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季绎起来热好杨妈头天做好的早餐,叫醒幸悬吃完,叼着牛奶吸管出门。

  俩校草每天一起上下学,成了清中校园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时间长了,同学们就都知道了,这俩现在住一起。

  明目张胆啊明目张胆。

  有的人比自己谈恋爱还激动,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样才能拿到这俩的结婚请帖。

  他们一定要随份子钱!

  有的人则告老师,不是,这算哪门子的好朋友关系?

  老师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小区住的高三生还少吗?他们说是室友,老师又有什么办法?”

  “……”虽然但是,确实挑不出毛病。

  幸悬一坐到位置上,谢南章就凑了过来,上上下下地观察他。

  不止是今天这样,丫这种情况已经维持很久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幸悬问。

  吸完最后一口奶,他捏扁盒子,随手往垃圾桶那儿一扔,完美命中。

  “好厉害。”季绎明明看起来正在整理学习资料,却适时吹了一句彩虹屁。

  “?”谢南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

  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只看出他兄弟的嘴唇有点肿。

  当然这很正常。

  自从幸悬跟了季绎,就没有一天嘴不肿。

  “谢南章,你他妈究竟在看什么?”幸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无可忍。

  说实话他已经忍谢南章这个傻逼很久了。

  “我在看……你有没有为爱憔悴。”谢南章含蓄地说,他真不是惦记游戏机,他就是单纯关心兄弟的贞操。

  前桌那两小黄人听懂了,噗地一声笑出来。

  “滚,滚回你桌去!”幸悬一时半刻没懂,但是大家笑了就肯定不是好事,于是凶了谢南章一句。

  “好嘞,今天并不憔悴。”谢南章笑嘻嘻地回座位,他现在跟纪棠坐一桌。

  虽然是一男一女,但这俩人诡异地很和谐,回去就开始交头接耳。

  纪棠小声问:“怎么样?”

  谢南章摇摇头说:“无事发生。”

  “唉……”俩人一起叹了口气,一个是因为CP今天没发糖,一个是因为游戏机遥遥无期。

  纪棠觉得不对:“你叹什么气?”

  谢南章作为爱操心的好兄弟,幸悬没有失身,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

  “你叹气所以我叹气。”谢南章随便搪塞道,他怎么可能让纪棠知道,自己为了一个游戏机而牺牲兄弟的贞操。

  纪棠呵呵一笑。

  幸悬贼溜溜的目光在那俩人身上转了一圈,很想知道他俩在聊什么。

  是在谈恋爱吗?

  “看什么?”季绎不满幸悬的目光盯着别人看。

  幸悬一脸姨母笑,回了下头:“看小情侣呢。”

  “嗯?”季绎的视线漫不经心,在那俩人身上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就扔了个话题吸引某人:“你想不想知道,谢南章为什么天天早上冲你发神经?”

  “想啊。”幸悬果然立刻就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连忙放弃偷看小情侣,回头看着季绎:“你知道?”

  “嗯,我知道。”季绎很满意幸悬的专注,笑着说:“喊哥哥,告诉你。”

  “哥哥,快说。”幸悬毫无压力。

  季绎盯着幸悬嫣红的嘴唇,走了一会儿神,才缓缓回答:“他在看,我有没有碰你。”

  幸悬呆了呆,明白过来耳朵就红了,他害羞地骂了声草:“谢南章他是什么嗜好?”

  “就是,我知道他关心你,”季绎碰了碰幸悬的手:“但是每天这样盯着你看,我会不爽。”

  幸悬想起那个赌约,心里觉得,谢南章才不是关心他,对方关心的是游戏机。

  “所以,”季绎还有下文:“你跟他说一下,或者我直接去说,你自己选。”

  “我说我说。”幸悬哪能让季绎去说,万一赌约的事被季绎知道了,他不得尴尬死。

  幸悬在手机上和谢南章说:[傻逼,你以后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季绎看你不爽。]

  谢南章:[不爽怎么了?不爽憋着,他敢动我这个高贵的娘家人吗?]

  幸悬:[哟呵,你还挺狂?]

