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绎带弟弟吃完饭,还给家长。

  今天是他和幸悬的好日子,他回来之后就全程坐在幸悬身边。

  扣着手没有再离开过。

  家长们没有见过他们平时怎么相处,今天观摩了个够,一直笑。

  幸悬觉得自己脸皮还算厚,从小到大没怕过家长。

  然而今天如坐针毡,巴不得季绎离自己远点。

  季太太看出幸悬不自在,就笑着问季绎:“看看你姐在不在家,不如喊她过来跟你们玩牌?”

  “哎,这个好,”韩旭举手:“算我一个。”

  “还有我,”幸悬笑道,拐了一下季绎:“快叫傅学姐来。”

  “不叫,她没空。”季绎拒绝了。

  “你……”

  幸悬刚说了个字,就被季绎醋劲大发地扫了一眼。

  也对,今天这种日子叫傅学姐过来,岂不是捅季绎的心窝。

  “其实也不用喊别人,我们这不是够了吗?”苏安酒说道,扭头招呼幸太太:“来,我们来打。”

  “可是孩子……”

  “让幸思远看。”

  幸思远:“……”

  合着快乐都是你们的呗。

  茶桌顷刻变得冷清,季先生瞅着亲家,感同身受道:“每年打牌也没有我的位置。”

  “你哪天打不行,“季太太笑嗔:”孩子们好不容易放假,让他们放松几天。”

  季先生点头:“思远,我们就聊聊天,喝喝茶,偷得浮生半日闲。”

  幸思远一笑,指指怀里的孩子:“能闲两个小时就烧高香了。”

  半大的孩子最闹腾。

  “怎么会,君君看着很乖巧啊,”季太太动手给两位添茶,随后招呼小朋友:“过来吗?姨姨抱你。”

  幸遇君绕了大半张桌子过来,却摇摇头不让抱:“我长大了,不用抱!”

  “真乖。”季太太摸摸他的小胖手夸。

  季绎小时候十分瘦,她都没养过这种圆润的孩子,看着就很喜欢。

  牌桌那边,幸悬奋战在一线,季绎坐在他身后,充当他的狗头军师。

  “打多少?”韩旭码好牌扭头问:“小悬你有钱吗?”

  “托你的福,打牌还是够的。”幸悬龇牙一笑。

  韩旭顿时想起那些红包:“……”

  苏安酒笑出声:“娱乐局,意思意思打个200就好了,大家觉得可以不?”

  “200——”幸悬激动到破音。

  就这还是娱乐局,他颤抖着问:“您平时打多大?”

  “200也还好,”韩旭替老师回答:“老师出去打牌应酬,基本都是500~1000的局。”

  “好吧,我勉勉强强可以接受,”幸悬看向对面的幸太太:“妈,你呢?”

  韩旭抬头看老师,发现老师纹丝不动,显然早已知道,又默默收回视线。

  看来幸悬这小子做事还是周全的,应该早就跟他小爸沟通过。

  幸太太点头笑道:“小区好像也是这个标准,低于200都找不到人打了。”

  幸悬:“天呀。”

  这年头大家都这么富有了吗?

  季绎从背后搂着他的腰,笑道:“不要怂,有我在呢。”

  幸悬:“那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

  “好的。”季绎将下巴搁在幸悬的肩上,认真陪玩,偶尔伸手帮忙摸一张牌。

  摸到好牌就邀功,笑眯眯让幸悬亲他一口。

  三位家长不无感慨,好甜蜜的小情侣。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季绎会是个内敛的性子,怎知方方面面确实都挺内敛,唯有对幸悬的爱不收敛。

  估计是他们年纪大了,有时候看着都害臊。

  牌局打至中午才散,下午没打了。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直到傍晚,季太太张罗了晚饭,还想让各位留宿,自己没劝下来,就让季绎去当说客。

  “妈,”季绎说:“年假就这么几天,大家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次就算了吧。”

  季太太倒也认同:“ 那小悬呢?”

