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舟看着他的脸,冷冷道:
“是,我之前有多喜欢你,现在就有多讨厌你。”
陆晏嘴唇微启,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别墅之后,陆晏看着径直走在前面的贺轻舟,道:“轻舟,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很轻,感觉没比这冬雪重多少,可是贺轻舟还是听见了,这一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在他耳朵里炸开,痛猛地转过身子,看着陆晏。
陆晏微微垂眼,跟他对视,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的凝视着他,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汹涌波涛,似乎要将贺轻舟溺过去一般。
贺轻舟瞪大瞳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不是能开玩笑的话。”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陆晏的声音很哑,眼神真挚,“我想让你相信我,我想来先去,我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诚意就只有这个。”
他们两个站在院子里,风一直在吹着贺轻舟,他不合时宜的吸了吸鼻涕,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喝多了,脚下软得厉害,同样软的,还有那本以为已经冻住了的心。
他看着陆晏,本想问他,自己还能相信他吗?
可是到嘴边的话却吞了回去,承诺什么的没有用,还不如看他怎么做。
贺轻舟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晏,陆晏见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几步追上去,牵过他的手:“你答应了?”
贺轻舟几次甩手没有甩过去,就由着他牵了。
进房间的时候陆晏想要跟着贺轻舟,别贺轻舟拒绝了,陆晏好不容易见到他有了反应,不敢得寸进尺,笑着跟他道了晚安。
贺轻舟就要关门道时候,陆晏突然叫住他,道:“轻舟,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他眼眸深邃道看着贺轻舟,有那么一瞬间,贺轻舟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陆晏笑了笑,没有过多纠缠,而是让他早点休息,然后转身进了主卧。
贺轻舟再他进屋后,伸手捂住胸口那跳得频繁的心脏,他有些挫败,贺轻舟啊贺轻舟你算是完了。
这是最后一次,给自己贺陆晏一个机会。
第二天陆晏给贺轻舟做完饭后,就跑到了国内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家里,欠下了一个人情,才得以他答应设计求婚戒指与结婚戒指。
之后道时间里,贺轻舟与陆晏之间都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陆晏给他做的饭菜他全都吃了,但是却不与他同房,也没有过多的亲密。
陆晏也知道打破现状的时机就是那一枚正在设计的戒指,他无比心急,每天三次电话,比闹钟都还要准时。
同样着急的不只是陆晏还有一直跟着贺轻舟的世久。
本来一个月前就看到贺轻舟从陆晏那里搬出啦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搬回去了,没办法,只能如实把情况告诉了贺鲲鹏。
贺鲲鹏拧着眉:“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颇为烦躁的吸了一口烟,对于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感到不满,要不是那几个儿子全部死了,他也犯不着找回贺轻舟。
可事实就是,这个他看不上的儿子是他最后的血脉了,只有把贺轻舟认回来,贺家的的实权才能继续留在自己的手上。
刚好一切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把他接回来了。
贺鲲鹏把烟掐灭,对秘书道:“去帝都。”
整整一个月了,求婚戒子终于在陆晏的催促里做了出来,通知他去取。
陆晏穿上衣服,走进贺轻舟的房间对贺轻舟道:“今天让阿姨给你做饭,我今天晚上不回来,明天回来接你。”
贺轻舟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中按耐不住雀跃了起来,就连嘴角都当着陆晏的面扬了起来。
他面上假装镇定,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无情的戳穿了他的的小情绪。
陆晏看着心动,伸手猛地把他揽进怀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 他的后颈。
贺轻舟躲了一下,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撞上了,陆晏捧着他的脸,克制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很轻,可是贺轻舟却心乱如麻。
陆晏喉间滚动了一下,道:“等我。”
陆晏离开后,贺轻舟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心底再一次升起了期待。
他在家里,知道自己道情绪不应该太过外露,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柜子,搭配起了明天要穿的衣服。
明天自己应该说什么,又该如何反应?
