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历史军事>穿越圣朝当驸马>第133章 愤怒的玄策

沈熠拿起地契,仔细核对过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在上面签了字;又拿起交割手续,只一眼便看到了交割金额那里赫然写着“银壹万两”四个大字。联想到玄策方才跟他说的话,他将交割手续放到桌子上,指着金额那里,沉声问道:“公西掌柜,贵行这里莫不是写错了?”

“沈爵爷放心,并没有写错!”公西枢道,“这是蔽行东家的意思。东家说了,沈爵爷虽然初到此地,但作为同安县的封君,我等即便不能与沈爵爷做成生意,也应拿出一些诚意。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就当是蔽行孝敬沈爵爷与九公主殿下了,还请沈爵爷不要推辞!”

“原来如此!”沈熠点点头,“既然贵行东家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接受贵行的好意,岂不是失礼?这样吧,不如请贵行在这纷交割手续上注明,这两千五百两是贵行对九公主的一番心意,并无他意,以免日后发生什么误会,一旦落人口舌,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这……”公西枢没想到沈熠会来这么一出,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决断。东家刚才可没提到这一点啊,万一自己擅自做了决定,东家事后怪罪起来,那才是真的不妙了。

沈熠见公西枢一脸为难,他又逼了一把,阴阳怪气地道:“公西掌柜,要不还是算了吧。不就是两千五百两银子吗?我在京都的几处产业,一个月也能挣得了,就不劳烦贵行孝敬了。你还是让人把这里改一下,我们趁早签了交割书才好。我还急着去找工人施工呢,实在不想在贵行这里耗着了。若是你实在做不了主,那我就去别的牙行吧。说句不好听的,贵行这样不遗余力地给我送钱,我实在怀疑你们是有什么企图,我可不想惹一身的麻烦。”

“沈爵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公西枢闻言,当即下定了决心,急忙辩解道,“既然沈爵爷怀疑敝行居心不良,敝行也只好原价买卖了。您稍等,在下这就去换一份交割书过来!”

“有劳了!”沈熠点点头道,“大家都是生意人,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做这种赔本买卖呢。”

这一次,公西枢去得快,回来得也快。看着手上这份全新的交割书,沈熠快速扫了一眼,便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出自己的私印,二话不说就盖了上去。

双方都签过了字、盖过了印,也就意味着这桩买卖正式达成了。沈熠示意芸儿拿出银票,装模作样地清点了一遍,便递给了公西枢,还不忘补了一句:“公西掌柜,合作愉快!如今事情也算结束了,我就告辞了,托我向贵东家问声好,下次有机会,我请他喝酒!”

“沈爵爷慢走!”公西枢尴尬地笑道。他刚才本想回去找自家东家商议一下的,岂料却没见到人,只能自作主张,换了一份全新的交割书,以完整的市价将这两块地皮卖给了沈熠。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希望下次见到东家时,他还能好好站着说话。

离开博古行后,沈熠这才意识到自己没马车了,只得买了一辆,带着芸儿径直回家去了。至于玄策,则走到半道上,他就跳下了马车,又折回博古行了。临走时还不忘“骂骂咧咧”,指责沈熠将他这个师兄当苦力使唤,等回来后必须补偿他一本传说中的小李飞刀的刀谱才行。

沈熠此刻有求于人,不管玄策说什么,他都一口答应了下来。至于到时候能不能拿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大不了默写一本《少林护身暗器秘传》,反正玄策也不认得,说不定还以为自己良心发现,又给他多分享了一些暗器秘法呢。

回到子爵府,沈熠叫来阿财,吩咐他下午去那两块地皮附近贴出告示,就说这两个地方不久后要施工,需要有经验的匠人和打杂的,符合要求的就到子爵府侧门报名。

阿财一一应了下来,又将他调整了府里的下人住所一事简单说了一遍。沈熠只是说了句“这些事你决定就行,不必报我”便离开了,带着芸儿径直回了卧室。

方一进门,沈熠就发现赵云溪正和文竹以及另一个陌生的女子在外屋玩扑克牌呢。猛然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他的脑海中充满了问号,不知次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若不是次女没穿道袍,他定然会以为又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姐突然来了呢。

见到沈熠回来,赵云溪放下手里的扑克牌,站起身来,笑问道:“夫君,事情可还顺利?”