  一家人都希望幸悬留宿,但显然不太可能。

  季绎:“我问问。”

  季绎回到客厅,只见苏安酒拎着幸悬的衣服帽子,对他说:“阿绎,小悬今晚就跟我走了,过几天再还给你。”

  “好的,”季绎怔了怔,追问:“具体过几天?”

  这关系到他跟不跟。

  苏安酒挑眉,如实道:“去他舅舅家住两天,剩下的时间随他,不过过年应该还是跟我们一起过。”

  “应该的。”季绎点头。

  虽然他很想跟幸悬一起守岁。

  “那我,就先回我舅舅家了。”幸悬被苏安酒拎着走不开,也不想表现得和季绎太过黏糊,就隔着一段距离挥挥手:“拜拜。”

  “嗯,拜拜。”季绎不舍地看着他。

  一会上了车,幸悬发现自己收到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季绎叮嘱他这两天在外面住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

  看着看着就后悔了。

  他刚才就不应该顾忌太多,他应该和季绎来一个热烈的告别吻,再紧紧地拥抱五分钟。

  “干嘛?才分开就开始聊天,”苏安酒瞥了一眼幸悬的手机屏幕,调侃道:“有这么舍不得吗?”

  幸悬头也不抬:“是啊,我后悔刚才没亲他。”

  韩旭:“要不要现在开回去,让你弥补遗憾?”

  “那倒不用,”幸悬回完消息,和苏安酒商量道:“我能不能不住两天,明天下午我就回家。”

  苏安酒以为他想季绎:“真的这么分不开?”

  “什么啊?”幸悬一脸正色:“我回家补习,迎接高考,您想到哪里去了?”

  “哦,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想季绎了。”苏安酒抱歉道。

  幸悬无奈,瞅他小爸一眼:“是想,但还没到那个地步。如果有充裕的时间,我当然乐意陪你们多待几天。”

  “好了,我知道。”苏安酒握住儿子手:“我就是调侃你一下,我知道的。”

  幸悬有多想和季绎一起考上,苏安酒就有多担心他。

  如果失败了,这小子该有多难过。

  “小悬现在……”韩旭说了一半,还有一半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幸悬笑道:“我现在进度挺好的,前途很光明。”

  “哦。”两人陪他轻松地笑起来。

  准高考生的时间太宝贵了,次日午后,在苏安酒的催促下,韩旭就把幸悬送回家。

  “去努力吧,加油,等你俩考完了,就一起来找我们玩。”韩旭说。

  幸悬点点头:“好的。”

  他也想,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好像还蛮有意义的,他想带季绎去看看。

  说到季绎,他给对方发了条消息:[宝贝儿,我回家了,来我家找我嘛?]

  季绎:[来,等我。]

  也没等多久,季绎就背着书包过来了,还带了好些年礼。

  幸思远觉得送年礼太客气,不过倒是很欢迎季绎在家里住两天的决定。

  知道他俩肯定很想念对方,也不留他说话了:“小悬在房间,你快上去找他吧。”

  “好,那我先上去了。”季绎转身离开时没失态,拐进家长的视角盲区就开始加速。

  季绎:[开门。]

  幸悬开了,等了片刻人才到,吐槽道:“你跟外卖小哥一个习惯。”

  季绎没跟他扯淡,直接扑上去亲。

  进屋关上门那一秒,幸悬立刻将人推到门板上,揪着衣领回应。

  他冲动,季绎也没比他冷静到哪里去。

  幸悬感觉自己的舌根都要断掉了,被季绎两只手,用力搓过的地方,也临界于痛和不痛之间。

  但凡再多一分力道,他都少不得要暴躁咬人!

  为了缓解这种暴躁,幸悬只好加倍地还给季绎,而这样做的效果无疑等于火上浇油,季绎很快就将他抱起来,直白地问:“浴室,还是床上?”

