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的徐天华,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若有所思。

刚刚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些冲动了。

不然按照他的性子,他是不应该这样做的。

刚刚那种感觉……

心魔嘛?

呵呵……

看来这些日子过得太素了,二十年的养气功夫没压住一个心魔。

自己还需要磨炼啊!

刚刚确实动了杀念,连周围的事物都被他的寒气冻住了。

他确实适合修炼这门功夫,但是这门功夫的后遗症也不小。

最近他越来越躁动,好像连许久未动的修为也开始增长起来。

据徐天华了解,这方世界是有脱离凡人之力的存在的。

但那些老古董,每一个都怕死的很,一身修为全都用在延长自己的寿命上了,除非有什么延年益寿的奇物,不然他们轻易不会出山。

抛出脑海中那些杂乱的思绪,现在该为之前的行为买单了。

由于之前心魔失控,他被迫下达了一系列不理智的命令。

现在已经拨乱反正的徐天华,便开始对着这些计划修修补补。

暗杀韩彬是没有必要的,以他的谨慎程度,很难轻易得手,说不得得折损不少手下。

通过赵高和贾似道那边去拒绝韩彬,这却是一步不得不下的棋,但还可以进行微操。

比如……

让我们的成功学大师去发个光,发个热。

听说在贾似道和赵高等人的推波助澜下,张谈现在已经是许多权贵的座上宾。

由于许多人信仰张谈的那一套成功学理论,让张谈很快就打通了许多人脉,认识了不少九渊帝国的大人物。

连九渊大帝都对这位最近声名鹊起的大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可让贾似道到人心头一紧,只要张谈露出一点马脚,恐怕他们这些人顷刻间就要血流成河,而张谈则是一脸自信的入了宫。

不过两个时辰,整个皇宫便传来了张谈侃侃而谈的声音,那种自信,让听汇报的赵高和贾似道都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些日子的培训,每当张谈侃侃而谈起来之后,连培训他的老师也会被其洗脑,可见其天赋异禀。

果不其然,九渊大帝没多久就被洗脑成功。

很难想象,九渊大帝已经是一位皇帝了,还有什么地方能被他说动的?

难道当皇帝不已经是最成功的事情了吗?

当然,没有人蠢到去问张谈怎么做到的。

徐天华这边则没有这么顺利了。

不少官员扛不住糖衣炮弹的诱惑,竟然开始在朝堂上为金国发声。

还有些官员背地里开始阻挠军队的调遣。

徐天华表面上古井无波,内心却已掀起滔天怒浪。

几位尚书在此事中选择明哲保身,他们既不想因为这事得罪相国大人,又不想得罪大部分官僚。

徐天华看着桌上的名单,陷入了沉思。

他有些低估韩彬的手段了,或者说有些低估他在大宁帝国盟友的手段了。

竟然能不声不响的拉这么多的官员下水。

然而,徐天华也仅仅只是一笑。

天下可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想当官的人。

多少读书人削尖了脑袋,只是想在官场上谋一个小官。

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这不正是那些读书人的机会吗?

隆庆五年,二月十五日。

大宁帝国再次迎来了它的朝会。

女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的听着下面的大臣吵吵闹闹。

反正不管怎么样吵闹,最后的决定权都在那位身着黑色蟒袍的男人手中。

承蒙女帝陛下龙恩,徐天华被赐蟒袍,还是七爪蟒袍。

虽然没有王爵的爵位,但是他的权势比皇帝还大。

看着慢条斯理的徐天华,女帝突然想作一下,反正作死一下他也不会把自己废了。

于是,女帝难得认真的听一下大臣们的争吵内容。

一方大臣是支持停止对金国的军事入侵的,而另一方大臣则是坚决要求要把战争进行到底,把金国灭国的。

由于几位尚书和徐天华都没有发话,女帝一时间不知道哪一方才是徐天华支持的。

索性,女帝打算赌一把,随便挑一个阵容加入,总不能连二分之一的概率,它也能错吧。

于是,女帝清了清嗓子,果断开口道:“好了,诸位爱卿不要吵了。”

一听女帝说了这话,大家也停止了争吵,把目光全部转移到了女帝身上。

女帝暗自得意,然后朗声说道:“朕听了爱卿们的言论,也是感慨良多。但是,建议你们始终拿不出个统一意见来,便想和你们说一说朕的看法。”

见女帝罕见开口,徐天华也没有打断女帝的表演。

就算女帝提出来相反意见,那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小女帝就是爱作,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众大臣也是有些无语,做皇帝做到女帝这份上,确实有些卑微了,就发表个意见都有些唯唯诺诺。

“朕觉得,既然已经和金国开战了,我们就要和金国打到底。况且我们大宁帝国有雄狮百万,又不是金国那种弹丸之地。再加上已经耗费了如此多的钱粮,为什么不把战争继续到底呢?”

礼部一位官员见状,立马出声制止道:“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我大宁帝国乃堂堂的天朝上国,更是礼仪之邦,怎么能和一个西方蛮夷一般见识呢?”

“薛仁贵之前的讨伐已经有损我国的声威了,再继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军力,只会进一步耗损我国的国力。就算打下了整个金国,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块蛮荒之地罢了。老臣是真的不明白,耗费如此心力去得这么一块蛮荒之地到底有什么意义?”

