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林宇把脚塞进鞋后,试着挣脱祁晏的双臂。
祁晏感受到他的挣扎,连忙收紧胳膊,把人往家里拉:“那我给哥倒牛奶,我房间里还有好多吃的,我都拿给哥。昨天晚上玩的游戏也给哥,我们快进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仗着alpha的体型和力量优势,把不为所动的林宇打横抱起,放进家里的沙发上,然后蹲下身,硬是拽掉林宇的鞋,丢到沙发底下,不让林宇够。
林宇觉得他离谱。
“祁晏,嫌在我身上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多,大可以收手。”林宇被按在沙发上动不了,心情有些躁。
他费劲推了下祁晏的肩,祁晏却如山一样巍峨不倒。
“我不嫌耗费在哥身上的时间多。”祁晏嘴角扯出委屈的弧度,他把脸深深埋入林宇脖颈,难受道,“一点都不多,我说的是气话。”
“……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下。”祁晏拒绝,“我下去了,哥就走了。”
林宇感觉气要喘不过来,烦躁地蹙起眉头。
这边祁晏还在说:“我失控了,哥,对不起。我今天很不高兴,这也轮不到我做主,那也轮不到我说话,我不愿意照着他们的意思做事,连自己的感情都得收敛……我只想跟哥亲近,我想跟哥在一起做我想做的事,但是哥又不要我……”
林宇叹了口气:“你别压着我身体。”
祁晏见林宇还是一副冷漠模样,坚定摇头:“我不。”
“下去,我不走。”林宇推搡他的肩,“真的。”
“真的吗?”祁晏猛地抬起头,眼底映着室内耀眼的光,似有星星在闪烁,“哥不辞职,明天也来?”
林宇点头。
祁晏总算松开林宇,林宇深吸了口气,缓解方才被祁晏压到堵塞的胸腔。
“我去给哥拿吃的。”说着,祁晏转身匆匆跑向自己的卧室,翻出一个巨大的箱子,拖着它走到林宇面前。
祁晏头探进箱子,扒拉到上次公国国主赐予的千金难求的糕点和贵妇夹心曲奇,将它们一件一件放到桌上,道:“这个给哥,这个也给哥……”
“里面有好多东西。”他把箱子往林宇腿边一推,蹲在地上仰头眼巴巴地瞅着林宇,“全都给哥。”
林宇对上他的视线,缓缓道:“你喝醉了。”
祁晏立刻摇头:“酒精有点上头,但是没醉。”
林宇不再执着于此话题,他垂眸看向箱子,从内取出一盒星球巧克力,拆开,放了一颗进嘴里。
祁晏见他肯动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吃吗?”
林宇嚼碎巧克力,绵密的甜味混着苦涩在味蕾弥漫,他回话:“嗯。”
祁晏赶忙坐到林宇身边,圈着他的腰:“哥多吃点。”
“我能再拿一颗吗?”林宇看着巧克力问,下个星期还债,他想带点给林篱。
“都给哥。”
林宇从口袋取出两颗随身携带的奶糖,递给祁晏。
祁晏怔了下,数秒后伸手接过,摘落包装将糖送进嘴里。他含着糖,口齿不清道:“哥喜欢吃糖?”
“嗯。”
“我以后多给哥买点。”祁晏应和,“哥晚上住在这里吧,跟我一起。”
“我回家。”林宇将巧克力盒盖好。
“我跟哥一起。”祁晏爬上沙发,枕着林宇的腿,“哥的家我都没去过。”
“我家小,住不了两个人。”林宇拒绝。
“挤一挤总是够的。”
“那样的环境不适合你。”林宇提醒,“我不想过去后听你持续抱怨。”
“不会抱怨。”祁晏保证。
林宇没办法,祁晏洗完澡后一直缠着他,要跟他一起走。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林宇道,“让人送你去?”
“我的车不是什么人都能开的。”祁晏把车钥匙丢在家里,“我跟哥坐公交,感受下哥的生活。”
“哦。”
“走吧。”祁晏对林宇伸出手,“现在就去。”
林宇无奈,一手拿住巧克力,另一手握住他的五指,跟他一同走向门边。
林宇转头找了半天,没看见自己的鞋,他偏头问祁晏:“你刚刚把我的鞋丢哪儿了?”
祁晏想了半晌,走到沙发底下,掏出被他收起的板鞋,递给林宇,“喏。”
林宇接下。
“哥的脚好小。”祁晏比划,“只有四十码。”
“你呢?”林宇蹲下身系好鞋带,离开祁晏的家。
祁晏一路上都牵着他:“四十三,哥问我,是要给我买鞋吗?”
林宇迅速摇头:“随口问。”
祁晏扯了下嘴角:“嘁。”
临近晚间十点,公交车站没什么人,路灯亮澄澄的,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祁晏鲜少有这样的体验,颇为新奇地跟着林宇坐在站牌边的长凳上。
“哥,我感觉我的一生就快要过去了。”祁晏突然发出感叹。
“你前半生还没结束。”晚间的风带着凉意,林宇将外套拉链拉上,“你连工作都没做过。”
“被安排好了。”祁晏抬眸看着星空,叹息,“继承我爸的权力,娶一个指定好的omega,巩固家族势力。”
林宇偏头看向祁晏:“不好吗?衣食无忧的。”
祁晏瘪了下嘴,满脸嫌弃:“好吗?”
林宇沉默。
“哥想过什么样的生活?”祁晏揽着他的肩问。
这个问题林宇想过不止一次,他认真思索半晌,刚要开口,车来了。
林宇连忙拉起祁晏:“上车了。”
祁晏没有零钱,林宇给祁晏投了币,两人走到公交车最后排坐下。
“车里面有股味道。”祁晏皱起鼻子,“不好闻。”
林宇闻言,给他打开车窗。
祁晏笑弯双眸,忍不住再次搂住对方的腰:“哥最好了。”
“明天要上课,你去我家睡不好。”林宇提醒,“下站下车还来得及。”
“要是哥愿意在我家休息,我就不跟着哥奔波了。”祁晏不走,“我今晚就想跟哥呆在一起,看着哥我心里高兴。”
林宇懒得再跟他废话。
去郊区的路很长,他靠着车座,闭眼打算睡一觉。
祁晏瞅了对方纤长的眼睫好一会儿,学着林宇靠在另一边闭目养神。
林宇耳畔终于落得清净。
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进,走走又停停。前方时不时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到站的音响,半梦半醒间,林宇突然听闻祁晏干呕的声音。
“哥,怎么办,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