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
许苑不明所以地跟着顾亦铭的视线一同瞥到林曜予的手腕上,在看到那熟悉的领带后,许苑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森森寒意刺骨袭来。
那是,顾亦铭留在医院的领带。
许苑怎么也没想到林曜予会随身携带它,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曜予已经先一步回答道:“我喜欢的人送我的,这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
顾亦铭嘴角的笑渐渐淡了下去,他久居高位,再激烈的情绪也隐忍在一张波澜不惊的皮下,可这一刻,男人的伪装像是突然撕了口,露出漆黑狠戾的内里。
顾亦铭直勾勾地盯着许苑,眼神深得像暗黑森林里游弋出的毒蛇,“滚过来!我的耐心有限。”
许苑吓得牙齿咬出咯咯的声响,满脑袋里只剩下顾亦铭将会用在自己身上的惩罚手段,他不受控制走出林曜予的身后。
“我不是说让你换个人?没看到他不愿意吗?”林曜予急得一把拉住许苑。
林曜予吼道:“他在害怕!”
“不愿意...害怕?”顾亦铭用一种露骨的不屑看着林曜予,从鼻子里冒出哼嗤笑:“难道不该是喜极而泣吗?”
“他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今天我把他买回去,他可得要找个地方好好磕头拜一拜。”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顾亦铭冷笑着,他的发被穿堂风弄乱,今晚的一切,简直是他见过的最可笑的闹剧。
他什么时候落过如此被动境地。
从未有过焦躁吃尽顾亦铭的理智,只剩那张惯于弄虚作假的皮囊在逆境中死死支撑着,他就快要爆炸..
“你看他一脸清纯的样子,知道他背地里有多贱吗?”顾亦铭火红的眼睛里狰狞着恶意:“他可是十八岁就爬上了我的床。”
“他像个ji女一样往屁/股/缝里塞戒指,仅仅是为了留住我,求我不要离开他..”
顾亦铭眼里浮起的黑压压情绪像一把嗜血过度的刀,胡乱刺向一切感知到的活物,到最后血流成河的不知是谁。
“你知道他给我*的时候什么样吗?”
“像狗一样趴在地上,那声音啧啧响,对了我还拍了视频,你要一起欣赏吗?”
“你他妈给我闭嘴!”林曜予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手臂上绷出青筋,要不是他身旁还站着小家伙,他绝对一拳上去打掉了这人的牙,让这人再也说不出这些混账话。
顾亦铭却是一副耐心用完的样子,他长长地吐出浑浊的呼吸,冲着许苑命令道:“一条腿残了另一条是不能走了吗?我让你现在过来!”
林曜予扭头看向一旁的许苑。
只见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哭,也没有笑,只剩一张脸白得吓人。
像被突然抛到半空的瓷娃娃,等着的他的唯有粉身碎骨..
林曜予这才回过了神,手忙脚乱想去捂许苑的耳朵..
他有些恼火,不该让小家伙听到这些混账话的。
林曜予慌乱的手被许苑冰凉的手指摁住了。
许苑朝林曜予摆了摆手,灰沉沉垂下着的睫毛看得人忍不住鼻酸。
被过度使用的地方还在一阵一阵撕扯着神经.
可这些已经不算什么了,许苑知道自己最疼的地儿在哪儿..
他放弃自我而追求的赤诚爱意,被一桩桩一件件做成耻辱钉,钉进他的四肢百骸。
许苑捂了捂胸口,那里面扎着顾亦铭亲手捅进去的刀,沾着毒流着脓血,每靠近这个男人一点点,都是在反复反复感受不得好死。
这个人啊,他爱错了..
彻底的...
许苑的眼神荒芜的找不到一个定点。
他必须狠狠地,狠狠地掐着自己,千万遍地警示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失了力量,栽倒在顾亦铭的面前。
“还好么?腿还站得住?”林曜予担心道。
“没关系..”许苑摇摇头,艰难地勾起一抹笑:“林曜予,谢谢你的好意,我得跟他走了…”
“可是..他刚才说的话..”
少年的眼睛明明就写着不情不愿..
“嗯,我都听到了。”许苑咽下一口血沫,笑得更深了一些,他太疼了,索性拔出那把刀,攥在手里千万遍地自我开剐。
许苑的视点低垂到地面,像在看另一个自己,“他说的没错,那就是...就是我先前追着他的样子..”
“很贱吧?”