“都办妥了。”沈熠道。说着从芸儿手里接过地契和交割书,一并交给赵云溪了。作为子爵府如今的当家主母,这些家产的事也该由她负责了。

“奴婢兰儿,见过驸马。”这时,那个陌生女子见沈熠和赵云溪说完了话,便走上前来向沈熠见礼。原来她正是赵云溪的暗卫,也是一直在暗中保护赵云溪的人。

“你是……”沈熠与兰儿此前从未见过,此刻听闻兰儿称他为“驸马”,因而很是好奇。

“夫君,兰儿是母后派给我的护卫,这些年来一直在保护我,我也一直拿她当自家姐妹看待。”赵云溪介绍道,“之前在京都,我每次偷溜出宫时,陪着我的人都是她。”

“原来如此!”沈熠点点头道,“兰儿姑娘,多谢你这些年来一直照顾小九,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进了这个院门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也有个护卫,暂时还在京都,等她过来之后,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或许你们还能有些共同话题呢。”

“驸马说的是那位姜姑娘吧?”兰儿道,“奴婢之前暗地里见过她一面,功夫确实不错。”

“是吗?这么说来,你的功夫倒是比姝儿还好一些,毕竟我可没听她说起过你!”沈熠沉吟道。按照兰儿的说法,应该就是上次在梧桐院吃烤肉的时候见过姜姝。可那个时候玄彻也在,为何没有跟他说起有人在暗中观察呢,或许他也是把兰儿当成侯府的护卫才没有说吧。

“驸马说笑了。”兰儿微笑道,“驸马、殿下,你们聊,奴婢就不打扰了,这就告退了!”

“好!”沈熠笑了笑,看向赵云溪道,“午饭吃的什么?可还满意?要不晚上吃烤肉吧?”

“真的?”赵云溪欣喜地道,“夫君,你真好!上次吃过烤肉之后,我就一直惦记着呢”。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以后只要你想吃,我们就随时吃。”沈熠宠爱地道,“乖丫头,去跟季婶说一声,带着后厨的人,多备一些蔬菜和肉食,今晚我们吃烤肉。还有,让季婶准备点吃的,就送到这边来吧,我去洗一下,回来再吃。”

“是,少爷,我这就去!”芸儿应了一声,对着沈熠和赵云溪福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小九,你先坐着,我去去就回!”沈熠脱掉长袍,取了一件轻薄的衣服,便去冲凉了。最近的天越来越热了,出趟门就是一身的汗。若不是这边的生意需要解决,他才不想出门呢。

冲了一个凉水澡,又随便对付了几口饭,沈熠这才拉着芸儿,陪着赵云溪玩起了扑克牌。

这扑克牌是沈熠画好了设计图之后,请玄硕用金箔做的。虽然没有复杂的图案设计,但基本的标识还是很清楚的,足够娱乐一下了。就这么简单地一副牌,可花了玄硕不少的时间,若不是他擅长锻造术,光是冶炼黄金就要花上不少时间,更遑论雕刻和烫金了。

几人完了小半个时辰后,玄策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易风如今正式成了沈熠的书童,除了日常的抄书、晒书工作外,还要承担起传话、跑腿的职责。因此,玄策回府的消息自然是由他传递给沈熠的。对他来说,与几个月之前的牢狱生活相比,如今的日子可是舒服多了。

“少爷,玄策道长回府了,现在在书房等您,让奴才前来告诉您一声。”易风在门外道。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沈熠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牌交给了文竹,让她陪着赵云溪玩。

与梧桐院相比,如今的子爵府不仅有大小院子六个,而且有各种房屋一百二十间。为了便于区分,沈熠与赵云溪一合计,给府里的六个院子和主院的一些经常使用的房间都命了名。如夫妻二人所居的主院名为“云深院”,其取自“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一句,既含有夫妻两人的姓名,又暗示此地缥缈,外人难寻;而沈熠的书房名为“澹泊”,赵云溪的琴室名为“宁静”,其取自“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一句,表明了夫妻两人的心志。

澹泊书房内,玄策正斜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着凉茶。一见沈熠进来,迫不及待地道:“小师弟,你知道什么叫作‘人心似水’吗?师兄我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三师兄,我不是让你去盯着那个公西枢吗?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感慨?”沈熠好奇地道。

玄策冷哼一声,放下茶杯,从发冠中取出一张小纸条,“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语气不善地道:“盯他有什么用?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这些人所做的事,真是令人齿寒!齿寒!”

沈熠还是头一次见到玄策这样情绪失控,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对纸条上的内容感到好奇,岂知他只看了一半,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怒意,破口大骂道:“一群王八蛋,简直是丧尽天良!三师兄,这是从哪来的?你知道收信人是谁吗?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实在是死有余辜!”

