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养乐多依旧在弹着钢琴，事情的转向发生在养乐多抬头一笑上。
何成记得在现实中发生的是，他看呆了，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但是在梦里他却不受控制的伸手抚摸着养乐多的脸。
养乐多一张白净的小脸瞬间红了。
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哥哥。”
何成只觉得自己脸红心跳，但是手上的触感太过美好，他不舍得松开。
他十五岁了，已经步入青春期，对于一些该知道事情也知道些。
在班里男生开黄腔私下讨论的时候，他对此嗤之以鼻。
觉得他们不把大好的时间放在学习上，反而去想这些浪费精力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何成没去听，但是这些内容总有一些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有一些讨厌他，觉得他装老实、古板的男生在他桌洞里塞了一些成人杂志和一些珍藏的光盘，光盘何成是毫不犹豫的丢了，但是那些裸露在外的杂志，他还是没注意扫了两眼。
虽然当时也是把那些杂志丢掉处理掉了，内容他也没去想，但是这会儿那些内容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些缠绵悱恻、亲密万分的动作此时突然变成了养乐多的脸，何成顿时觉得脸红心跳起来，浑身燥热的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直乖巧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养乐多忽然动了起来，抬手环抱住他的脖颈，跟之前他放学回来时，养乐多迎接他的拥抱一样，但又不太一样，但不一样在哪里，何成又说不清楚。
何成低下头呆呆的看着养乐多的眼睛，忽然明白了。
是眼神。
之前养乐多看他的眼神是单纯的，欢喜的，把他当成了他的哥哥，现在养乐多看上他的眼神是缠绵悱恻的，像是情人般的缠绵。
何成也说不清楚他更喜欢哪种眼神，他只知道无论是哪种眼神都令他十分欣喜。
“哥哥，抱紧我。”不知何时他怀里的养乐多衣服全脱了，裸露在外的肌肤跟他从前无数次看到的莹白色肌肤一模一样，仿佛一块温润的玉石，让人心生欢喜，忍不住握在手中把玩。
何成低头亲了养乐多，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只感觉很快乐，很快乐。
眼前脑中是一片片的白光。
嗯……
……
何成猛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内裤已经湿黏黏一片。
现在是早上4:30，他的闹钟还没有响。
何成的脸色变来变去，变得极为难看。
他瞬间明白他晚上是做了春梦，但他根本没想到的是，春梦对象竟然是只有十一岁的弟弟。
他真是一个畜生。
“啪——”
何成脸色难看的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般跑到卫生间里蹲着洗内裤，生怕别人发现他。
好在这个时间点还早，家里人都在睡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为了防止家里人发现他做春梦，何成洗内裤的时候，顺带把自己昨天穿的那一身衣服全都洗了，勉勉强强凑了一套，然后把他们晾在了阳台，这样看上去变一点都不突兀了。
洗完之后时间才过去20分钟，何成的闹钟是早上5点，他还需要去上早自习。
可何成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春梦的内容，他已经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再去想了，可是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不去想就想不到的。
尤其是躺在带着余热的被窝里。
真的好像他摸着养乐多温热肌肤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何成猛的抿了抿薄唇，抬手啪的一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才4点多，家里人都在睡觉，天亮之后爸爸还要工作，妈妈还要操持家里，何成在背书，大声朗读和学习，做题之间选择了做题。
他穿好衣服，打开自己的小台灯，埋下头，认真做题。
其实光单纯做春梦的话，何成是可以理解的，他知道这是青春期男孩的正常特征。
可他不理解的是，他做春梦的对象竟然是他的弟弟，还是一个小孩子。
他是有恋童癖吗？还是什么？
胡思乱想了许久，何成发现自己的这一道题一步思路都没写下去，抬手又是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许想了，不许想了，何成，你不能这样想，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弟弟那么好，你竟然这么想，简直是一个畜生，畜生都不如。如果被爸爸妈妈知道，肯定要把我打死的，如果被弟弟知道，他肯定会为有这样一个哥哥感到恶心。”
给自己说清楚后果之后，何成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投入到做题当中。
……
养乐多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快乐。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当一个什么都不需要操心的小学生。
只是这几天他有些苦恼。
他的继兄何成选择住校，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没有办法帮他继续写作业了。
要知道何成之前都是走读，每天晚上回来，早上再离开。
养乐多就借着这段时间跟何成打好关系，处成好兄弟，何成是一个天才，是一个学霸，他再夸夸他，何成就会无奈的帮他写作业。
但是最近何成办了住宿，住在学校里，不回来了。
养乐多还是个小学生，需要每天走读。
每天晚上带着作业回来，没有何成帮他完成，他只能苦恼的提笔自己写。
每次写作业的时候，他总是万分想念何成，如果何成在的话，他这会儿已经美滋滋的啃着无骨鸡爪，看着动画片，而不是跟这一摞的作业奋斗。
小学生的作业难吗？
养乐多扪心自问一点都不难，甚至还很简单。
但是小学生的作业很麻烦。
学校励志培养出德没体智劳的好学生，布置的作业往往需要动脑又动手，养乐多被懒懒散散的养了几年，又恢复了之前懒散的本性，能躺着坚决不坐着，能坐着坚决不站着。
能让何成帮忙做完，他坚决不会动手。
每天写小作业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周末何成回来了，他满心欢喜的飞扑去找何成，准备再发发好人卡夸夸他，然后让何成帮他做完每周的大作业。
