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手腕上的伤虽然看起来血淋淋的很吓人,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恢复好的话疤都不会留下,不过在修养期间不能提重物、做太累太精细的事。
他脸上被打了几个耳光有些肿,口腔也被咬破了,护士查看过后也一一上了药。
方上完药,杭澈就急急的伸着被包扎得肿了好几圈的手去勾厉殊御的袖子。
厉殊御怕他扯到自己的伤口,很配合的朝护士伸出手,掌心朝上。
两个护士一人处理一只手,先是用清水将上面的灰尘擦洗干净,再小心用镊子把扎进肉里的小石子和粗绳刺夹出来,然后涂上碘酒消毒,最后再包扎起来。
夹小石子和粗绳刺的时候,厉殊御本人一声未吭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看着的杭澈眉头皱得死紧,凑过去盯着他的手掌,一边下意识帮他吹了吹,一边不停地让护士“轻一点”,又一直问厉殊御“疼不疼”。
看也不看自己坑坑洼洼正往外渗血的手,厉殊御的目光专注的看着满脸心疼他的人,仿佛在看一副绝世佳作。
包扎完手掌,还有杭澈心心念念的膝盖。
护士把西装裤小心撩起来查看,还好,只是有些红肿,只要简单涂些药就好。
杭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有些安心了。
救护车在厉氏控股的医院停下。
厉殊御让杭澈在里面做了个全身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出来,让方特助过来开车送他们回家——两人一起住的家。
厉殊御和杭澈手上都有伤,方特助想得很周全,提前给他们请了一个阿姨,在他们养伤期间照顾他们饮食起居。
回到家后厉殊御给阿姨开了门,给了她钥匙,简单说了每天要做的事和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就让她去买菜了。
还在和杭澈理论到底谁帮谁洗澡时,厉殊御接到了队长1的电话,问他和杭澈什么时候有空,他们要过来给他们做一个笔录。
厉殊御点的扩音,杭澈也能听到,闻言他看了一眼杭澈,见杭澈点头他才说,“现在吧。”然后说了地址。
挂上电话,厉殊御看向一脸坚持的杭澈,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那我给你包上保鲜膜,你自己洗?”
杭澈点头:“行。”
杭澈正要进厨房拿保鲜膜,厉殊御先他一步大步走进去,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放保鲜膜的柜格,把它拿了出来。
杭澈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自然。
厉殊御站在他面前,“伸手。”
杭澈乖乖伸手,低头看着厉殊御打开保鲜膜仔仔细细把他的右手腕包了一圈又一圈。
厉殊御抬头看他,轻轻摸了一下,抬头问:“觉得紧吗?”
杭澈摇头,没说话。
厉殊御“嗯”了一声,小心把最后一圈圈好,然后把尾巴塞进里层,抓着他的手翻看了一下,确认包好了才松手。
“换一只手。”
杭澈乖乖抬起左手伸出去。
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厉殊御仔细看过觉得没问题才把保鲜膜搁到一边,顺势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楼上走。
杭澈:“?”
厉殊御把人带到两人曾经的卧室,进了浴室亲自给他调好了水温,然后探出半个身子问他,“淋浴还是泡澡?”
杭澈才收回打量卧室的淡淡怀念的目光,低低道:“淋浴。”
厉殊御设置好后从浴室出来,站在他面前,抬手就要解他的扣子,杭澈一惊,往后躲了一下。
“干什么?”反应过来后不自在的侧过脸,“我,我自己来。”
厉殊御单手勾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在他耳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
“想什么呢?耳朵这么红。”
湿热的鼻息喷在耳侧,原本没想什么的杭澈因着这突然的暧昧气氛下意识回想到了从前他们在这间卧室里的……耳朵不受控制的更红了。
见怀中人耳朵越来越红面色逐渐变化,厉殊御见好就收,不敢逗得过火,松开他,表情自然动作单纯的帮他解扣子脱衣服。
杭澈默不作声,让伸手就伸手,让转身就转身。
厉殊御从他背后围住他帮他脱西装和衬衫时,双臂从背后往前,虚虚的拢住他,气味完全包住了他,像一个短暂的怀抱。
杭澈恍惚了一瞬。
厉殊御的手搭在他的皮带扣上时,杭澈反应回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不自在道。
“我自己来……”
厉殊御没勉强他,松开了手,温和道:“好。”
杭澈正要抬腿进去,厉殊御拉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然后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递过去,“你其他的衣服都带走了,先穿我的。”
杭澈迟疑了两秒,接过,然后进了浴室。
……莫名从刚才那句话听出了委屈是怎么回事。
把衣服放到一旁,杭澈慢慢的把剩下的裤子和袜子脱掉,放进篮子里,然后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浴室外。
怕杭澈在浴室里有什么事没有离开的厉殊御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如墨的目光盯着浴室门,神色有些落寞的听里面响起的水声。
好不容易把受到惊吓和委屈的小猫哄好了,想要帮浑身脏兮兮的小猫洗澡时,小猫却反应过来,又闭上了壳,变得沉默寡言,不准接近不给触碰了。
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你之前把小猫一遍一遍的往外赶,对他的粘人和示好置之不理不屑一顾的?
小猫伤了心,记了仇,变得没有自信和安全感,又怎么敢再轻易相信你。
想要把小猫重新哄回来,变成以前粘人爱撒娇,有生机可以无所顾忌对你发脾气的样子,是需要足够的爱和耐心的。
能让他感受到的爱。
他要一点一点帮他把自己找回来。
厉殊御静静地坐着,在黑暗中的目光沉静如水。
二十分钟后,杭澈洗完了,把花洒关掉,拿起浴巾擦干净自己,走到旁边拿起厉殊御给他的睡衣。
一拿起叠好的上衣,就露出了下面藏着的内裤,虽然是新的,但是也是厉殊御的,也是厉殊御考虑到他会害羞,所以才塞进去的。
杭澈眨了眨眼,拿起内裤,表面毫无波澜的穿上。
……有些大了。
浴室里水雾弥漫,他面前的镜子却是特殊材质的,不会被水雾蒙住,此刻清晰的照出了,某人被湿发藏住了大半的,红透了的耳垂。
嗯……确实是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