  幸悬不想说话,抬手一指。

  ……

  这次折腾得比较厉害。

  等幸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很没出息地又哭了,期间季绎貌似还帮他擦了好几次眼泪。

  幸悬不服,吃力地踹了季绎一脚:“是我菜,还是你禽兽……”

  “不好说,”季绎笑得一脸餍足,将他重新拉进怀里,抱着那截汗湿的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幸悬:“……”

  你还挺懂夹紧尾巴做人。

  “天呀,你太冲动了,”房间里满满全都是季绎的信息素味道,他很懊恼地嘀咕:“我爸肯定知道我跟你在做什么。”

  这么浓的信息素,懂的都懂。

  “嗯哼,”季绎倒是表情淡定,他十分眷恋地亲着那块斑驳的腺体区域,由于今天比较激动,咬得有些狠,令人心疼:“不用担心,爸不会说什么的。”

  住在一起都大半年了,估计家长们也预料了他们会做些什么。

  既然没说他,就代表心照不宣。

  “啧,算了……”幸悬想了想,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下楼吃饭的时候穿件高领毛衣。

  冷天就是这点好,可以掩饰一些做坏事的痕迹。

  但细细思量,何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刚才出了很多汗,”季绎亲了一下他额头,掀开被子:“我带你去洗澡。”

  “最好是真的去洗澡。”幸悬敲打某人道,毕竟很难确定这禽兽,有没有偷偷在计划一些浴缸play。

  “不然呢?”季绎从他身上翻过去,下了床,站在床边问:“你还想吗?”

  “不想,谢谢。”幸悬赶紧拒绝,再来就不能见人了。

  “真不想?”季绎含情脉脉,俯身作势要吻他。

  “真……”幸悬平视着那双非常有力的大长腿,咽了咽口水,真好看,但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摆摆手婉拒:“不想,够了。”

  “战五渣。”季绎笑哼,抱起幸悬进了浴室。

  在家长的眼皮底下,倒也没有继续胡闹。

  补习到中午,幸悬穿得严严实实才下楼。一开始他还挺紧张,总是做贼心虚地偷瞄幸思远的表情。

  结果发现姜还是老的辣。

  幸思远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假装若无其事。

  嫩姜当然也有辣的,比如他身边这位。

  都是狠人呐。

  小鬼给幸悬夹了一个肉丸子,盯着哥哥的嘴唇说:“哥哥,你是不是涂口红了?”

  在他的印象中,家里只有妈妈会涂口红。

  幸悬:“……”

  好吧,小学生才是最狠的。

  *

  季绎在幸家待了两天就回去了,过年没有一块过。

  但也不完全没有一块过,毕竟都连着麦,偶尔还视频,比如守岁没有外人的时候。

  两边的爹妈都知道他俩的骚操作,偶尔还出场客串。

  零点时分,幸悬和季绎一起对着彼此说了新年快乐,还互发了红包。

  他们一起看烟花,一起聊了聊同步的未来,对新的一年充满期待。

  群里那帮人艾特他们,让他们发红包,理由是,他们属于事实已婚人士。

  已婚人士给未婚人士发红包天经地义。

  这个理由还行。

  幸悬这么抠搜的人都罕见认同,还发了很大一个红包,主要是那天打麻将赢了点。

  别说季绎的牌技还真不错,以后制霸亲戚局就全靠他了。

  “对了,季绎,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幸悬忽然问起麦那边的人说。

  季绎二月份过生日,算算没几天了。

  “你还没准备?”季绎惊讶,替某人着急,就这么几天了,上哪儿准备礼物,于是给他个建议:“要不,陪我通个宵。”

  “通宵干什么?”季绎又不打游戏,难道通宵学习,疯了么?

