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魄没有时间先和王姐计较，大步流星去找他提前安顿好的保镖。
保镖指了一个方向，雷魄顺着看去，许殷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过牛烨霖没有在许殷竹的身边，还算听话。
他还没走过去，就看见许殷竹慌张中抬起了头，就好像和他有心灵感应一样。
“刚刚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许殷竹把手心里的纸条都攥的有些湿。
雷魄轻笑一声，“你自己掏出来还是我上手搜身？”
他亲自动手，这件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哥哥。”许殷竹带些求饶意味的喊。
刚刚雷魄在台上其实是最佳观看纸条时机，但他又想看雷魄意气风发处置蕈业贵的模样。
看到税务人员进来那一刻，他才及时收回在雷魄身上的眼神，跑到角落看牛烨霖给的纸条。
现场人多眼杂，雷魄没有当众和人怎样，“出来。”
回家再和许殷竹算账。
许殷竹跟在雷魄身后，刚刚的纸条他还没有看完。
他只看到前几行字。
【主要是想告诉你，上次我和你说过雷魄还会打你的事情。】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这更是事关你性命，我才如此着急来找你。】
【当时雷魄在的戒同所不是国内的戒同所。】
牛烨霖在写的时候故意把雷魄的那些悲惨经历抹去。
不然他怕许殷竹伤心，就对雷魄的一切所作所为不追究。
【现在的戒同所比之前高级许多，不再是拿着照片，他们用AI合成了你的人像甚至是声音。】
【他们借用你的名义让雷魄对你的样貌和声音恨之入骨，也对你产生了一定的恐惧。】
许殷竹的确不知道如此详细的内容。
他还以为戒同所如他之前和在网上看的电视剧一样，拿着照片让人感受到恐惧而不敢再和人接触。
但仅仅一张照片，的确没有AI合成的人像和声音来的更加直观。
而且有了人声，那声音会对人说什么不言而喻，那张脸也或许不仅仅是挨电击的时候才会用到。
虽然他没继续往下看，却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答案呼之欲出，但他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答案。
再一回想雷魄打他的那次，是他率先同意可以加和女演员的吻戏。
分开的那三年他一直都在雷魄身边，只不过是那个不爱雷魄的许殷竹罢了。
雷魄感受不到他的爱，就会想起三年间“许殷竹”对雷魄所做的事情。
雷魄会觉得真心被辜负，会恨不得把他绑在身边永远逃不掉，会恨他和其余人亲密有着进一步发展的关系。
都不能细细回想，不然会发现重逢后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雷魄说他治好的睡觉问题。
如今来看当时雷魄不和他一起睡觉，不是单纯的因为回想起电击而害怕和他接触。
雷魄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如何难受而放弃他，雷魄只会因为怕他受伤而放弃他。
事情的真相是雷魄害怕自己会想到三年前“许殷竹”所做的一切，进而会做伤害到他的事情，所以和他一起睡觉才胆战心惊的睡不好。
房间的铁链怕也是雷魄防止自己不受控制才拿来的。
他当时竟然傻傻的以为是雷魄不喜欢他。
这样三年前分手的真正原因他也猜想到了。
根本不是什么雷魄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也不是雷魄害怕再次被送到戒同所。
而是雷魄害怕会伤害到他。
——
雷魄上车坐到后座，许殷竹紧跟着上车。
他们躲开了人群，许殷竹再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主动牵住了雷魄的手。
雷魄没有不让许殷竹牵手，不过他语气还是很冷漠，“晚了。”
许殷竹如果在一开始就把纸条交给他，那样他才不会生气。
他说完，许殷竹很久没有回复他。