  他不是跟对方开玩笑:[真的,你再这样,他不揍你我跟你姓。]

  谢南章:[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这个月真的无事发生?]

  还有两天就满一个月了,谢南章这不是不服嘛。

  Alpha最了解Alpha,季绎怎么可能美O在怀还能清心寡欲,骗谁呢?

  他季绎真这么清心寡欲,幸悬的嘴就不会每天都肿了。

  幸悬:[真无事发生,你怎么就不信呢?]

  谢南章:[有没有人说过,你不擅长撒谎。]

  幸悬:[我哪里撒谎了,啧啧少炸我。]

  谢南章回了下头,冷笑扣字:[要是真无事发生,你早就骂我八百遍傻逼了。]

  哪里会耐心地跟他保证?

  幸悬:[傻逼,没见过你这么想挨骂的傻逼。]

  谢南章:[骗子,游戏机拿来!]

  幸悬:[休想。]

  季绎送的游戏机,他自己都还没玩过瘾,准备高考完再好好玩个够。

  由于他不讲信用,谢南章单方面宣布和幸悬暂时绝交,就在群里宣布的,具体原因没有明说,只是说幸悬不讲信用,耍赖皮,以后都不跟他打赌了。

  幸悬被人捏了把柄,不希望谢南章说出更多的内容,于是赶紧花了笔封口费,虽然没有游戏机那么贵,但也是很大一笔,肉疼死他了。

  收了钱,谢南章立刻狗腿地改口道:[之前那些都是我胡说八道的,悬哥很讲信用,悬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们!]

  程梁和孟桐云秒懂:[他给你发红包了?]

  各位:[……]

  “你和谢南章打了什么赌?”季绎也看到了他们在群里的互动,就问道。

  幸悬现编了个谎:“赌他能不能带妹打赢游戏。”

  季绎看了幸悬一眼,似笑非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幸悬觉得对方没信。

  当然不信,季绎又不傻,结合一下谢南章这段时间有关幸悬的所作所为,他基本上就能够猜出来,幸悬究竟跟对方打了什么赌。

  管他信不信,反正他没继续问,幸悬就当他信了。

  下午的教室,空调安静地转着,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像首催眠曲,让人忍不住眼皮打架。

  幸悬听了没两会也犯困,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让季绎很想脱下校服给他盖一盖。

  庆幸他们是最后一排,否则他真的会这样做。

  “别睡。”季绎趁老师背过身去,偷偷握住幸悬的手,凑过去低低喊了声:“悬儿。”

  幸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半边耳朵都是麻的,起了一粒一粒的小疙瘩。

  他侧目,季绎正道貌岸然地端坐着,要不是彼此的手还牵着,他都要信了这人的表面功夫。

  可真能装。

  程梁也不是故意要吃狗粮的,他就是笔不小心掉到了后面,需要钻到桌子底下捡笔,然后就撞见了季绎和幸悬上课十指紧扣的画面。

  “草……”他被电了一样,没眼看。

  整个周五的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浮躁的气息,因为要放长假了,高三也放,只不过没放全。

  加上周六日也就三天。

  “各位,放长假去哪儿玩?”下课老师一走,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

  “只有三天算什么长假,”岳从容坐到了隔壁组最后一排,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说:“睡一天剩下两天自习呗。”

  孟桐云勾着小岳老师的肩膀笑道:“牛逼的人儿都在努力,那我也追随小岳老师的脚步,学习学习学习。”

  岳从容勾勾小孟同学的下巴:“不错,上我家来。”

  各位对他俩的师生情深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有点感慨,岳从容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到底还是被孟桐云这小子给带坏了。

  可能这就是近墨者黑吧。

  “你俩呢?”各位懒得看假的,转头问那对真的。

  幸悬上课犯困,一下课就趴下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季绎说:“小两口的事,你们少打听。”

  想起前天晚上在浴缸里和季绎的约定,幸悬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趴着,脸庞面对过道。

  “啧。”谢南章知道他们已经那什么过了,没兴趣打听。

  周五放学,两边的家长也发来问候,看他们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以往过周六日,他们会在家里待一天一夜,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回到两人的小家里。

  今天不约而同地都回绝了家长,表示小长假不回家。

  季绎还放了杨妈的假。

  他们回来以后,整座房子里,充斥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宁静。

  幸悬把它归为高阶Alpha的气场,是季绎在影响着整座房子的氛围,而这种影响并非刻意,只是对方放松状态下的自然流露。

  或许,季绎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

  晚上七点,好像还不适合做运动,季绎一身睡衣坐在沙发上,手持遥控器问自己的准未婚夫:“要不要看部电影?”

