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被艰难的抽干之后, 抽水泵还在运作。
川平里香也看得出来,这滩水看似没了,但是下面还有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 水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小片圆形的白色的东西。
她好奇的戳了戳,说:“你是自己出来, 还是我把你抽出来?”
白色的东西动了动, 短时间内就又被抽水泵给抽上来不少, 它的区域也变得更大了一些。
川平里香说完再敲了敲,觉得手感有点像蛋壳。
蛋壳相当顽强, 能力也很强,听到川平里香的话它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 反而还往回缩了缩, 和刚刚露出来的大小一样了。
川平里香:“……嘿!”
不管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溜门撬锁的到了别家里,不打招呼还带了水来, 分明就是个坏人,既然是坏人,那如何收拾都不为过了。
——只要别死了就成!
川平里香手中迅速变出了一把三叉戟——这是从彭格列的雾守小家伙那里借来玩儿的,不过好像很久了都没还回去,这个时候用来叉蛋壳倒是很好用。
她笑嘻嘻的冲着蛋壳说:“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脑浆给我捂好了。”
说完,她一叉就下去了。
这蛋壳敲着像是蛋壳, 但是硬度可大有不同, 川平里香自觉是用了几分力道的,便是钢筋水泥, 自己这么一下子,也能叉个对穿, 可是叉在这蛋壳上,也仅仅是发出了一声金属之间撞击的声音,硬的离谱。
川平里香更感兴趣了,她笑眯眯的再次加了力度,很快就把三叉戟给薄薄的叉进去一层,大约两厘米左右吧。
这玩意儿虽然不知道是啥,但是也罪不至死,川平里香还想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呢!
而这玩意儿也很惜命,在发现川平里香是来真的并非开玩笑之后,顶着三叉戟就上来了。
川平里香这次看清了蛋壳到底是什么,是一个和帽子一样的,真正的蛋壳,套在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头上。
不过川平里香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并非人类,而是和毛娼妓、首无一样的家伙。
但是他显然比那两个更不理智,眼睛里并没有清亮的光,看起来很浑浊,仿佛是白内障的老人一般。
在看到川平里香的瞬间,少年冲她张口开始吐水。
川平里香:“……”
看来还得是打一顿再说了。
她就地取材,耍了一下三叉戟,笑道:“这次你可要护住你的脑袋,否则的话,脑浆可真的是要出……”
“里香?”狗卷棘的声音穿过了门板过来,“你锁了门吗?”
狗卷棘并不是一般人,川平里香的结界他固然突破不了,但是身为咒言师,透过结界带个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川平里香:“……算了,还是不要太麻烦了。”
说着,她身边雾气四起,瞬间把这个少年模样的妖怪给吞噬了。
等到雾气散去,整个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没有水,也没有多出来的少年。
川平里香这才去开门,打了个哈欠,一脸睡脸惺忪的样子:“哎呀,刚刚我困了,看你一会儿回不来,我又出不去,就躺在你床上睡了一会儿。”
狗卷棘:“……”
他耳朵一红,结结巴巴的说:“对……对不起。”
川平里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都把你关出去了。你厕所上完了吗?怎么这么久啊,便秘吗?”
狗卷棘:“…………”
这次他的脸更红了,沉默的时间更长,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好在川平里香现在手里也有点东西,解决不了的她也着急。不然她肯定要缠着狗卷棘说个明白,现在却只想着先开溜。
“对了阿棘,”川平里香很快想到一个绝好的借口,“我还要给我爸带早餐回去,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狗卷棘点点头:“应该的,我送你。”
川平里香连忙摆手:“不用了。”开玩笑,本身就是想避开狗卷棘解决了那个蛋壳,带着他不久白忙活了?
“你忙你自己的去吧,我回去补个觉,我们中午……”川平里香说到这里还试探了一下,“一起吃饭,好不好呀?”
狗卷棘点点头:“好的,我去接你。”
川平里香这次没有拒绝。
一个上午,够她打个来回了。
*
出了狗卷棘家之后,川平里香再次搞出来了一只狗——这次换了个品种,和玉犬长得不一样了,她总觉得上次是因为这个才会定位到咒术高专去。
这次的狗也不负众望,并没有绕到咒术高专那里去,反而是再一次回到了红灯区。
川平里香:“……”
毛娼妓到底对这里有什么样的怨念啊……
川平里香想着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毛娼妓在给首无疗伤。
小伙儿身材不错,只是和狗卷棘比还是差了一些。川平里香现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了谁都觉得比狗卷棘差得远。
看到她再次过来,毛娼妓和首无也有些惊讶——尤其是首无,昨日被打了一顿,他总算没那么冲动了,回想起来也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和川平里香这种一看就打不过而且和他们也没什么仇恨的人叫起板儿来。
“你怎么过来了?”
