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熙勾了下嘴，哼声笑道：
“明明上次见面，还约定要一起围剿圣痕组织，结果现在就要吞了她，你们还真是够黑啊...”
“这并非对错的问题，对灵界生物来说，这就是我们的行事逻辑。”
“奥莉安娜和巨兽帕格也一样想吞噬我们，无非是毛球的效果震慑到了他们，否则，他们一定会吞噬我们。”
独眼怪摇着身子，配合上巨大的身体，显得很滑稽。
它的身子，就相当于它的脑袋。
实际上，它在摇头。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基于现状的相互妥协罢了。”
罗熙低头沉思，
“就算我继续吞噬，也不可能超过教皇和奥莉安娜，他们晋升的太早，先发优势在灵界中显露无疑。”
“他们在灵界中，已经到了横行的地步，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在灵界中战胜他们。”
“想要战胜他们，只可能从现实中入手，现实中，至少还有意外，在灵界，不可能。”
独眼怪侧过身子，给身后的毛球让开视野，说道：
“可毛球就是意外，不是吗？”
“单纯比体积的话，毛球早就被巨兽帕格消化了，但实际上，它不仅没被消化，甚至还反向吸收了巨兽帕格。”
“那只是一次偶然，或者说，一次奥莉安娜的失误。”
罗熙摇头道：
“这并非意外，而是灵界中尚未被人探知到的规则，以前从未有人遇到过，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
“我曾经想过，为何毛球能够吸收巨兽帕格的身体物质，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它们‘同源’。”
“同源？”
独眼怪不懂，
“什么意思？”
提灯骷髅也不懂。
毛球似乎有一些感悟，但它不会说话。
罗熙解释道：
“说的简单一点，意思就是，它们体内的物质，是完全相同的。”
“与你们平常吞噬其他灵界生物不同，你们的行为更像是消化，将猎物通过消化转化为自身。”
“但毛球在面对巨兽帕格时，并不存在消化这一过程。”
“由于它们的组成完全相同，毛球只需要将对方体内的东西装进自己的身体，就可以直接增长，相当于跳过了消化过程。”
“巨兽帕格是一个装满的袋子，而毛球是一个空袋子，毛球的行为，只是将对方袋子里的东西，装到自己的袋子里。”
“也许，以前从未有人发现过这个规则，而我们是第一个，恰巧这个规则，救了我们的命。”
“你改变了我的世界观，罗熙。”
独眼怪的眼神中，诞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崇敬。
它在灵界中飘荡了这么久，从未想到过，灵界还有未被发现的规则。
“所以，你们懂了吧？”
“如果下次奥莉安娜有了防备，提前把毛球撕碎再吞噬，我们可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了。”
罗熙继续说道。
“还好奥莉安娜不知道，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骗她。”
独眼怪说道。
罗熙被独眼怪“噗呲”一声逗笑，长舒一口气道：
“你可真坏啊，大眼睛...”
面对罗熙的评价，独眼怪高兴地向上飘了一小段。
对它来说，这是一种夸赞。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孤独，但其实，每次独处时，你们都在。”
“无论我在现实中，还是在灵界中，你们都始终停留在我的周围，这种感觉，很独特。”
罗熙望了一眼周围，感慨道。
“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独眼怪说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
罗熙挤了下眉毛。
“我没有学过，我只是觉得，你是最好的锚点。”
“咳咳。”
罗熙尬住了，只好咳嗽两声。
突然被独眼怪所打动，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提灯骷髅抬了抬头灯，
“周围已经没有像样的信号了，所有灵界使者都在躲着我们。”
“所有？”
“没错，所有，就连霍恩信徒也在躲我们。”
“......”
罗熙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一情况。
最近追杀得太疯狂，吓到一部分盟友，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个杀疯了的家伙，会不会突然掉头，顺口把你吃下去。
“先去找奥莉安娜吧，我有一些事情要问她。”
罗熙思考片刻，决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什么事？”
“很多，但主要是两件事。”
“哪两件？”
“一件是围剿圣痕组织的事，一件是关于现实中的事。”
“我想，她应该比我懂得多。”
无面人的上位序列，叫什么，有什么能力，以及如何追杀...
罗熙心中想道。
既然成为了敌人，那他就不可能放任对方在L城作乱。
对于无面人的上位序列，他也已经稍微有了一些理解。
但也仅限一些。
最开始，他是通过权柄封锁，察觉到对方是序列4的。
就算是序列5，也不可能完全免疫封锁，至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可是，对方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这极大概率证明，对方是序列4。
序列4，位格在序列5之上，哪怕不是同一条途径，下级也是不能命令上级的。
同时，罗熙也感受到了，对方不敢轻易动手。
对方也没有把握。
序列4对序列5没有信心，除了对方面对的是拥有多重能力的灵界使者以外，其本身能力不足，也是一大因素。
很可能，无面人的上位序列，对战斗方面的提升并不明显。
这些，都是罗熙的推测。
至于具体答案，他准备找奥莉安娜去求证。
在奥莉安娜眼中，这些问题，都算不上是问题。
在她所处的国度，可能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信息。
但对罗熙来说，很重要。
他并不惧怕鬼王，但相比于序列5无面人，序列4不可能毫无变化。
这其中，有着不可控的变数存在。
罗熙要把这种变数排除掉。
绝望，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性。
“找到了。”
片刻等待后，提灯骷髅确认了目标的方向和距离。
“大概需要多久？”
罗熙问。
“对方也在向我方靠近，虽然距离不近，但速度很快，算上我们的速度，大概只要半天。”
提灯骷髅回答道。
“知道了，出发吧。”
“半天之后，我会再回来。”
罗熙肯定一声，逐渐淡出灵界。
牵引生物们相继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