  幸悬刚洗完澡出来,身上热乎乎的,坐过去说:“看吧,你想看什么?”

  “你呢?”季绎抱着他,亲了一下脸蛋:“我记得你喜欢看科幻动作之类的,不过最近好像没有什么新的好片子。”

  “要不我们关了灯看鬼片?”幸悬不记得自己从哪儿看到过,情侣必须在一起做的X件事,其中之一就是一起看鬼片,他也觉得应该蛮有趣的。

  “好。”季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微笑着找起了鬼片,他问幸悬:“你会怕吗?”

  幸悬倒是不怕,他一个敢在半夜三点钟看贞子的人,怎么会害怕,不过他眨巴着眼睛瞅了一眼季绎,有点小心机地说:“会怕。”

  季绎摸他的脸:“那一会儿我抱着你。”

  幸悬暗笑:“好。”

  找到感兴趣的一部高分鬼片,他们开始看。

  幸悬坐在季绎前面,整个人被季绎抱着,他一开始确实专心看电影,后来季绎亲他的后颈,弄得他痒:“季绎。”

  “嗯。”季绎没有停,手也没入他的睡衣深处。

  “鬼快出来了。”幸悬盯着屏幕,光映照在他脸庞上,显得嘴唇分外饱满。

  季绎亲了亲,凉凉软软的:“悬儿,亲亲我。”

  幸悬就亲了亲他,想转过脸继续看,却被季绎挽留,接了一个黏热的长吻。

  完事剧情就连贯不上了。

  幸悬也似乎对电影失去了兴趣,专心和季绎接吻。

  接着他躺倒在沙发上,白皙的脚踝,朝天搁在微凉的皮质靠背上。

  身上全是季绎的重量。

  ……

  正浓情蜜意时,季绎忽然想起来逼问幸悬:“乖,告诉我,你和谢南章打了什么赌?”

  幸悬当然不肯说,但季绎有的是办法逼他说:“不乖是吧,那我只能慢慢磨到你说为止。”

  “你他妈……”幸悬带着哭腔骂了一句。

  “我只是好奇,”季绎含情脉脉地注视自己的Omega,不惜忍耐着升腾的燥意,俯身过去亲吻诱哄:“宝贝,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嗯?”他慢慢地,一个词一停顿,说:“告诉我,什么赌,就放过你。”

  “草……”幸悬简直受不了季绎的恶劣行径,没多久就自暴自弃地交代了出来:“我说还不行吗?你别这样了。”

  “洗耳恭听。”季绎笑道。

  “你大爷的,”幸悬骂了他一句,才带着鼻音哼唧说:“他赌你一个月内会碰我,我赌不会。”

  “什么时候的事?”季绎诧异,接着一脸好笑。

  幸悬真的很爱跟人打赌,还总是输。

  怎么这么可爱。

  “刚搬进来的那天,”幸悬复盘了一下,简直羞耻到升天,他气呼呼道:“你甚至没撑过第一夜,你大爷的……”

  好像是有点离谱。

  季绎俯身堵住他的抱怨,补偿道:“输了什么,老公给你赔就是了。”

  “……”这个羞耻的称呼,季绎很喜欢在床上说,幸悬自动闭嘴装死,否则怕被逼着喊。

  晚上八点出头,季绎把幸悬打横抱进了卧室,九点出头,他们又转战到了浴室,十点出头才回去。

  之后季绎一个人出来,把狼藉的客厅收拾了一下,又把家里做了一下通风。

  幸悬像团软泥似的躺着,后知后觉地认清一个事实,季绎那个混蛋玩意儿并不能忍,也一点都不克制。

  季绎克制个鬼。

  如果真的那么能忍,他现在就不会顶着浑身见不得人的印子,还动弹不得了。

  虽说有他体质的问题,但季绎就是凶嘛。

  季绎回来后,幸悬转着脑袋没理人,理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弄得我好累。”