川平里香伸出手抖落了抖落:“给你们送个人来。”
说着,被她收起来的少年妖怪就掉了下来。
头朝下的。
他那蛋壳脑袋上面的三个洞如同三个泉眼一样,汩汩地往外流水。
川平里香挑了挑眉,蹲下看了看:“还挺有意思的,这什么玩意儿?”
首无眼一红,当场就要冲上来,却被毛娼妓死死的摁住了——她看得出来,少年妖怪此时状态并不算对,眼睛都没睁开,怕不是昏迷了。
可是川平里香当时连偷袭她的首无都没弄死,对这个脾气更好的少年妖怪应该也不会那么下狠手:“请问,河童他是怎么得罪您了吗?”
川平里香“哦”了一声:“这玩意儿是河童啊?”
每个世界的河童都长得不一样,川平里香还见过那种丑的让人想要报警的河童,头顶上的也不是蛋壳,而是个荷叶一样的东西,里面装着水,给他从脚腕子上拎起来往下一倒,把他的水给倒干净了,非常难缠的河童立马就会缺水而死。
想到这里川平里香立刻把河童给正了过来。
按他这么流水法,说不定一会儿也要缺水而死了。
而一旁的毛娼妓、首无:“……”
所以,这个煞星是根本不知道这是河童吗?
毛娼妓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河童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川平里香说:“他跑到我未婚夫家里面放水,那家里地板都是木制的,被水泡了可还得了?”
毛娼妓、首无:“…………”
两人表情一言难尽的看向河童,他们还真不知道,河童有这样的爱好。
不过不一会儿,毛娼妓想到了什么,看向首无:“昨天你被打之前,不是也有点不对劲吗?”
首无:“……是吗?”
毛娼妓点头:“是的,如果不是我死死拉住,昨天你可能会被……我就要再一次失去你了。”
提到川平里香的时候,她都不太敢提人名。
怕被揍。
川平里香听到了倒是没什么反应,说:“我说怎么这河童看着不对劲儿呢,所以也没弄死他。那就先交……”
话说一半,川平里香骤然侧身,等她停下的时候,她的鼻尖处正好停着一把光可照人的剑。
“明镜止水。”一个好听的男声说了一句之后,连剑带人一起消失了。
川平里香挑了挑眉:“哦豁。”
看起来这小家伙能力还挺强。
她还是把从六道骸那里薅来的三叉戟取了出来,往地上重重一击,一股靛青色的雾气弥散开来,在她身后三米处显出了一个人形。
头发是风吹起来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奇怪,正是刚刚那个拿剑袭击她的人。
此人察觉到自己的身形显现出来了还十分震惊,而且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再不能用明镜止水隐去身形了。
哪怕当年直接面对安倍晴明,他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索性他也不再躲避,握着剑直接说:“你到底是谁?为何针对我们奴良组。”
川平里香看着这少年妖怪面容俊秀,比首无和河童都要好看不少,尤其是那个头发,看起来实在是太拉风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长度有点短,不然也能搞一个这样的发型。
多酷啊!
川平里香这么一想,就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少年的话,一旁的首无说:“我们少主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川平里香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这是你们少主啊?我倒是想问问他,为什么纵着你们这些本来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在这个地方横行霸道?”
少年:“……我们……”
川平里香不等他说什么,又指着河童说:“还到别人家里放水,怎么的,你们自己家里是没厕所,把别人的屋子当公厕了吗?”
这话说完,少年一下子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他看向了还在昏迷的河童,有点不太能理解,一向内向到有些自闭的河童,为什么会做出来到别人家“放水”的事情来……
而且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他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袭击的事情……
少年耳朵变红,看向毛娼妓:“发生了什么?”
毛娼妓简单的将昨日的事情说了一下,“至于今日,我们也是比少主您早知道一会儿,还没听完。”
少年:“……”
明镜止水怎么不管用了?他现在就想要钻到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