转头看，昏黄灯光下的许殷竹柔和却又带着伤感，眼眶甚至都泛起了泪光。
他伸手温柔的抚上许殷竹眼睛，“我还没动手呢，怎么就开始哭了？”
许殷竹把右手紧握的拳头舒展开，里面是一张被他捏成不像样的纸张。
他展开，把早已猜想到的答案看完。
【所以我想说......他打你，是有时候分不清哪个是你。】
【在心理学上这叫精神分裂症。】
又或许雷魄把戒同所的经历与现实混到一起，雷魄依然爱着许殷竹，才会和人继续在一起。
但这份感情却掺杂着一定程度上的恨意。
许殷竹一旦做的不合雷魄心意，那注定好过不了。
牛烨霖也知道很残忍，但这的确是他亲眼所见。
【戒同所肯定会让那些不好的记忆印象深刻，雷魄是他们经过复核确定没问题才放出来的人。】
许殷竹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无力的摇头否认，什么叫分不清哪个是他呢？
他才是待在雷魄身边十年的许殷竹啊。
【雷魄也是受害者。】牛烨霖更想说的是另外一个核心，【他现在大脑记忆混乱，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根本扛不住他的几次殴打，你的性命现在很危险。】
【而且雷魄父母是找的国外很知名戒同所，从那里出来的许多人或许一开始还会去寻找曾经的伴侣，但最后也都是分手收场。】
这家戒同所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从一定的根本上埋下了破裂的种子。
【这种病治不好的！】
所以这是一个闭环吗？
想要和雷魄在一起，就只能忍受突雷魄莫名的怒火和教训吗？
上次在酒店房间，雷魄蒙住他的眼，是因为生气不想看见他吗......
“哥哥，你看见我......会觉得我，”许殷竹想了很多的词，他最后还是决定用这个词，“罪有应得吗？”
雷魄都没有伸手去拿那张纸条，“胡说八道什么？上次和你说的乱说怎么办，还记得吗？”
许殷竹当然记得，“哥哥说要缝我的嘴，哥哥不喜欢听我说话。”
雷魄很有耐心的解释，“是不喜欢听你胡说八道，不是不喜欢听你说话。”
“你自己说，怎么就罪有应得了？”
许殷竹按着自己的猜测回复：“哥哥那夜打我，是不是恨我不喜欢哥哥，还想跑去找别人亲密接触？”
雷魄不用看纸条都能猜到上面大致写了什么，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许殷竹觉得雷魄不会这样对他的。
雷魄明明舍不得他痛苦难受，可那夜呼啸划过耳边的狠厉鞭声他的确记忆深刻。
在不知道戒同所事情前，他一直都认为雷魄是有难言之隐打的他。
包括上次牛烨霖找过他后，他有问雷魄，雷魄明确给了他回答。
会伤害他的。
所有的一切又都是在告诉他，雷魄的确会这样对他。
不是因为难言之隐，而是在某一时刻，恨超过了爱。
“哥哥爱我多一些还是恨我多一些？”
雷魄轻笑一声，“我回答爱你多一些，你是不是就会永远的留下来？”
“我回答恨你多一些，你是不是就会开始想办法逃跑？”
“所以你觉得，我的回答会是什么？”
许殷竹完全没有必要从他嘴里听到答案，他说出来的话又不一定代表真。
许殷竹只能靠着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做出决定。
红旗车一路开回别墅，王姐路上大气都不敢出，等人下车，她才终于敢顺畅的呼吸。
走前她还是不放心的望了一眼别墅，雷魄和许殷竹的事情她总感觉会闹大。
哪怕不是现在，不久后的未来也一定会有所苗头。
希望到时候不要太难公关。
别墅的灯光亮起，许殷竹跟在雷魄身后进屋，面前的一杯水刚摆好，门铃就响了起来。
雷魄好像知道是谁，大步迈去开门。
门外进来的是秦医生，今天的秦医生不似往常那般只带着手而来，他手里拿着医药箱。
许殷竹视线率先定位的就是医药箱。
他知道自己逃不过，手表定位消失，雷魄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此轻易放过他的。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过后，雷魄觉得他非常可能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