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过来的嘉奖小组又一次扑了空, 不过他们早已习惯,最后拍了些领导照片和办公室人员忙碌的样子,喜滋滋回去交差了。
实际上此时的重案组在一片自在宜人的氛围里, 大家自发地完成着朝九晚五的固定工时工作,除了白止。他依旧给自己布置了很多额外功课, 例如他每天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以前案件进行学习。
虽然以前在学校里面也会进行一些经典案件的分析,但是时代在变化, 很多过去的内容在现实案件中显得不那么有帮助,不是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么?罪犯又不会按着课本里面来犯案。
而队里的一些公开案件资料就不同了, 这些资料脉络清晰又有很好的实效性, 不仅从案发最开始就有着全套详细记录,还有各种口供和监控资料。
里面甚至能看到重案组精英们是如何从这些资料里面抽丝剥茧, 更重要的是,还拥有两位队长对实际情况的分析与预判, 白止犹如掉进知识的海洋, 学得废寝忘食。
其他时候, 他俨然又成为了各个办公室的特派员, 除了法医室和傅流别办公室以外,他非常乐意以各种方式拉近和伙伴们的距离。
这天他帮周小佳拿回傅流别的某份签字文件, 看着周围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做着属于自己的娱乐方式。
白止略带遗憾的对周小佳说道, “小佳姐,你说我们会一直这么闲么?”
时间放佛突然凝固, 听这句话周围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休闲方式,为首的袁金水幽怨地看向白止。
周小佳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完了, 完了。”她喃喃道。
白止看了看周围, 又注意到周小佳的脸色, 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他侧过身子小声地问道,“小佳姐,我做错什么了么?”
此时的周小佳没有了平时总是充满活力的笑容,她满脸写着担忧,“小白白,你这下闯大祸了。”
白止刷地一下变了脸色,握住原子笔的双手有些微微发抖,周小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在重案组,有一个字是大忌,如何如何也不能说出口,否则。”她顿了一下。
“否则接下来你们会遇到很多很多的状况。”
周小佳叹了口气,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补充道。“就是你刚刚的那句话,说重案组很那啥的那句。”
白止仔细回忆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说大家很闲的那句么?”
“你又说了一次!”周小佳的声音突然增高。
喧闹声传来,周围人情绪渐渐有些失控,小孙差点跌坐到地上。正准备上厕所的袁金水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得摔了一跤。
白止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周小佳这才放下心来,“这可是重案组的第一大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无论实际情况如何,那个字是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口的。”
见白止低着头不说话,周小佳正色道,“有这么几个有记录的时刻,第一次是在重案组成立不久,当时的傅队随口开了句玩笑说重案组那什么,结果后来连续出了两个连环杀人案,他们整整忙了三个月,平均一人瘦了七斤!”
“后来有一次一个什么领导过来视察,当时恰好是案子的间隙期,那个领导随口说了一句,你们重案组看着挺那什么,结果从当晚开始,就发生了特别麻烦的一个案件,半个队里的人整整在外面出差了两个月。”
周小佳朝白止挤了挤眼睛,“从那一次之后,就再没有人敢在重案组说起那个字了,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白止有点闷闷的,周小佳叹了口气,“重案组你要注意的可不止这一个,还有…”
“还有?”白止想将功补过,他一晃身回到办公桌前,拿出笔记本打算挨个记下来。
周小佳摆了摆手,“你这孩子真笨,我说出来不就一一犯了忌讳么?”
白止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周小佳神秘地说道,“现在还不能说,不过,那几个应该也没那么容易碰得上。”
白止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在周围人的行注目礼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一时间,傅流别办公室。
此时的他们还并不知道白止已经说出了那个灵验无比的咒语。
虽然有难得一见的悠闲,傅流别依旧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已经破了案,但还是有一大堆的表格要填,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傅流别依旧把叶迦抓了进来,替他处理大部分的文书工作。
傅流别对这些繁文缛节总有些别扭,也在一开始就惹了些麻烦,但叶迦放佛对这些文字包括和人的交流中有莫大的天赋,说话做事总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所以这种时候全靠叶迦斡旋。
傅流别并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他和叶迦的沟通只剩下了公事,他仍然很自然也很积极的进行各种对话,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
叶迦也竭尽全力地进行配合,放佛情绪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已经全部整理好了。”叶迦拍了拍桌上的文件。
傅流别双手合十,“你知道我一看这些就头大。”
说着,傅流别压低音量,“老实说,我总觉得罗品洪和舜天教那条线挖得还不够深,至少省里那边的接头人就没有任何消息。”
叶迦摸了摸眼镜,语气有些无奈,“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倾向于那边的人已经做好了安排,目前我们能查到的是他们愿意透露的结果。”
傅流别叹了口气,“按照目前的线索,只能查到这儿,但如果以后他们敢再露出马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叶迦点点头,傅流别话锋一转有些关切的问道,“我看你这几天情绪都不是很好,是天气太热了么?”
因为施雨泽的原因,叶迦刻意展露的无动于衷甚至还有超过以往的热情,在警局其他人包括观察能力一流的周小佳眼里,都得到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评价,傅流别永远都是观察自己的第一高手,只除了一点。
叶迦现在有些觉得,按照傅流别的智商,他说不定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意,故意以朋友自居,切断两人的可能,那不断地像念经般的“朋友啊最好的朋友啊”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有些气馁,接着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任何不妥,准备离开。
傅流别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捏,叶迦似是感应到什么,他回过头停下了脚步,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怎么了?” 叶迦问道,突然他感到有些紧张。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在问施雨泽最后跟我说了什么么?”
傅流别为难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不太好意思,因为我根本没明白施雨泽最后话的意思。”
叶迦的心陡然跳动了起来,他脸上微微发烫,“那你现在,你现在?”
傅流别一笑,露出几分坦然的意味,“既然想不明白,我干脆大胆承认吧,你也帮我想想。”
傅流别正色道,“我跟你之间没有秘密。”
叶迦嗯了一声,在极度紧张下,这个嗯字有些发颤,好在傅流别没有发现。
傅流别说道,“施雨泽他跟我说了七个字……”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门响,袁金水直接撞开了傅流别办公室大门。
他巨大的嗓门伴随着带入的旋转气流在整个办公室久久地回荡,打破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微妙气氛。
傅流别离发现自己真正心意的终点倒退了五步。
“队长,副队,大事不妙。”袁金水吼声震天。
“又怎么了?”傅流别坐得远还好,瞥见叶迦揉了揉耳朵,明显是被声波震伤,他有些不满地问道。
“白止在办公室说了那个谁也不能说的魔咒,还说了两次。”因为事关重大,袁金水假装没发现傅流别隐约的怒气。
“哦,这事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有几天才能应验呢?” 傅流别看见叶迦的表情恢复正常,随即按下了担心,他想把袁金水打发出去后,再跟叶迦一起好好分析分析。
“不是的,队长,小佳刚刚已经接到电话,朱沱镇发生了一起奇怪的命案,现在市局正式委托我们重案一组前去帮忙。” 袁金水笑得比哭还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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