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眯了眯眼,道:“你怀疑为师会害你?”
颜愈其实很想说“也不是没有过”,但现在,他更喜欢看花辞隐瞒那些,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他摇了摇头,道:“师父您就不要再曲解我的意思了。”
花辞诡异的笑了笑,道:“既知我不想说,那还问什么?难道是觉得为师这几日纵容你,就皮痒了?”
颜愈张了张嘴,但还未说什么,就被花辞打断:“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想知道什么,最好都给我憋着,别问。”
颜愈失笑,花辞一旦拿他没办法,就总是拿这套解决问题,仗着自己是师父,就为所欲为,警告颜愈别管,管了就是大逆不道。
花辞蹙眉:“你笑什么?觉得为师很好笑?”
颜愈连忙正色道:“徒儿不敢。”
见花辞不再管他,准备出去,颜愈又连忙拿出金色纹丝面具为他带上,顺便抢先一步给他开门,花辞甚是满意,抬步跨了出去。
离昆吾山这劳什子灵比,还算有些时间,今日正是各大门派前来赴会的时候,但花辞和颜愈都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于是便打算去找阿方和夜篱。
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姑娘,那姑娘对着颜愈就是一声大喊:“颜愈哥哥!”
花辞回头看向颜愈,打趣道:“你何时有这大大咧咧的妹妹了?”
“我没有!”颜愈立刻否认。
那姑娘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指着花辞的鼻子怒怼:“说谁大大咧咧呢?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说话!”
花辞嘴角一勾,俯视着她道:“不知道。”
“你!”
“不得无礼,这位是我师父。”颜愈见两人之间已经擦出了火花,伸手阻止,顺便给花辞介绍:“师父,这位是昆吾山求掌门之女,名叫求荣,三年前认识的。”
此话一出,花辞瞬间明白了,他还想颜愈是如何展露了身手,竟然被昆吾山给相上了,原来是勾搭上了人家女儿。
“既然认识,那你们聊吧。”花辞说完转身,却被颜愈一手抓住,他知晓师父误会了,只得道:“徒儿之后再给您细说,总之,我和她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点头之交?人家叫的可是“颜愈哥哥”,什么点头之交能焦成这样?
求荣一听这人是颜愈的师父,神态立刻放尊重下来,抱歉道:“未曾料到您竟是颜愈哥哥的师长,方才多有唐突,还望见谅。”
言外之意:要不是看在你是颜愈哥哥师父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一般情况下,这种言外意是不会被点破的,因为这会让在场的三人都很难堪。可花辞偏偏不怕,他扭头对颜愈说:“徒儿,你面子何时这么大了?”
颜愈:“……”
求荣:“……”
为了挽回面子,求荣也对颜愈道:“令师尊年纪轻轻,虽然修为不济,但唇舌超群啊。”
颜愈:“……”
花辞:“岂敢,比姑娘差了一大截呢。”
求荣得意洋洋:“您何必妄自菲薄呢?不过修为确实差了一大截。”
花辞挑了眉,道:“你修为差,怎么脑子也差?”
“你!”求荣怒极反笑,装怪卖惨,两手拉住颜愈的胳膊晃来晃去,“撒娇”道:“颜愈哥哥——你师父怎么这么记仇啊?”
颜愈僵着脸把胳膊抽出来,往花辞这边靠了一步,道:“……我师父今天心情不好,以前不这样的。”
“除非遇到脑袋被门夹的。”花辞接道。
眼见求荣被气冒烟了,颜愈再次出来当和事佬,转移话题道:“求姑娘,不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求荣低了低头,尽管花辞长得高看不见她脸色,但也知道她此时正在酝酿情绪准备勾搭他徒儿。
果然,求荣再次抬起头,脸上已经多了一抹红晕。
花辞在心中默默给颜愈立了一个碑,顺便轻叹一声表示惋惜。
颜愈瞧了他一眼,没明白他在叹息什么。
求荣对颜愈笑脸盈盈的道:“我前些日子在夕瑶姐姐那儿,今日刚回,听我阿爹说你们昨日便来了,我就想过来看看。颜愈哥哥,你……怎么会来这么早啊?”
因为某人生气,走快了。
但颜愈不能当着某人的面说,于是道:“最近闲来无事,便提早到了。”
“这样啊……对了颜愈哥哥,这次灵比,你也会参加的吧?”
颜愈看向他的好师父,准备听师父发话,谁知好师父撇了他一眼,随意道:“看我作甚?这事儿是你自己找的,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找夜篱,你们慢慢聊。”
花辞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去找和他年岁差不多的,知道共同秘密的夜篱。
颜愈这次没有拦,目送他转过拐角,消失在视线里……
花辞敲响夜篱房门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和花辞知道同一个秘密,迟早要私下见面。
花辞进来后将门关严,两人都不喜欢弯弯绕绕,所以就直言了。
夜篱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花辞在他对面坐下,手指敲打着桌沿,轻轻笑了一声,道:“你不细说,就问我怎么看?”
“你不都猜到了吗?”
花辞点点头,道:“我是都猜到了,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夜篱问道:“是什么?”
花辞抬眸:“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夜篱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花辞轻轻将面具揭下,放置在桌案上,缓缓说起:“很难不怀疑,因为这件事里有很多……不切实际的事。比如,花缔这秘密隐藏了九百多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夜篱缓缓转动茶杯,似在考虑花辞值不值得相信,花辞也极有耐心,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终于,夜篱叹了口气,对花辞说起整个事件的经过:“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浮游山派来了一位神秘女子,掌门苏一陌以待贵客之道来招待她,但她却从未暴露过自己的面容和身份。
浮游山上下众说纷纭,夜篱作为师兄,也曾问过苏一陌,但他却说:“你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其他的不要管。”
夜篱只好不再过问,但他却疑心此事,担心掌门被其蛊惑,于是便悄悄留意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夜篱发现,苏一陌在接下来几天常常和那个神秘女子一起,和昆吾山派掌门求千索在地下室会面。谈话内容不太清楚,好像是与魔物有关。
夜篱这几日神秘兮兮的,他师弟清韫早有发觉,但夜篱本身并不想把他拉扯进来,于是每次当他问起,都草草敷衍过去。
但有一日,他和清韫处理完山下的事回山,在路上恰巧见到了求千索和苏一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