  季绎笑道:“你。”

  幸悬一愣,羞恼道:“滚蛋,不正经说就算了,我随便给你买个运动手环。”

  季绎:“好啊,买两个。”

  买情侣款似乎会上瘾,现在不是成双成对的东西,他们还不爱买。

  “好的。”刚才那一波对话,幸悬觉得自己演挺好,季绎应该不知道,其实他私下里已经偷偷准备了礼物。

  今年季绎的生日如同往常,晚上会举办生日宴。

  他和幸悬约定过,因为幸悬不喜欢参加别人过生日,他白天回来学校这边,两人先一起庆祝一次,然后下午他再回家。

  约定的那一天,还真没想过,爱情到来的速度会比过生日来得更快。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季绎进门第一件事,抱着幸悬软磨硬泡,想带他一起回家参加宴会。

  “不了,要说多少次?”

  烤箱叮地一声,幸悬戴着手套去取蛋糕胚,这就是他给季绎准备的第一份礼物。

  蛋糕胚拿出来切好,再抹上奶油,铺上水果就完事了。

  他边操作边说:“我知道我迟早要习惯这些场合,不过今年就放过我吧,以后我一定会好好适应的。”

  “什么时候,学的?”季绎看到蛋糕,呆了呆,随即恍然大悟:“还说没有给我准备礼物,你个骗子。”

  “这个就算吗?”幸悬心说,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算,”季绎学过,他知道做烘焙不容易:“偷偷摸摸准备这个,你是想让我哭吗?”

  “你也太夸张了。”

  季绎笑笑,其实不夸张。

  “实不相瞒,我还会点裱花。”幸悬弄得有模有样,得意道。

  “谢谢,好开心哦。”季绎亲亲他的脸,本来就没有什么时间,还特地挤出来学做蛋糕:“你这样,显得你过生日我没用心。”

  “很用心了,”幸悬说道,舔了一口指尖的奶油:“相比亲自给我做蛋糕,我更喜欢几千块的游戏机。”

  季绎:“……”

  他还以为对方要说,毕竟那时候还没在一起,不能大胆送。

  幸悬做的蛋糕很小,只有六寸,仅仅够两个人吃,他解释:“做这么小不是因为我抠。”

  “那是因为什么?”他不提季绎都没想到这点,所以真的不是心虚吗?

  “因为环保,做得多又吃不完,”幸悬说:“而且我敢肯定,这将是你吃过最小的一个生日蛋糕,你会铭记一辈子。”

  季绎好笑,就冲这个蛋糕是幸悬做的,他也会铭记一辈子好吗?

  “最后一步,铺上我最喜欢的奇异果丁。”幸悬按照教程,把奇异果切成丁铺上去。

  “明白,等会这些奇异果都是你的对吧?”大半年下来,季绎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调-教成了幸悬想要的样子。

  “别这么揣测我,今天你过生日,我还不至于一口吃的都跟你抢。”幸悬大方地说道。

  由于蛋糕太小,只点了两根蜡烛,意义就将不再是年龄,而是并肩的彼此。

  幸悬还特意选了红色跟蓝色,自古红蓝出CP嘛。

  两张年轻朝气的脸庞,面朝烛光,一个闭眼许愿,一个撑着下巴注视对方。

  看着看着就笑了。

  喜欢两个字,哪怕不曾通过语言说出来,也是一览无余。

  “许的什么愿?”幸悬好奇道。

  季绎也没瞒:“今年许的愿,跟你白头偕老,怎么样?是不是很朴素?”