却没成想何成看见他跟看见什么洪水猛兽般快速逃离，别说有什么飞扑的肢体接触了，光是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何成都会立马退出去。
这让养乐多有些挫败，他不知道何成这是怎么了？
是讨厌他了吗？
是不是他这几年使唤何成太多了，何成忽然清醒，觉得他太懒，所以变得讨厌他，不想再理他了。
养乐多决定挑个时间跟何成说清楚，顺便求求饶，能回到之前的关系再好不过，如果何成不能再帮他写作业的话，他沮丧，但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别继续讨厌他，不理他就行。
很快，机会到了。
养乐多喝完睡前的一杯牛奶，撇见旁边的牛奶杯还完整的放着，三口两口的把自己的喝完，立马对着霞母说道：“妈，哥哥还在房间里学习，我喝完了牛奶就让我送过去吧。”
霞母有些惊讶，随即欣慰打趣的说道：“你呀，竟然会有主动想走路的一天。”
养乐多怪不好意思的：“我这不是心疼哥哥学习辛苦吗？他快中考了，能多学一会儿是一会儿。”
霞母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跟养乐多说，何成不用中考，他已经被市区最好的高中内定了，现在去参加中考，是何成自己要求的，他想看看自己能考到多少分数。
但见养乐多这么兴冲冲的，霞母也不愿意打击儿子的信心，兄弟两个和和睦睦，总归是好事。
嫁进何家的这些年霞母也看明白了，何成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儿子懒，之前还能靠着一股聪明劲儿学习不落后，之后就不好说了。
以后工作了，这股滑头劲儿也不知能干些什么，说不得还得靠何成这个哥哥帮帮忙。
所以霞母这会儿对兄弟两个兄友弟恭很支持。
“行，你快去吧，记得跟你哥说，让他喝完牛奶早点休息，身体才是学习的本钱，不能每天晚上都学那么晚，这样长期下来身体会熬不住的。”
养乐多可没觉得何成身体熬不住，他问过何成好几次，早上上课的时候困不困，何成每次都说一点不困，他休息的很好。
当然，霞母的话，他还是应了下来。
“好，妈，那我过去了。”
“去吧去吧。”
养乐多端着牛奶，脚步欢快吧嗒吧嗒的跑到何成的门外敲门。
“哥哥，牛奶快凉了，我给你端过来了。”
以他和何成的亲密程度，早就不用敲门之后等何成说进来吧再进去。
所以养乐多敲完门之后，直接推门进去。
何成果然还在小桌前学习，哪怕是难得的假期。
看何成这喜欢学习的劲头，等会儿他的周末大作业肯定没问题。
养乐多想着，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些。
“哥哥，你在写什么作业呀？我看着好像是物理。”
养乐多把牛奶杯子放在何成桌面上，然后就像之前无数次做过的一样，身体趴在何成后背，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着向前看。
养乐多只是平平无奇的动作，没想到何成的反应会那么大。
何成紧绷的身子僵硬，猛的把养乐多放在他身上的胳膊甩了出去，甩出去的弧度过大，放在桌子上的牛奶杯子也被养乐多的胳膊带了出去，啪的摔在地上，杯子四分五裂，里面的牛奶流了出来。
养乐多对何成根本没设防，这一下力气太大，他摔在地上，险些摔在玻璃渣上。
他抬头，愕然的看着何成。
何成扭头，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想解释说不是故意的，但他确实在抗拒养乐多接近他，甚至让养乐多摔倒，把养乐多带来的牛奶摔在地上。
何成的内心在挣扎，因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关注养乐多，喜欢养乐多，在家里的时候，养乐多跟他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他都能想到一些不适的场面中。
他知道养乐多在做这些亲密接触的时候，脑子里肯定没有他这些脏污的想法。
但他做不到像养乐多那么单纯，纯洁，他的脑子已经被一堆没用的黄色废料污染了。
甚至有时候他不光是想，在神使鬼差之下做了。
何成每次时候回想起来总要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
在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何成才选择了住校。
住校的每天他把学习安排的满满的，根本不留出去想养乐多的时间。
何成以为自己能够用平常心去看待养乐多了，结果晚上回到家，养乐多看见他，白净可爱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欢喜的喊他哥哥的时候，何成发现他在学校里沉寂了好几天的心又狠狠跳动起来。
何成根本没有放下养乐多，他崩溃了，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没有和养乐多一起喝最后的牛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准备沉浸在题海中，一回神才发现练习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养乐多的名字。
他刚想把这页撕下来，就发现养乐多来到他的房间，趴在他的背上，正要探着脑袋去看他的练习册。
何成慌乱之下没有想后果，猛的用力把养乐多甩了出去。
他没想让养乐多摔倒，也没想把养乐多给他端来的牛奶杯摔碎。
可这会儿让他解释清楚，又不是何成想要的结果。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神情就已经很淡漠了。
“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别人靠近我。”
何成以为他这样说，养乐多会哭会闹，甚至是委屈的看着他，但他没想到养乐多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嗯了一声，低头默默捡起地上的玻璃碎渣：“我知道了。”
捡完之后，起身转身关门离开。
何成一堆想要撇干净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他愣愣的看着关好的门，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但心脏不知为何沉闷的格外难受。
尤其是当他听到门外霞母的惊呼声：“多多，杯子怎么碎了？你手怎么流血了？”
养乐多委屈的跟霞母说道：“妈，我手疼。”
何成的心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情绪，以往他最疼爱的弟弟，受一点轻伤都要跟他哭唧唧半天，要奖励要安慰，如今被碎玻璃划破了手，流了血，在他面前都一声不吭，转头跟着霞母说委屈。
他已经不是养乐多第一选择哭诉的人了。
这一切都是他希望的，他选择的。
何成明白所有的道理，也知道他这个选择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但他就是心里难受，说不清的难受。
这一晚，何成再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