然间听到有人往厨房这边走来。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萧翊钧小脑子在飞速旋转,他是该藏起来呢?还是该趁机溜出去呢?
最终萧翊钧做了一个决定。
他大大方方站在灶台前开始翻东西,一边翻一边说:“怎么连个好吃的都没有啊?这是什么破地方?”
“怎么就一个馒头啊?哎呀,就没点儿好吃的饭菜。”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一道女声大喝一声。
把萧翊钧吓得馒头都掉了。
他回头拍了拍自己胸口,怒道:“你谁呀?我不就拿个馒头吃吗?喊什么,吓死人了。”
来人是个女生,大概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第一次见做贼做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一时被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她骂道:“好你个小贼,这是我家,你来我家偷东西,你竟然还敢骂人。”
“谁偷你家的东西?我只不过是饿了过来看看有没有吃的,又不是不给你钱,你看你这个抠门的样儿吧。”萧翊钧讽刺的说,活脱脱一副纨绔小少爷模样。
“你这个小混蛋!”
两人的争执声渐渐引来了其他大人。
女生告状:“张叔,这个小贼在偷东西。”
“你放屁,我才没有偷你家东西,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你们这房子建得这么好,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可真白瞎了,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张管家看着一个穿着不俗,却有些脏兮兮的小男孩,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你们村子做客的,你们村子准备的那些都是猪食,喂猪都不吃。我哥哥在那儿给你们治病呢,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张管家明白了,这个就是这两天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小神医的弟弟。
不过他来这儿做什么?
张管家心里疑惑,也没多说,直接带着他去往书房那边找族长说这个事。
他只是一个管家,有些事不是他可以解决的,倘若只有这一个孩子打杀了便打杀了。
可是村子里的那些病人说不定还要指望他哥哥治病,而且说不定族长还有什么计划,不能让自己给打乱了。
女生跟萧翊钧一起跟在后面,她看着萧翊钧,骂道:“哼,没饭吃的穷小子,我一会儿让我爹把你赶出去,还要再打你一顿。”
萧翊钧反驳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偷,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你骂我。”
“我哪里骂你了?我只不过是背一下书而已,这是书上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萧翊钧开完嘲讽,又开始背诗,“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女生被气得跳脚,虽然她大字不识一个,但是那句‘眼晴长在屁股上,’她还是能听懂的。
“你小子!又骂我!”
萧翊钧理了理衣袖,整理自己发型,十分得意的翻了一个白眼,“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萧翊钧: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我现在终于能够有姓名。
我终于不再是路人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