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刘莹猛然打开办公室大门,满头汗水,“T大和保利花园都没有找到人!”

  “什么?”徐景酲站起来,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徐队!”另一边的侦查员挂掉电话,大声道,“金源广场有人打电话!说国贸大楼楼顶有人要跳楼!”

  ——

  警车和消防车一同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飞驰,不远处金源广场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国贸大楼底部要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人挤着人,都对着那楼上指指点点,议论声不绝于耳。

  “哎,年级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呢!”

  “怎么还不跳?不会是噱头吧!”

  “哎哟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陆寒之呢?”徐景酲附身穿过警戒线,疾步前行抓住旁边穿过的刑警。

  “陆队他已经去金茂大馆了。”刑警朝对讲机说完,马上带着徐景酲向那里跑去。

  陆寒之体力不好,国贸大楼整整二十层,一步一步上爬的时候,眼前几乎一片片发黑。

  “站住!”徐景酲在后面暴怒地吼起来,上前一把抓住陆寒之的肩膀。

  陆寒之体力不支,没忍住往后面倒去,被徐景酲一把接在怀里,牢牢锁在胸前:“有消防队的人会上去,陆寒之,你想干什么?”

  “来不及了,快点上去……”陆寒之大口喘着气,汗水划过脸颊,俊秀的脸庞此刻却显得凉浸浸的,像是镀了一层冰,“宣雨洁……那上面的人,很可能是宣雨洁,她是在等我过去。”

  听到陆寒之的话,徐景酲浓眉狠狠一拧,沉下声问道:“为什么?”

  “先别管了!”陆寒之挣扎着要从徐景酲怀里下来,“如果宣雨洁跳下去,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得白费!”

  徐景酲死死按住他的背脊,呼吸中仿佛都充斥着一股血腥气,几秒钟后,一把将陆寒之抱起来,迈开大步飞快往上面跑去。

  长时间的奔跑让徐景酲的胸口剧烈起伏,从上面穿透而来的风,窗外月光照亮的梯口。

  一场大火,毁了七个人的一生。

  国贸大楼的大门近在咫尺,徐景酲的汗水浸透了警服,陆寒之从他身上挣扎下来,跌跌撞撞地推开楼顶铁门。

  “吱呀——”

  天台边缘坐着人。

  在陆寒之靠近的那一瞬间,晃了晃双腿,身体往下倾斜。

  下面群众万声高呼,千钧一发之际,陆寒之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宣雨洁的手。

  “撕拉——”

  陆寒之双眼通红,狠狠咬紧了牙,嘶吼的声音几乎穿破自己的耳膜:“别松开——”

  “陆先生,”宣雨洁看着他,白皙的脸颊上有泪水的痕迹。

  她嘴唇颤了颤:“我…………”

  徐景酲从铁门口撑起身体,向这边跑过来。

  最后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宣雨洁顿了顿,随后,她将陆寒之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掰开。

  ……

  继父丑恶的嘴脸,母亲狰狞的狂叫,地下室无边无尽的黑暗。

  她从长长的阶梯慢慢往上爬,阶梯一步步,淌着血迹,印着泥印,沾着泪水。

  那是一年云如火烧的仲夏傍晚。

  空气中仿佛还漂浮着当年潮湿而温暖的味道。

  少年悠远的歌声,阳光下吹拂而来的风。

  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间,留下柔和的温度。

  那一只陈旧的鲁班锁,曾是他交予给自己唯一的东西,而如今那上面沾满着无数罪恶者的血迹。

  ……

  “我们就在这里烧!”

  “哼!谁让那个大叔要骂我们!”

  “活该!”

  “嘿嘿!点燃啦点燃啦!我们快跑!”

  ……

  “小雨——快跑——”

  哭喊声在耳边无尽盘旋。

  看到陆寒之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周子涵回来了。

  她想让自己变得和以前一样单纯又善良,但她早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