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睁开眼的一刹那, 我瞬间意识到人生三大问的答案是什么。
我是谁?
——我是五条辣条。
我在哪?
——我在五条家本宅。
我要做什么?
——我要给我那个鸡掰老爸的下巴狠狠来上一拳!
由于我是六耳的孩子,即使是半妖也足以让我利用残缺版的六耳的天赋知晓世界的真谛,当然也能知道我的母亲从何而来以及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六耳的天赋导致我对世界的本质接受良好, 我完全没有因为得知世界的本质而产生恐惧感,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给我那个鸡掰老爸的下巴狠狠来上一拳。
我仗着我现在是婴儿, 正当是哭的时候,借着哭声不断地大骂五条悟那个人渣。
五条悟那个人渣估计是没听懂,听到我哭的那么起劲,评价我一定很健康,他还没见过哪家婴儿能哭得这么有节奏感。
听到五条悟那个人渣给我的评价,我当即翻了个白眼, 骂的更凶了。
“我那是哭得有节奏感吗?”
“我不是,我是在骂你这个将会在女儿抓周宴上定名字的时候,在纸团里写辣条、雪糕、冰棍……这样的名字的人渣!”
“啧!居然还美其名曰给孩子一个选择, 人渣!”
我的母亲倒是听懂我在骂什么, 表情有些复杂, 却没有阻止我。
“我果然最爱你了!”
在骂五条悟那个人渣的时候,我抽空夸了我的亲亲母亲一句, 毕竟这可是未来唯一一个会以正常人的态度对待我的人。
一想到这是唯一一个,我对五条悟那个人渣的怨念更深了。
虽然由我来说有点奇怪, 但是那个人渣到底是用了什么连六耳都不知道的手段来哄骗我的母亲跟他结婚?
过了许久,我骂的有些累了,然后对着我的母亲哼唧了几声。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就在这时,我的脸忽然被人捏了一把, 紧接着鸡掰人说话了。
“诶?怎么不哭了?”
“……”
“我〇〇……不对!你〇〇的!你这个鸡掰给我等着!我早晚有一天要揍你一顿!听到没有?!鸡掰!听到没有啊——!”
未来名字将会是五条辣条的我在出生半小时后, 立志要成为最强,然后把那个鸡掰人狠狠地揍一顿。
大概是我骂的太凶了, 我的母亲梅川库子瞪了那个人渣一眼,然后将我抱起来,接着拉开衣领,我本能的张开嘴,正当要嘬一口奶奶,我飞了起来。
是谁干的呢?
当然是五条悟那个鸡掰啊!
我正准备破口大骂五条悟那个人渣,然后就听到五条悟那个人渣说了从我出生起到现在一小时里的第一句人话——“你很累了吧?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骂人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草率了!
我竟然忘记我的亲亲母亲梅川库子才刚生下我不久,正当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而我竟然受到本能的吸引,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辣条啊辣条,你可是半妖啊,怎么能被食物蒙蔽自己的思考啊!
我在心里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出于愧疚感,我在鸡掰人拎着我往外走的时候,对着梅川库子哼唧了几声,让她安心休息。
梅川库子虽然仍旧是一脸的不放心,但还是顺从我的意思,躺回床上合眼休息。
估计是真的是累了,鸡掰人拎着我走出房门后不久,我就感知到梅川库子进入熟睡状态,看样子得晚上才能醒来。
“喂,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刚刚骂的挺凶的哈。”
“……”
过于震惊,我下意识地开始伪装寻常婴儿哼唧哼唧地哭起来,只可惜鸡掰人完全不为所动,我哭着哭着,尴尬让我的脚趾想要动工起个三室一厅。
我不哭了,鸡掰人反而更起劲了,让我再哭几声,说他刚刚没来及录下我的黑历史。
“……”
哭是不可能哭的,我直接开口说话。
一声字正腔圆的“鸡——掰——!”响彻五条家本宅,紧随其后的是鸡掰人哈哈大笑之后说的“好!很有精神!”
“输了”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半妖的我果然不能和鸡掰人友好相处。
赶明儿我就把我这一头白毛染成绿的。
在那之后,鸡掰人拎着我到了一处贴满符咒的地方,然后把我放在椅子上。
因为六耳的天赋,我知道鸡掰人想和我谈什么,因此没等他开口,我就抢先回答说我会像妈妈一样作为人类活着,直至生命的终结。
鸡掰……这时候就先暂时称呼全名吧,看在他与我的目的一致的份上。
五条悟忽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收起一直萦绕在周围的紧绷的气息,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意味不明的“果然啊”,紧接着他拎起我走向一直被我刻意无视的书堆。
“这些需要在不动用天赋的情况下,全部阅读并学会噢,既然是立志要揍我一顿,这么简单的书,不会学不会吧?”
