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历史军事>穿越圣朝当驸马>第280章 云家祖祠

沈熠此时也发现了异常,轻轻地握了握赵云溪的手,示意她先别生气。不管怎么说,赵云溪都与云家有些血缘关系,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她不适合与云家翻脸。

“云夫人,你确定云家人的灵位都在这里了吗?”沈熠死死地盯着唐正梅,语气冰冷地道,“我自认为我的眼睛没有问题,可为什么没有看到云昭训的灵位呢?我没记错的话,云昭训归葬祖地后,其灵位也要供奉在云家祖祠中,怎么这里就没有呢?”

云昭训为女子之身,按说不入云家祖祠。但由于她属于皇家中人,且去世前没有留下龙子,故而要遵循皇家祖制,入母家祖祠享受祭祀。而按照圣朝承自前朝的宗庙制度,云昭训的灵位应当遵守从左到右的昭穆制度,位于其父灵位的右侧。然而,云家祖祠的中却没有云昭训的灵位,这实在不合体统。

昭穆制度是圣朝的宗法制度,主要是指祖先灵位在宗庙中的排列次序。简而言之,即始祖的灵位在宗庙中居中,其子孙分别排列左右两列,左为昭,右为穆。始祖居中,左昭右穆。父居左为昭,子居右为穆。二四六世为昭,三五七世为穆;先世为昭,后世为穆;长为昭,幼为穆;嫡为昭,庶为穆。如此一来,在昭穆的排列中,父子始终异列,祖孙则始终同列。这是因为昭穆制度源自于母系氏族社会的血族群婚制,即一个氏族的男人不得和本氏族中的女人婚配,必须和外氏族的女人相结合,这样就形成了父子属于两个氏族,而祖孙同属于一个氏族的情况。这种制度形式规定了父子之间的统序关系,强化了宗族祭祀的神圣地位,成为后世人们确立宗族继承权的重要依据之一。除此之外,在墓地的葬位也同样以此为准分为左右次序。在祭祀时,子孙也要按照这样的规定来排列次序,用以分别宗族内部的辈分。此之谓:“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之序而无乱也。”

见自己的谎言轻而易举地被沈熠揭穿了,唐正梅也不好再隐瞒,只得支支吾吾地道:“沈爵爷,其实,云昭训的灵位不在正厅里供奉,而是在西厢房里供奉。”

听到这话,赵云溪一张俏脸瞬间变得冷若冰霜。眼看她就要发火了,沈熠却抢先道:“好啊,你们云家还真的挺会做人的。这云家祖祠是因为云昭训的缘故才得以建起来,可你们这些人却将她的灵位移出了正厅,甚至搁置到了西厢房。云夫人,我想知道,这究竟是谁的主意?”

唐正梅脸色涨红,眼珠子不停地来回转动,快速地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回答这个问题。就在她下定主意时,沈熠却冷声道:“云夫人,在你回答这个问题前,我需要提醒你一句。你们如此对待云昭训,既违背了陛下的旨意,又不合伦理道德,实在是不忠不仁。若是陛下知道此事,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因此,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免得再加上一条欺君之罪!”

“老身明白,多谢沈爵爷提醒。”唐正梅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道,“沈爵爷、公主殿下,将云昭训的灵位移出正厅是拙夫的意思,这一切都与老身无关啊。”

“你是说云滨?”沈熠有些怀疑地道,“我没记错的话,云滨与云昭训乃是一母同胞,他为何要这样对待云昭训?云夫人,你该不会是觉得云滨此时说不了话,故意将这罪名诬陷到他头上吧?”

“沈爵爷,老身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种事哄骗你和公主殿下啊。”唐正梅急忙否认道,“老身虽是女流之辈,可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怎可能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来呢?”

“你的事我不感兴趣,你也不必跟我说你的家世如何。”沈熠冷声道,“既然云昭训的灵位供奉在西厢房,那你就带我们去祭拜吧,希望你们云家不会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否则的话,哼!”

沈熠虽然没说完后半句话,但唐正梅却已经自行脑补出来了。此时的她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很想立马找把椅子坐下休息,可她却不敢。在沈熠和赵云溪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中,她心有戚戚地带着众人来到了供奉云昭训灵位的那间西厢房。好巧不巧的是,此处正是沈熠之前注意到的那间门窗破损的房间。

看着面前的门窗,不用唐正梅介绍,沈熠也已经猜到了屋内的情形。他停下脚步,有些不忍地看向赵云溪,轻声道:“小九,等下进去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发火。得罪人的事我来做,我和云家没什么血缘关系,没什么好怕的,好不好?”

赵云溪双眼泛红,看着面前如此温柔的沈熠,默默地点了点头。在没看到这间厢房之前,她还心存希望,认为云家断然不会将事情做得这般难看。可是,当她看到这扇破旧不堪的木门时,她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她不敢想象房间里面究竟会是何种情形,也不敢想象自己母妃的灵位竟会被母家的人如此糟蹋。

站在门口,赵云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尽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最好。随后,她缓步走到门前,轻轻地推了推。随着一道沉重的“吱呀”声响起,头顶突然掉下一团包裹来。幸得沈熠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回到身边,这才使得她没有被砸伤。

“小九,你没事吧?”沈熠心有余悸地看着赵云溪,突然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唐正梅,杀气腾腾地道,“云唐氏,你可知谋害公主是何罪名?”

