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熙逐渐恢复平静，接受了这一现实。
现在看来，他和教皇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是这其中的具体原因还没有搞清楚。
“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
他开口问道。
“这是教皇陛下儿时遗留下来的物品，受到了超凡能力的维护，所以没有产生过多损坏。”
夏梓橙回答道。
教皇儿时的衣服...
那到现在，应该已经有几十年了...
不用超凡能力维护的话，估计早就不成样子了...
罗熙合上眼，心中回忆这件衣服和自己的渊源。
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他当初在L城上小学时的训练服。
鉴于城市形势，L城小学始终保持着军事训练，这个传统自罗熙记事起就存在了。
在他出生以前，小学的军事训练，肯定就已经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说起来，所谓的军事训练，也就是些跑操和锻炼，并没有太多战斗练习。
其中最有意思的环节，莫过于看教官用枪和空包弹打靶，打得越准，孩子们叫得越欢。
而这件衣服上的名字，正是他们在操场上坐成一排，看教官打靶时，他们依次传笔写在上面的。
那时，李实正坐在他旁边，给他添了两笔，说这才叫独一无二。
虽然也有其他画心形，画长方形的人，但像他这么画的，确实也只有这一个。
可那件衣服，他早就穿不进去，随手丢给老妈了，甚至后面还被改造成了抹布，在他们家又贡献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不要说从教皇开始，就是从他开始算起，这件衣服的年头，也有十年左右了。
可它现在却完好的出现在了这里，仅仅是有些破损。
他眼前的这件衣服，绝不可能来自于他自己。
它来自于教皇...
罗熙注意到了一丝异样。
这件衣服来自于教皇，也就是说，教皇同样拥有过这个时期。
会不会是这个时间，他还没有分裂为双生子...
罗熙瞪了下眼睛。
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细节。
可随后诞生的新问题，又再次迷惑了他。
假设将这个时间精确为十年前，他十年前还没有分裂的话，那华夏根本就不可能有教皇这个人。
但实际上，这个时间教皇早就存在，甚至已经活了几十年，只是还没有登基而已。
到处都是证据，到处都是逻辑，却又到处都是悖论。
这就是他和教皇之间，永远无法破除的难题。
难道，真的只有融合之后，才能得到答案吗？
罗熙长叹了口气。
无面人的经历，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
如果他选择和教皇融合，新诞生的人，真的能算是他自己吗？
他究竟是只多出一份记忆，还能继续自己做决定，还是单纯的交出记忆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都不能确定。
如果是后者，那他绝对不会选择融合。
他就是他自己。
哪怕杀掉他自己的双生子，他也不会融合。
也许，教皇也是这么想的？
罗熙苦笑一声。
如果教皇真的是他，又怎么可能考虑不到。
自己与自己战斗，如果不是更强的一方获胜，那简直是违背天理。
教皇不杀他，绝对是有着更多的，他还不知道的理由。
“收起来吧，我知道了。”
罗熙摆了摆手，语气变得淡定了许多。
夏梓橙蹲下身，把衣服折好放入后，将盒子端了起来。
“在拜访教皇陛下之前，还请您好好休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愿意带您参观一下白帝城。”
周白单手放在胸前，弯了下腰。
“教皇现在就在白帝城？”
罗熙皱眉道。
“没错，教皇陛下在您到达不久后，就赶来了白帝城，并为您亲自疗伤过多次。”
周白回道。
教皇来到了白帝城，还亲自为我疗伤...
这还真是华夏仅此唯一的殊荣啊...
一个我要杀的人，却亲自来救我的命...
罗熙思绪混乱，颇感烦躁。
这世界的准则，已经让他难以衡量。
恐怕，他梦中的那对时刻照顾婴儿的父母，正是教皇和白帝。
一个为他压制超凡涌动，一个时刻陪伴着他，直到他苏醒。
罗熙摇着头，不知是笑是哭。
他想要杀掉的两个最高目标，却是那给予他温暖的两个陪伴者。
这世界...还能再愚蠢一点吗...
没什么好拖延的了...
如果要崩溃的话，就崩溃得早一点吧...
“不用等了。”
罗熙睁眼道：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周白顿了一下，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您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但作为教皇陛下的双生子，您能如此快地接受现状，也在我们预料之中。”
“我就是我，不是单纯的双生子。”
罗熙扭过头，看向门外，
“带路吧。”
“当然，您就是您自己，罗熙陛下。”
周白再次行礼，让开身位，伸手向门外。
“夏小姐，这个请交给我吧。”
“你们两个，一起陪着罗熙先生，聊聊过往，参观参观白帝城，也是好的。”
一直在观望的白帝，笑着接过了夏梓橙手中的盒子。
“感谢白帝大人。”
夏梓橙同样抚胸行礼，表示感谢。
“我们走吧，罗熙陛下。”
周白来到门前，如侍从般将门打开，守在一旁。
“直接叫我罗熙就好，罗熙陛下，听着实在是有点奇怪，我可不是教皇。”
罗熙走出门，回头道。
“这可不行，罗熙陛下。”
周白笑道：
“我们必须帮助您熟悉王庭，您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哦？唯一的主人？”
罗熙抓住话柄，提问道：
“如果我和现在的教皇发生了争执，那么你们到底是会支持他，还是支持我？”
周白露出神秘的微笑，没有做任何回答。
“我以教皇的身份要求你，回答我的问题。”
罗熙突然变得威严。
“我们会帮助正确的一方，罗熙陛下。”
周白回答道。
“呵呵，还真是万金油的回答。”
罗熙冷笑一声，转过身，向着建筑外走去。
身后两人，相继跟随上前。
房间内，白帝凝望许久，才轻轻将门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