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眉头紧皱，他想解释些什么，可面对苏玉卿的冷漠和憎恶，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
明知道苏玉卿被魔气所扰，明知道凤栩栩体内的白果可以救苏玉卿，他们还是一次次选择了凤栩栩，对苏玉卿入魔一事不管不顾，甚至为了凤栩栩对苏玉卿刀剑相向，害死了君澜。
那时的他们是真心想杀了苏玉卿啊，为了凤栩栩杀了他的师傅，杀了那个守护六界的神！
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什么解释。
九霄的嘴唇张了张，无力的问，“你恨我是吗？”
“不该恨吗？”苏玉卿反问，“便我未曾救下你，收你为弟子，将你养育成人，我亦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爱凤栩栩，我也不曾阻止，你却为她想杀了我。君澜的死也有你一份，我凭什么不恨你！”
九霄解释，“是君澜先对栩栩动手，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
“所以她的命最重要，重要过诞生一个足以毁灭天地的魔头，重要过守护天界劳心劳力的天帝。”苏玉卿嗤笑，“那你们做的很成功啊，成功让魔界有了一个新的魔尊，成功杀了身为天帝君澜。”
九霄愧疚的低头，不敢再看苏玉卿，红色的双眸太过刺眼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到底做了什么。
小小的玉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了那句想要杀了苏玉卿的话。
玉恒抱着苏玉卿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突然松开手扑向九霄，小小的拳头就那样砸在了九霄脸上。
“不许你欺负哥哥！坏人！你是坏人！欺负哥哥的都是坏人！”
苏玉卿眼睁睁看着玉恒飞扑出去，小小的一拳头直接把九霄打倒在地，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他是真没想到玉恒会突然动手，还真的把九霄打倒了，这么大劲儿的吗？还是说玉恒有这么强？
不过更多原因应该还是九霄刚刚在失神中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让玉恒得了手。
害怕九霄还手伤到玉恒，苏玉卿赶紧过去把玉恒抱了起来，蹙眉瞧着爬起来的九霄。
嘴角都磕破了，脸上倒是没什么怒气，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和玉恒。
玉恒气鼓鼓的，不想再看欺负哥哥的九霄，转头就趴在了苏玉卿肩上。
九霄问，“他是谁？”
“小玉树。”苏玉卿回答。
九霄瞬间沉默下来，心中的愧疚再次加深，当年凤栩栩住进神殿，说想不喜欢小玉树，当时的他虽然有所犹豫，却还是没能阻止，眼睁睁看着小玉树被连根拔起，做成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却从未想过当时的小玉树可能已经修炼出了灵识，更没想过小玉树是玉卿辛苦找回来种下的，是六界之中玉卿唯一的同类。
玉卿对小玉树有着最特别的感情，可他们却为了凤栩栩就放弃了。
摸上被打的地方，九霄没能升起愤怒的情绪，这是他欠玉恒的，更是欠玉卿的，他不会还手，也不会怨恨。
见状苏玉卿也升不起什么情绪来，冷冷的下达逐客令，“你走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你当真要和他成婚？”
苏玉卿不想解释，实在是解释的太多了，他厌烦的。
侧身，苏玉卿在九霄的注视下吻上桐梧的唇，轻轻一碰就分开了，却足够震惊到九霄，给出最为有力的答案。
桐梧开心的摸上嘴唇，得意的看向九霄，“卿卿是我的，你再欺负卿卿我还用火烧你！”
九霄浑身颤抖，冲桐梧吼道，“你一个魔族凭什么！”
“就凭我对卿卿一心一意，从未伤害过他！”桐梧瞪着九霄，“你才是凭什么在伤害卿卿后又恬不知耻的来质问，后悔吗？还是想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句你错了就能抵消对卿卿的伤害？就能让君澜死而复生？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才是最不配！”
一句忘恩负义叫九霄羞愧难当，玉卿对他恩情他明明都记得，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忍不住去维护凤栩栩，为此伤害一次次伤害苏玉卿。
他崩溃的按住脑袋，祈求般的看着苏玉卿，“师傅，弟子知道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对我的养育之恩，为师之情我都记得，从未忘记过！我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会为了栩栩一次次伤害到您！
师傅，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好吗？弟子以后都不会再犯了！”
苏玉卿低笑出声，冷冷看着他，“你若记得便不会眼睁睁看着凤栩栩霸占我的神殿，毁掉小玉树。你若记得便不会一次次为了她来指责我，更是为了她用我赐予你的佩剑指向我！
九霄，你我的师徒情谊早就断了。我不是你的师傅，你也不是我的弟子，你、只是我的敌人，是害死君澜的凶手！”
“天帝不是我杀的！”
“你参与了不是吗？你说不是你杀的，可若没有你们相助，君洛如何杀得了君澜？”苏玉卿垂下眼眸，“我以为你有起码的担当，却不曾想到你只会推脱逃避。”
“不是的师傅，我......”
“够了！”苏玉卿呵斥，“我不想看见你，你的存在只会一次次告诉我，当年我救下你到底是多愚蠢的选择！那些年对你的教导，教你修行，全都成了你刺向我的武器！
九霄！你让我感到恶心！”
深恶痛绝的话狠狠刺痛着九霄的心脏，他恍惚的看着苏玉卿，脑海里快速闪过幼年时和玉卿相处的点点滴滴。
纵然玉卿不常与他亲近，可玉卿对他的教导从不曾懈怠。
他所会的一切都是玉卿亲手教他的，却在那一天成为了伤害苏玉卿的武器。
九霄捂着心口往后退，眼眶通红，泪水四溢。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怎么就能做出此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
九霄无法面对自己，更不敢面对苏玉卿，转身逃一样的跑开了。
桐梧厌恶的看着九霄离开的背影，“他好啰嗦，还一点担当都没有，懦夫！”
“九霄的确不如天一那般敢作敢当，便是君洛也一直在逃避君澜的死，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