  “哦,不错。”幸悬一笑,满目星辉晃花了季绎的眼:“那我今年也许这个,给你叠buff。”

  季绎笑了,挖了一块奶油想暗算他,但想想又舍不得捉弄,就停在唇边,看着他含进去。

  “幸大厨的作品,完美。”

  季绎也舔了一下:“是的,完美。”

  两人用手你喂我,我喂你,很快就瓜分了这个抠门的小蛋糕。

  “幸大厨,明年能不能申请个22寸的?”季绎卑微地说:“我花钱买材料。”

  “看情况。”幸悬的回答十分官方,解释权归他所有。

  在这边过完生日,还不到下午两点钟,幸悬就催着季绎回去:“家里那边应该很忙,你不能都丢给爸妈管。”

  “你又不肯跟我回去。”季绎赖着,舍不得走。

  “不是吧你?”幸悬看他:“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是,我就发点牢骚。”季绎说。

  “别发了,快回去。”幸悬打了他一下。

  好言相劝他不听,那就只能动手了。

  季绎浑不在意,靠过来要抱抱,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你打,你尽情打,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腻着你。”

  那戏很多眼神,看得幸悬直哆嗦,哭笑不得:“什么毛病,你吃个蛋糕把脑子吃傻了?”

  “不是,”季绎勾勾对方的手心,轻声:“我只是觉得很开心。”

  “悬儿,我好开心啊。”季绎钻男朋友怀里蹭蹭。

  甚至在想,就这样靠着幸悬,然后一不小心就白头了,那该多好。

  多么完美的一辈子。

  幸悬心软了一下,抱抱他,不过再不走就没时间准备了,于是连哄带骗:“你乖乖回去,晚上会让你更开心。”

  “真的吗?”季绎目光灼灼,惊喜地问:“通宵?”

  幸悬差点儿咬到舌尖,通宵个头!

  不过为了哄人,姑且敷衍地点头:“对。”

  “好,别骗我,就这么说定了。”季绎立刻起身,麻溜出门。

  走之前还亲得幸悬七荤八素,找不着北:“等我回来。”

  “太晚就别回了。”幸悬逗他。

  “半夜我都爬回来。”季绎表示。

  *

  幸悬的终极礼物还有点后期没完成,等他润色完时间就差不多了。

  他赶紧洗个澡穿上礼服,带着礼物去季绎家。

  夜色将至,季家灯火通明,门庭若市,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低调进来的幸悬。

  因为他一进来就戴上了口罩,准备先暗中观察一下季绎的表现。

  生日宴还没到重头戏,满座宾客畅游在别墅各处,看起来都是些衣着华丽的上流人士,也难怪季绎说是商务社交。

  “小悬?”季太太看见一道疑似幸悬的身影,惊喜地丢下几位朋友,过去确认。

  “妈,”幸悬拉下口罩,小声:“我来给季绎一个惊喜,你别声张。”

  “你这孩子,”季太太笑着点头:“他下午回来闷闷不乐,这回该开心了。”

  幸悬不好意思,问:“他人呢?”

  季太太也不知道,她打电话问了一下,给了幸悬一个大概地点:“你过去附近看看。”

  “嗯嗯。”幸悬小心翼翼地就摸过去了。

  去之前他绝对没有想到,会撞见这么经典的桥段。

  好像每一本富家少爷爱上贫穷白月光的书里都写过。

  三楼的主露台上,季绎一身正装,安静地站在二月的凉风中,在灯光下显得身姿挺拔修长,光是剪影就令人心动。

  幸悬按捺下欣赏男朋友的欲望,往旁边看,是一个披着草皮披肩的长裙少女。

  对方正仰着头和季绎说话。

  由于声音略小,幸悬听不太真切。

  不过季绎的声音穿透力很强,说的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印象中已经拒绝过你两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女孩听了这话似乎有点生气,声音大起来:“你喜欢别人?这怎么可以?我以为你知道,我们两家合作的目的是联姻,不然我家为什么要跟你家合作?”

  “什么时候约定的事?”季绎满满都是疑惑:“我父母没有跟我提过,他们都见过并认可我喜欢的人,我会娶他。”

  “哈,你们别不是故意装傻吧?”女孩叫方夏,闻言气得不轻:“季绎,不为联姻,我家凭什么跟你家合作?”