贺轻舟嘴角抑制不住笑容,如果这是结局,过程苦点也没有关系了。
陆晏取了戒指之后,定了帝都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买了玫瑰和蜡烛,自己一点一点的开始布置。
每一朵玫瑰花与花瓣,都承载了陆晏的爱意,他蹲在地上一点点了摆好蜡烛,从门口直到床上。
做完后他又找来一封信,坐在椅子上,将他的爱意与歉意纷纷写了上去。
他掏出口袋里戒指,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站了起来,预约了蛋糕房,亲自烤好蛋糕胚,将蛋糕胚中间挖空,把戒指放了进去,然后一点一点抹上奶油,样子跟贺轻舟第一次为他做的蛋糕并无多大的区别。
他总算是满意了,小心翼翼的把蛋糕装好,出蛋糕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陆晏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酒店,他已经计划好了,不打算把求婚放在最后一步,怕自己无心做好气他的计划。
回到酒店的时候他把蛋糕放好,就去洗澡了,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什么时候点上熏香,只知道洗完澡出来格外的困,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贺轻舟很早就醒了,认认真真的洗漱收拾,换好衣服陆晏的短信就发来了,他笑着打开手机。
陆晏:帝都大酒店0218。
贺轻舟对着镜子认真的困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一下楼就看到管家已经在候着了。
管家看到贺轻舟时愣了一下,贺轻舟就这么站着,穿着一身三件式西装,五官算不上惊艳,可是矜贵清冷的气质却浑然天成,宛如雪后松竹。
他忍不住惊叹:“贺先生倒是比帝都很多世家少爷有气质多了,陆先生会喜欢的。”
贺轻舟笑了笑,道:“走吧。”
去帝都大酒店的路上,贺轻舟的手心晏有些微微出汗,不知道为什么,这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事都要来得紧张。
到酒店之后贺轻舟直奔顶楼,站在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掏出管家给的房卡打开了房门。
他开门踏入房间里,待看清房间里的景象后,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印入眼帘的是散乱的衣服。
贺轻舟这一个月以来的期待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大刀劈向了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黑了几瞬。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贺轻舟,赶紧逃跑,逃离这里,别让陆晏再一次欺辱你。
可是脚却不停使唤,一步一步的跟着撒满花瓣以及蜡烛的路往房间走去,他低头看着这些蜡烛和花,这些东西都在此时变成一根一根尖利的针扎进眼睛里。
陆晏,为了伤害我,你真是花了好大的成本啊……
贺轻舟脚步颤抖着,短短几米的路,他走得格外的艰难,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门,贺轻舟的手抬了几次,始终没有勇气开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到底还是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贺轻舟脚下一软,靠在门框上,眼睛赤红的看着床上赤裸相拥的苏奚和……陆晏。
结婚。
道歉。
都是假的,这么久以来不过都是陆晏做的戏,贺轻舟只觉得胸口那一颗心脏在呼呼的往里灌着冷风。
太疼了。
其实如今的局面,贺轻舟其实也料到了,他早就知道陆晏是耍他的,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了陆晏。
就为了心中那无可救药的喜欢,就算心中料到会是这样,可是他不可否认他一直在期待。
期待落空时贺轻舟还是控制不住胸口的那个器官,它就这样不顾贺轻舟的死活疼了起来。
这次的疼痛比以往来得更加强烈,犹如酷刑一般,疼得贺轻舟不得不弯腰去缓解,心脏也在疼痛中,逐渐四分五裂,再也拼不起来了。
这一个多月的期待都在此时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勾勾不带拐弯的搅在他那七零八落的胸腔里。
想到自己在陆晏演的戏里逐渐软化,贺轻舟心痛如绞,勾着嘴唇笑了笑,无限苦涩。
就在此时,陆晏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他从来没有睡得这样沉过,或许是昨天太累了。
他抬手想要揉揉眉头,可是却抬不起来,他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了个人,当看清苏奚的脸后,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推开了苏奚,翻身下床。
贺轻舟的手垂在身侧,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却浑然不觉,眼眶一瞬间就模糊了,两条腿没有一点儿力气逃离。
正在找衣物的陆晏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到了满脸泪横的贺轻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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