“还能是从哪来的?当然是从那个‘公鸡’发出的信鸽那里夺下来的。”玄策冷笑一声,不悦地道,“至于收信人,想来便是他背后的人了,早知道他们还能做出这种有丧人伦的事,当时在博古行,我就该把那个在楼上与‘公鸡’密谈的人抓起来的。”

“三师兄,此时还要从长计议,千万不能鲁莽!”沈熠急忙道,“师兄,请恕小弟多嘴,以前的你看着也不像是个冲动之人,为何这次会如此失态,莫不是与童年之事有关?”

玄策沉默了片刻,像是冷静下来了,但他并没有回答沈熠的问题,反而问道:“小师弟,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若不趁早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必定遗或不小。”

“师兄莫要着急,容我仔细思考一番!”沈熠沉吟道,“打蛇打七寸,我们要么不出手,要么就直捣黄龙,千万不能给对方留下周旋的机会。师兄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等我想好了,一定派人通知你后续的计划。不过在此之前,师兄万万不可冲动。”

“我知道了。”玄策低声道,“那就听小师弟的安排,我先回去了,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师兄放心吧!”沈熠保证道。说着他不自觉地又看了一遍那张纸条,心里面一阵憋闷。

在圣朝,牙行按照其经营的业务,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其一是经手房地产买卖的,叫作“庄宅牙行”;其二是经手人口买卖的,叫作“生口牙行”;其三是经手牲口买卖的,叫作“五畜牙行”。《圣律》要求,生口牙行只能经手奴、贱两籍之人的买卖,绝不能买卖良籍之人。但按照玄策上午偷听到的消息以及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初步可以确定,博古行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种庄宅牙行,更像是一个以买卖良籍之人为核心的生口牙行。这些被买卖的良籍之人并不是成了奴仆或娼妓,而是被用作药物实验,甚至还有孩童。这才是最令他生气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同安县甚至整个圣朝,这些年应该“消失”了很多人吧。

呆坐了许久之后,沈熠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先设法设法查出来主持这桩肮脏的生意的幕后之人,如果朝廷到时候不能给这些无辜的人一个公道,他就只能越俎代庖了。别的不说,就冲他这个“同安县子”的名号,他也该为封地内的这些封户谋得一丝活路。但现在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他的手里没有那么专业的探查人员。看来,他只能向沈泓求援了。

主意一定,沈熠便开始写起信来,除了向沈泓讨要一些专业人才外,他还拜托沈泓帮他查查博古行的东家究竟是谁。除此之外,他还给赵文秀、沈煖、姜姝和两位师姐等人各写了一封信。内容也很简单,多是些这两天发生的事,却表达了他对众人的情意。

写好了信,封上火蜡。沈熠叫来陈志,让他亲自将信送回京都,务必亲手交到众人手上。尤其是写给沈泓的那封信,更是重中之重,千万不可马虎大意。直觉告诉他,隐藏在博古行背后的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必定在朝中有着较高的地位。这种违反《圣律》的事,一旦东窗事发,轻则全家处死,重则夷三族,普通人绝不会有这种胆量和魄力。

陈志见沈熠神情严肃,知道这封信事关重大,自然不敢犹豫,领命之后便交了护院总管之职,到后院牵了一匹沈熠成亲时沈泓所赠的良驹,顾不得头顶上的大太阳,匆忙赶往京都。

申时中,外出宣传招工的阿财终于回来了,他先是简单汇报了一下招工告示的事,然后详细介绍了关于两块地皮的实际情况以及周边现有的商业活动。

沈熠仔细地听着,发现与他所了解得丝毫不差,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在买这两块地皮前,他可是初来乍到,只是冲着博古行的名声去的。虽说他相信博古行不敢轻易骗他,但还是让阿财实地考察了一下。要是没被骗,那自然最好不过;可要是被骗了,他可要好好算算账了。

“对了,阿财,你如今可是家里的大管家了,也该叫个正经的名字了。”沈熠突然笑道,“你本名叫什么,以后我就叫你本名吧!若是一直叫你阿财,其他下人会不自觉地看轻你的。”

阿财闻言,神情有些为难,纠结了片刻方道:“回少爷,奴才本命苟旺财。老夫人当初将奴才买回来后,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这才一直叫奴才‘阿财’的。”

沈熠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被这个名字逗得乐不可支,接连大笑了好几声才强行憋住笑意,忍不住吐槽道:“这叫什么名字?你老子怎么回事?取这种名字不是糟践人吗?”

“回少爷,这个名字不是家里人取的。”阿财低着头,红着脸解释道,“奴才从小便被卖到了牙行,这个名字是牙行的苟掌柜给起的,奴才与那些同一批被卖掉的都人跟了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