  “那是大人的事,你家大人也没有跟我提过,”季绎始终语气淡淡:“我没记错的话,两家是在我拒绝你之后才开始达成合作的,也就是说,我已经明确地表示我没那个意思,你们依然愿意合作,是这个意思吗?”

  “你……”方夏瞪眼,说道:“那时你才读初中,小孩子懂什么?我们这种家庭,长大了你就知道,联姻是你的责任。”

  “你的父母是这样跟你说的?”季绎看方夏的眼神,从无感到多了丝怜悯:“那你自己去联吧,我要自由恋爱。”

  “喂,你敢!”方夏冲着他喊:“你不接受联姻,那我家也不会跟你家合作了!一切合作中断,以后还可能成为对家,你知不知道这个后果有多严重!”

  “随意。”季绎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幸悬躲在附近听,伸手在怀里摸了摸那份礼物,表情有点复杂。

  遇到这种情况,故事主角通常都是怎么做的来着,让他想想。

  “在想什么?”季绎悄无声息,出现在幸悬面前,温柔的模样跟刚才判若两人:“不是说不来吗?想我了?”

  幸悬叹气道:“我在想后果有多严重?”

  季绎眉头一皱,将他拉进怀里抱住:“不严重,别乱想,合作之前我家不也没倒闭?”

  “啧,”幸悬撇过脸,躲开季绎的亲吻:“你早就知道我来了?”

  “对,”季绎把他的脸掰回来,舔开唇缝潜伏进去狠狠亲一口:“风把你的香气带过来了。”

  “……”

  季绎吻得霸道,幸悬很快就迷离了眼神,不过余光一晃,看到有人站在附近,就稍稍清醒过来,说道:“季绎,你的绯闻对象来了。”

  乱说话,季绎生气地咬了他一下,这才回过头看。

  远远看见季绎和别人拥吻,方夏气得直颤抖,她握紧拳头,原本是想过来看看,究竟是哪朵小白花抢了季绎。

  谁知道季绎转过身后,她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千金名媛,而是一个男生。

  眉眼很漂亮,被亲过之后更漂亮。

  他被季绎用心保护的样子,深深刺激到了她这个爱慕者。

  联姻的旗号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你,你你你!”方夏吃惊地看着幸悬,脸颊鼓得浑圆,半晌终于吼出了那句:“原来你喜欢男的,你怎么不早说!!”

  季绎搂着幸悬想说什么,却被幸悬制止了。

  因为直觉不是什么好话,没准会火烧浇油,没必要。

  “浪费我感情!”方夏甩着小手袋,愤然转身走了。

  留下两人有点无奈,季绎揉了揉幸悬的头发,低声安抚:“回头我会让爸妈去交涉,没事,你不用瞎操心。”

  “嗯,”幸悬闷声:“可是因为我而大动干戈,始终会心里不舒服。”

  季绎白他一眼:“难道没有你,我就会乖乖联姻 ?”

  “那倒也是,”幸悬莫名有种自作多情的不爽,插着兜往前走:“没有我,你也会遇到喜欢的人,跟别人一见钟情,自由恋爱。”

  “?”季绎凭空被扣了一顶帽子,立刻将幸悬拽回来搂住,目光危险:“你是开玩笑,还是真这么觉得?”

  “我说如果没有我,难道……”

  “闭嘴,世界上没有如果,”季绎不喜欢听这些添堵的话,他吻住幸悬的嘴唇,万分庆幸地抱紧对方:“你现在就切切实实在我怀里,我们不记得前世,也不奢望来世,就这一辈子,好好在一起可以吗?”

  幸悬那点小情绪,还没发作就被季绎的热情扑灭了,他待在这个男生的怀里,心悸不已地点头:“对不起,刚才我嘴欠,我爱你。”

  “我也爱你,”季绎说得毫不犹豫,他亲着幸悬,十指相扣:“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嗯嗯。”幸悬后悔刚才说了那些话,让季绎陷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