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在朝廷上侃侃而谈,女帝好像感觉自己又行了。

她记得礼部是徐天华手下来着,这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回怼了。

于是,女帝直接开喷道:“我本以为两朝元老能说出什么惊世骇言之语,现在听来,不过是连市井老儿的见识都不如。”

“我大宁帝国以武立国,什么时候需要靠礼仪来维持我们的大国威望?如果跟他们讲道理,能显得我们是天朝上国的话,那么以后就不需要战争了,全靠讲理就够了。”

老头好像来劲儿了一样,立马回怼道:“陛下所言大谬,圣人本就是教化天下的存在,其礼仪言论更是为了化解战争而存在,所以臣等一直反对通过战争来赢得威望这件事情的发生。”

女帝哪能那么轻易的低头,直接回怼道:“孔天祥,照你这么说,以后帝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讲道理来解决,那么军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原地解散就好了。”

孔天祥略微思索了一下,虽然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欠妥,但是话已经说到了,这还是硬着头皮的怼道:“陛下这么说,虽然有些欠缺考虑,但是总体意思还是差不多的。我们本就该靠着圣人礼仪来教化天下,感化敌人,化蛮夷为我子民,靠着战争只能带来灾祸。”

孔天祥此言一出,军方的一众将领,顿时就变了脸色,这句话无异于在说:军队的存在没必要。

虽然说本来他们有些人是不想打的那一派人,但是听到孔天祥这么说,心里还是窝火。

当即就有暴脾气的将领回怼道:“好你个老皮肤,竟然说我军队的存在是摆设,要是没有我等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今天哪还轮得到你们这些书生在这里乱嚼舌头?”

孔天祥虽然觉得理亏,但还是硬着头皮的回应道:“武将的存在本来就是打天下的存在,现在天下已经安定,疆土已经巩固。你们的继续存在,除了耗费国力以外还有什么作用?”

这话已经不能说是没有政治智慧了,简直是连基本的智商都丢掉了。

这等于直接把军方那一系人往死里得罪。

还顺带打了勋爵势力一耳光。

果不其然,无数的将领勋爵全都跳了出来,对着这个老夫子一顿狂喷。

“苍髯匹夫,皓首老贼!你这么为金国说话,你是收了他们国家多少好处费呀?”

“老匹夫,我百万雄师,恨不得生啖你肉。”

“你有何面目面对我大宁帝国百万雄师?你有何面目面对为大宁帝国浴血奋战的英烈?”

“老匹夫,你这样说,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看着自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的孔天祥丝毫不慌,此刻不说话便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只要说一句,便会立马引起无数人的回怼。

徐天华此时冷冷的出声道:“怎么?孔大人是觉得自己讲道理,能为我大宁帝国讲下来一大片土地?还是孔大人觉得自己可以用自己的嘴皮子说服敌人放下武器?既然孔大人这么有能耐,当一个区区的四品郎中确实有些委屈你了。”

“来人,传本相命令,任命孔天祥为三品持节大夫,送到前线去,他要是谈不回来十座城池,就让他以死谢罪吧。”

孔天祥一听徐天华这话,立马吓得跪地磕头,不断的求饶道:“相国大人开恩啊!相国大人开恩啊!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啊!”

看着如同废物一样的孔天祥,徐天华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让殿前武士拖下去杖毙。

这种废物,连脑子都没有的东西,只能当那一只杀鸡儆猴的猴了。

徐天华冷冷的看着刚刚那些主和派,面色不善的说道:“陛下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大宁帝国百万雄师,何惧他一个弹丸之地?既然大宁帝国的宝剑已经出鞘,不见点血,怎么能回来呢?以后本相再有听到议和的言论,立马车裂。”

百官全都被徐天华吓到,顿时让原先有些吵闹的朝堂冷清了许多。

车裂呀!

而且按照相国大人的性子,肯定不是车裂一个人说不定三族就得陪着自己一起走。

虽然金国的金银珠宝非常的诱人,但是自己的命好像更加珍贵一些。

确实犯不着为了那些人,搭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而且军队打赢了,他们不得进去管理?

到时候地盘扩张了,他们现在的职位也能动一动,说不定就成为封疆大吏了。

在金钱和前途面前,当然前途那边还要再加一个性命,大宁帝国的官员很会选择。

虽然说之前被金银珠宝冲昏了头脑,可能还会犯一些糊涂,可真当徐天华拿出自己的态度来,能反抗的官员还真没有几个。

毕竟就算反抗了,也没什么效果,最多就是听个响。

这件事的基调很快就定了下来,各个官员也都坐上了自己的轿子回家,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在朝堂上所学的知识。

徐天华也坐上了回家的轿子。

看着井然有序的街道,徐天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条街有点儿太格式了……

仿佛这里的商贩都是经过排练一样,每个人都有些过于刻板了。

突然,路过的百姓一刀刺进了抬轿子的仆人胸口。

轿子瞬间失去了平衡,徐天华则突破了轿子。

在他跳出来的那一瞬间,无数利箭射向了轿子。

数十位杀手全部向徐天华杀去,而徐天华面色不变。

一掌递出,便有三四位杀手被寒气所杀。

“真气外放,目标已经步入了绝世行列,撤!”一位杀手喊道。

但是,似乎有些迟了。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道寒气便如同利箭一样击碎了他的心脉。

徐天华屈指一弹,便是三道寒气射出。

杀手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然而离奇的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徐天华暗卫的身影。

遥远的杀戮酒馆……

一群黑衣人正在慢慢逼近他们……

徐天华看着一地的尸体,拿着手帕擦拭这血迹。

今天是他特意安排的,他确实需要一场杀戮来缓解心魔的压力。

而这些杀手非常荣幸的成为了他的猎物,又非常荣幸的死在了他的手里。

要是没有他的点头,想在京都谋划这样一场刺杀难度,无异于登天。

看着杀手之中,竟然混杂着宗门人士,徐天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