  这份累充分地体现在他虚弱的声音里,季绎附身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说:“不是痛就行。”

  季绎会让幸悬累,但不会让幸悬痛。

  吃了这次的教训,幸悬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和季绎约时间滚床单了,充足的时间就意味着季绎会放肆。

  放假第一天结束后,各位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假期内容。

  幸悬没有参与这个互动,他总不能告诉大家,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天,连吃喝都是季绎端到手边。

  倒也不是真的起不来,就是持宠而娇。

  后面两天也没有什么可分享的,都是学习。

  虽然有些不正经,但的确是学习!

  *

  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幸悬考得不错,季绎给他定的目标都达成了。

  学渣三兄弟也考得不错,总归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

  他们的目标不如幸悬那么远大,始终是抱着努力过了就行的心态,没有那么焦虑。

  然后就是紧锣密鼓的第二次月考,沉重的学习任务,压得高三的同学们喘不过气来,基本上除了学习以外就什么都不想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时间转入十一月后,整座城市的天气都变得凉爽起来。

  这个周末幸悬要回家住一天,季绎给他收拾书包,叮嘱道:“这个天气睡觉就别开空调了,被子记得换成秋被,不要再盖夏天的,还有晚上要关好窗户。”

  “你不如跟我回去盯着我算了。”幸悬听得有些微不耐烦,就说了一句。

  “可以,我跟叔叔阿姨说一声,晚上过去住。”季绎作势拿出手机。

  “别别别,知道了,我照做!”幸悬看他来真的,连忙阻止,保证道:“我一定照做。”

  “这么怕我去你家住?”季绎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想到幸悬的反应这么大,不由挑眉。

  幸悬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说清楚:“我怕个屁呀,你说说你自己都多久没回家了?”

  季绎一想,好像是挺久了,前两周都没回去,也不是不想回,就是被一些琐事临时耽搁了,就干脆没回。

  “原来你担心这个?”季绎笑了笑:“没必要,以前我父母忙起来的时候,也经常不见人影,我们彼此都习惯了。”

  “那不一样,你回吧。”幸悬不想让季绎的爹妈觉得儿子有了对象忘了娘,这对他的形象有碍。

  “也行,换好被子记得拍照片给我。”季绎收好手机。

  “……”幸悬侧目而视,满脸写着您至于吗?

  “照做。”季绎捏了一下他的脸,霸道得不行。

  说实话,幸悬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管束过,就属谈恋爱的这三个月被管得最狠。

  有时候想呲牙反抗,好好跟季绎理论一下,哪怕是夫妻之间呢,也需要一点私人空间的。

  更何况只是谈恋爱,难道不是应该讨好他就行了吗?

  然后他发现,讨好已经是过去式了,这家伙得到了就开始露出控制欲爆棚的一面。

  只不过他这个人神经大条,很多时候没有多想就乖乖照做了。

  偶尔才会反省自己,哎,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虽然季绎99.9%都是对的,但是他反骨!

  反骨的幸悬同学这次还算听话,回去就乖乖换了秋被,睡前窗户也关得牢牢的。

  但他贪凉没盖好被子,下半夜气温骤降,早上醒来头昏脑涨打喷嚏,尽管他很不想,但还是感冒了。

  季绎早晨照例给他打电话,他慌得不行,但又不能不接,他不接季绎会冲过来的。

  “喂……”幸悬心存一丝侥幸。

  “你感冒了?”季绎的声音沉得可怕。

  “就……意外……”幸悬解释道:“谁知道下半夜降温这么厉害,哎呀,怪我吗?”

  季绎翻出他昨晚拍的那张照片,确认了一遍,说道:“你这个被子够厚了,有好好盖就不会感冒,你就是没好好盖。”

  幸悬就不吭声了。

  季绎叹了口气:“快去喝点感冒药,家里有吧?”