唐正梅人都傻了,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此时又听到沈熠要问她的罪,吓得立马跪倒在地,求饶道:“沈爵爷,公主殿下,老身冤枉啊。老身很长时间没来过这里了,根本不知道这门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若是知道,老身绝对不敢让公主殿下上前以身犯险的。”

“这里是云家祖祠,你是云家的当家主母,且这间房间是你带我们来的。若是连你都不知道,又有谁会知道?”沈熠怒气冲冲地道,“云唐氏,你是不是以为我好骗,公主殿下好欺?贺府尹,劳烦你先将这个意图谋害公主的妇人拿下。等祭典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再好好地审问她。”

“是,沈爵爷。”贺新急忙应道。他虽然站的位置比较靠后,但也清楚地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因而心里面早就慌得不成样子了。

唐正梅面色惨然,连连求饶道:“沈爵爷,此事真的不是老身干的,你可不能冤枉老身啊。贺府尹,你是云州府的父母官,你要为老身做主啊。”

听到唐正梅如此聒噪,贺新生怕惹得赵云溪更不高兴了,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袖子,对着身后的魏城怒声道:“魏知县,还不将此人押下去,莫不是要让本府亲自动手吗?”

魏城一脸无辜地看着贺新,很想为自己说两句公道话。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转过身去招了招手,叫来了随行的衙役,毫不客气地将唐正梅捆了起来。

这一番变化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云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唐正梅已经被官府控制住了,他们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尤其是身为人子的云杰,此时脸色剧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很想找一直协助他的三叔云旭帮忙。

然而,贺新并没有给云杰求助的机会。只见他大手一挥、袍锈一抖,公事公办地对云杰道:“云杰,你先前介绍自己时,说你是云家现任家主。那么,本府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现在已经掌握了云家的权力了?既然这样,现在就麻烦你传令云家上下大小人等,即刻到云家祖祠前集合,本府有旨意宣读,就以一盏茶的时间为限。若是有人逾时不到,当以轻慢陛下之罪下狱审讯。”

云杰本就由于其母亲被抓起来了而感到惶恐和茫然,此时又听到贺新安排给他这么一件差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平日里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云旭此时跑去哪里了,人群中根本找不到其身影。对他而言,这真是一件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事。

见云杰愣在原地不动,贺新有些没好气地道:“云杰,你为何还不赶紧去传令,难道本府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还是说,你这个云家家主根本就是虚有其表,你的命令压根就没人听?”

被贺新这么毫不掩饰地讽刺了一通,云杰却是一丝怨气都不敢有。且不说贺新说的都是事情,就是凭贺新的身份,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平头百姓也不敢反驳什么。

这时,云杰注意到了其母亲唐正梅的眼神示意。二人毕竟是亲生母子,他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其母亲的意思,于是陪笑着躬身道:“请贺府尹放心,在下这就去传令,保证让所有人按时来到祖祠前接旨。”

有了云杰的保证,贺新也不再多言,轻哼了一声,吩咐魏城指派一名衙役跟着云杰去传话。随后,他一脸担心地走到沈熠身旁,看向赵云溪道:“公主殿下,刚才没伤到吧?以下官之见,还是让人先将此处打扫一下,殿下再祭拜吧?”

赵云溪摇了摇头,吩咐道:“贺府尹,不用这么麻烦了。麻烦你命人找一把扫帚,一只鸡毛掸子和一面干净的湿帕子来,我等下有用。”按照她的想法,今日之事结束后,她就要大张旗鼓地将母妃的灵位安置在正厅中,让所有得利于母妃的人恭恭敬敬地给母妃行祭拜之礼。等明年清明时,她会亲自将母妃的灵位移到子爵府的家里供奉。尽管这件事她还没有来得及与沈熠说,但他却知道,沈熠一定会同意的,诚然,这样做并不符合规矩,但她也不在乎了。母妃是因为生她才不幸薨逝的,可她这么多年却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于情于理,她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至于云家,这些因为母妃才活得人模狗样的人,竟然这样对待母妃的灵位,她绝对不会再让母妃留在这种地方受委屈的。

贺新应了一声,默默地退回原位。说到底,这些都是云家人内部的矛盾,他这个外人实在不好多嘴。就算赵云溪今日将云家祖祠给拆了,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沈熠此时注意到赵云溪的心情平静下来了,他这才抽出空来,转头对姜姝道:“姝儿,去看看那包裹里装了些什么,千万要注意安全。”

姜姝点了点头,抽出宝剑走到门口,小心地挑断包裹的结,结果只有一沓纸和几封信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见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她这才放心地俯身捡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交给沈熠道:“少爷,里面只有这些,没有其他的。”

沈熠扫了一眼,目光很快便被一封信上的“夫人启”四个字吸引住了。直觉告诉他,这封信绝对与唐正梅有关。于是,他也顾不得什么“窥探他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之类的教育观点,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信封。

这封信的内容很少,主要说的是写信人知道了“夫人”的某个秘密,让“夫人”给他十万两银子,并送他的妻女离开云州府,否则他便要将这个秘密告诉老爷和知县魏城。至于这个秘密什么,信里并没有提及,或许是为了避免走漏消息。

沈熠看得一头雾水,随即拿起了其他几封信。令他奇怪的是,这几封信的信封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朵红梅花。或许是受到之前的心理暗示的影响,沈熠下意识地就将目光转到了唐正梅的身上。随即又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剩下几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