此话一出,我的脑海里只有两个想法:一是五条悟这家伙居然能听懂我骂了什么,二是五条悟可真是和人沾边的事,他是半点都不肯做啊!
既然五条悟这个鸡掰人摊牌了,那我也不装了。
“鸡掰!谁家的小孩刚出生没多久就去看高等数学、量子力学?!”
然而,面对我的愤怒,鸡掰人十分淡定地说:“不会吧不会吧?立志要揍我一顿的人居然会看不懂这些书吗?不会吧不会吧?”
我……!
我现在急需一个比鸡掰更具有攻击性,更能形容五条悟这个鸡掰人的词汇。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个鸡掰人当年绝对是用了连六耳都不知道的手段来蒙骗梅川库子,不然这个鸡掰人怎么可能能和梅川库子结婚?!
——鸡掰!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能查出来你都做了什么!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就这样,我待在房间里学习那堆超越我年龄的书籍,顺便整理一下无时无刻涌入我大脑的各种信息。
由于房间里的符咒的限制,六耳的天赋被压制到最低,我总算能喘口气,轻松的做这些事。
整理到最后,我意识到一件对我来说非常恐怖的事。
我会是下一个六眼。
意识到这件事后,我的目标从“我要成为最强,然后狠狠地揍一顿那个鸡掰人”变成“鸡掰人你必须走在我后头”。
这绝不是出于血缘关系的羁绊,而是我已经是半个六耳,将来若是成为六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以算是完整版的六耳。
也就是说,我将会被动的接收世界各处的任何信息,无论我想或是不想。
这种事绝对不要!
将那堆超越我年龄的书籍全部学习完毕,我从布满符咒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路上吓到不少五条家的佣人。
我听到他们小小声在咬耳朵说“她才多大!居然就开始走路!”
——没想到吧?见识少了吧?我不仅能走路,我还能跑呢!
正当我准备跑起来,吓吓他们的时候,我飞了起来。
毫不意外,又是五条悟动的手。
他拎着我来到一间房间,然后在开门的时候,他把拎着我的动作改为抱婴儿的动作。
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鸡掰人他做的事全被梅川库子看到了,总之在我和他进屋之后没多久,鸡掰人就被梅川库子追杀得四处乱窜。
要不是我要维持我给自己定的人设,我真的想摇旗呐喊,让梅川库子,我的亲亲母亲对那个鸡掰人下手再狠一点,在不致死的程度上下死手。
两人的打斗以鸡掰人发誓不再拎着我结束了。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待在那间布满符咒的房间里大概有个三四天,这样一换算得多少个秋了。
我得说我妈瘾犯了。
我扑腾着脚丫子朝梅川库子飞奔过去,然后在即将抱到梅川库子的一刹那,鸡掰人从身后将她搂在怀里,并且一脸无辜的对我说“诶,这里的位置是我的噢~~~”
我顿时收回手。
行吧。
我不和鸡掰人计较那么多。
于是,我准备窝在梅川库子的怀里,让我的亲亲母亲抱我。
只不过,我还是高估了鸡掰人的下限,这家伙居然预判了我的想法,并且很快做出应对,无比丝滑地躺在梅川库子的大腿上。
“诶!这里也是我的噢~~~”
“……”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婴儿了,你要学会独立自主的生活!”
“……”
简直是忍无可忍,我被鸡掰人气到不再维持我努力在梅川库子面前扮演的乖巧宝宝的形象。
“鸡掰!你也知道我是婴儿啊?!跟婴儿抢奶奶喝,你这个鸡掰!啐!抢奶奶喝就算了,你这个鸡掰竟然还想独占?!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来决一死战吧!”
那一天之后,咒术界流传一则仿佛谣言般的传闻——五条家家主和五条家少主打了起来,最后五条家家主夫人将两人追杀得四处乱窜。
作为传闻的其中一位当事人,我得说这是事实,并非是谣言。
那天我和鸡掰人哄了梅川库子很久很久,才让她气消了,放弃追杀的想法。
[后记]
佣人传来消息说,那个孩子给自己取名为“五条祈织”。
然而在犯错的时候,那个孩子却会狡辩“五条祈织做的事,关我五条辣条什么事”又或者“抱歉呐,我是五条雪糕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的是不知道像了谁。
梅川库子却说:“难道不是像你一样吗?”
梅川库子的话让我无力反驳,所以我岔开话题,将梅川库子带往极乐。
在快结束的时候,我在俯身贴在梅川库子的耳边低声说道:“不会放你离开,一起去吧?这是约好的事吧?”
梅川库子大概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胡乱说了很多,向我央求快点。
鄙人一向待人热枕,心爱的妻子的要求我当然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