  “有,”家里有个小朋友,什么常用药都有,幸悬瓮声瓮气地道:“那我去吃药了。”

  “你戴着耳机就好了,别挂。”季绎说。

  幸悬哦了声,这个操作他们熟,以前周末不在一起过的时候,就挂一整天。

  好像有点变态。

  幸悬出了房门,迎面碰见幸太太:“妈,咱们家有感冒药吗?”

  幸太太一听这嗓子,可不就是感冒了吗:“有,过来吧。”

  换季容易感冒,最近她才买了一些新的常用药,没想到刚买回家哥哥就感冒了。

  “你昨晚不是换了厚被子,怎么还感冒?”那床秋被还是幸太太前两天特意洗的,烘得很蓬松。

  “可能是踢被子了……”幸悬没敢说,自己就盖了一个角。

  幸太太拿出家庭小药箱给他找药,一边说:“前两年你都很少生病,估计现在体质不一样了 ,天冷以后还是少回来吧,生病了影响学习。”

  幸悬听到季绎在那边笑出声,牙痒地挽尊道:“该生病回不回都会生病,又不是因为我回来才生病。”

  幸太太问:“你在那边不是跟阿绎一起睡吗?”

  “……”幸悬想说是又怎么样?

  “他会照顾人,不会让你冷了饿了。”幸太太说。

  幸悬无言以对,低头默默喝感冒药。

  感冒一天时间也好不了,幸悬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顶着鼻涕回学校那边,就说:“我周一早上再去。”

  “不许,”季绎的反应很大:“我下午来接你,吃完晚饭就走。”

  “我感冒了,回去传染给你,影响你学习。”幸悬找了个借口。

  “我不差那点时间学习,再说了,你在家传染给小朋友,岂不是更严重?”季绎劝道:“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幸悬一阵烦躁,却又找不到理由说服对方,只好不情愿地妥协。

  他也不想传染给弟弟,在家都戴着口罩,足不出户。

  幸思远也觉得哥哥生病了,不用那么早过去,谁知季绎下午就来了,对哥哥嘘寒问暖的样子,让他当爹的内疚。

  就好像回到了单身带娃的那几年,每每都怕接到前夫苏安酒的电话。

  幸悬却不想要这种嘘寒问暖,他拍掉季绎想取他口罩的手:“干嘛,别动我的口罩。”

  “在房间里没关系,我体质好,不会被你传染。”季绎不在意地道,瞥了一眼对自己充满抗拒的男生,好像明白了对方的顾虑在哪里,但是他偏要提:“而且,你很久没擤鼻涕了。”

  “啊啊啊,不要提醒我!”幸悬果然炸了。

  他不允许这么不酷的事情发生!

  可是感冒真的很难受。几年没试过,他现在真的后悔没听话好好盖被子。

  季绎笑起来,有种恶作剧成功的恶劣。

  “你个混蛋,滚去客厅吧。”幸悬沙哑着声音说:“不要在这里烦我了。”

  “不去。”季绎给他扯了纸巾塞手里,无所谓地说道:“你这么介意干什么?”

  幸悬翻了翻白眼,怎么可能不介意:“感冒真的很不酷,我没在你面前这么难看过。”

  “不难看,”季绎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后抱着他,不在意地蹭蹭脖子:“傻瓜,在一起又不是只有浪漫的事,还有很多不浪漫的事,都要一起面对的。”

  只是生个病而已,这才哪到哪,季绎不理解校霸的包袱:“如果今天生病的是我,你会嫌弃吗?”

  幸悬不会,但他赌气地说:“我会,你以后生病,我只会找护工照顾你。”

  “伤心。”季绎啧了声。

  斗了几句嘴,幸悬忽然想开了,也是,以后季绎生病还不得自己照顾。

  他取下口罩,旁若无人地擤鼻涕。

  还凶巴巴地瞪着季绎:“干嘛,没见过帅哥擤鼻涕?”

  季绎点头:“没见过帅哥擤鼻涕还凶人。”

  “滚!”幸悬才不管会不会传染,往他身上扑。

  季绎稳稳地接住幸悬,就像抱着宝贝一样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