许苑自嘲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和一旁的林曜予听到了。
真贱,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呢。
但不会了。
“你别这么说自己。”林曜予头摇得坚定,“我知道你不是。”
“回去吧!”许苑主动挣脱开林曜予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顾亦铭,走向万劫不复。
顾亦铭迫不及待将人拽进怀里,大手嵌住了许苑的腰,手指狠狠陷进肉里,那架势好似要将许苑吃进他的身体里去。
他以一种胜利的姿态睥睨林曜予,“忘了跟你说,我姓顾。”
“你手上的那条‘无价之宝’,是我---”顾亦铭刻意加重语气,“不要的垃圾。”
.....
游轮的豪华餐厅里,所有的客人们正在享受美食和表演。
一辆标识着“顾氏集团”的直升机将漆黑而平静的海面刮出波浪。
直升机在游轮的停机坪上短暂地停留了十分钟以后,快速地飞离海面。
断崖码头,一辆黑色迈巴赫商务车早早候在一旁。
顾亦铭怀里抱着个人下了直升飞机,安助理忙不迭下了车,帮俩人打开了车门。
关上车门,安助理一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后车轿厢里顾亦铭冰冷的命令声:“你去外面等着。”
安助理甚至还来不及看看清后面到底是怎样一副景象,顾亦铭生身上的信息素汹涌而出,天然的等级压制得他头也不敢回。
他急急应了声“是”,起身退出了驾驶室。
迈巴赫新版商务车后座主打宽敞,许苑看着眼前双眼火红顾亦铭,却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处于暗无天光的坟茔。
他抖着手胡乱摸索着身后的车门摁钮..
不..不能在这里..要逃..
真的会没命的.
他张了张嘴,想向门外的安助理求助,可是下一秒他的嘴巴就被顾亦铭狠狠地勒住了。
领带在许苑的脑后打出结实的结,少年身上本就摇摇欲坠的衣服下一秒被顾亦铭扯得只剩下白色亵裤。
顾亦铭红着眼像得了失了心疯的野兽,他必须要在许苑的身上发泄些什么,否则他会疯掉!
黑色车体猛烈地摇晃与风中,像中了子弹的飞鸟翅膀...
直到,扑棱扑棱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当镜头拉进轿厢。
一切像是静默成黑白的电影胶片,穿过灰蒙蒙的尘埃颗粒,少年像一张退了色的老照片,谁都没法描述清楚那漫长的侵略和掠夺。
最终被定格在镜头前的是,是少年流出来的一股一股的鲜血..
许苑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扭曲在座位上,若不是他偶尔眨动眼睛,还当是他个假人。
顾亦铭朝着许苑狠狠吐出一口恶气,他扯掉许苑的贴身衣物擦干净自己。
然后又解开勒进许苑嘴里的领带,朝着正在流血的地方胡乱塞了进去。
许苑疼得就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全身的筋骨都像被剪碎了,他愣愣地看着虚无的空气..
顾亦铭拿起手机,对着大开大合的许苑拍了一张照片。
他将手机凑到许苑的眼前,用一种极其残忍地语气说道:“看看拍的怎么样...要拿给喜欢你的那家伙看看么?”
顾亦铭轻佻而又恶劣地将领带又往里面塞了塞,也不知道再挑衅谁,
“系在手上算什么,放在这里才是无价之宝...”
许苑死气沉沉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屏幕里的那个陌生而又可怕的自己印入他黑漆漆的瞳孔。
这是..我吗?
张着腿置着异物..
像是天底下最下贱最不堪的ji子..
许苑那双像是被挖空了眼睛慢慢有了反应,眼泪像决了堤,成串成串地滑过鬓角,在座椅上聚成小小的一片..
“你要是再敢和他联系 我就把这张照片放到网上,给所有人看看你的sao样,听见了吗?”
许苑紧紧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回答顾亦铭的话。
顾亦铭罕见地没有追根究底许苑的沉默,把人弄成这样,他的气也算是撒过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反正,不会给你再见到他的机会了..”
...
安助理再上车的时候,车厢里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他心神俱震。
他原本只以为两人是“小别胜新婚”,所以顾亦铭等不及了,车上就把人给….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情景。
安助理脱口而出道:“顾总去..是去医院吗?”
“医院?”顾亦铭冷哼一声,“再给他机会逃跑吗?”
“回安澜。”
“安澜...”安助理一时有些不确定,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安澜可是顾亦铭和李子沫现在住的地方,把许小公子弄过去的话...
以李子沫那骄纵的性子,还不得把别墅房顶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