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028
为了磨合大家的默契，《仙魔》的制片人给艺人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安排了一个见面会以及三天的度假村休息。
这个通知下来得有点突然，几乎就是中午通知之后，晚上就得赶飞机了。所以衣笺也没带多少东西，就带了点换洗的衣物就跟着大部队过来了。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钟卿也跟着过来了。
衣笺也将疑惑地问了出来。可惜的是钟卿那家伙一直不肯回答，只是说让她猜猜。
衣笺给钟卿一个白眼，直接环抱着双臂，闭目眼神去了。
等衣笺逐渐进入睡眠，钟卿方才放心地将目光转移到身边人的身上。两人坐在最后面，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钟卿这种充满爱慕的眼神，不然的话，估计第二天的八卦头条上面就是两人的绯闻了。
钟卿目光贪婪地扫视着衣笺，总感觉无论看多久，她都没办法看厌了面前这人，无论是对方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总是有让她更加喜欢对方的理由。
屈身往旁边低了低，钟卿抬手将衣笺身上盖着的毛毯往上拉了拉，余光看了看周围，忍不住低头在面前嫣红的薄唇上面亲了亲。带着丝丝微凉的触感让钟卿快速回神，下意识看了下周围，观察到没人注意这边方才宛如受惊一般缩回自己的位置。
“砰——”大概是动作太大，钟卿后背直接撞到椅子上，发出了点巨响，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力。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前面的人正在夸夸其谈地说着自己获奖的经历，被打断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悦，但为了形象又刻意压制下来，导致腔调有些奇怪。
钟卿看清楚回头的人是谁，脸上笑容灿烂了些许,指了指旁边的人：“我小伙伴睡着了，请问你们可以小声点吗？”
“钟影后？”因为飞机上面的座位是剧组直接买好安排好的，钟卿和衣笺二人最开始上飞机，但直接坐在角落里又不说话，所以众人都没发现。直到现在，众人才发现两人的存在，尤其是钟卿的出现，让不少人惊呼出声。
钟卿看那些人或真或假的表现，眉头皱了起来，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小声点。”
“唔唔唔。”其余人注意到戴着墨镜睡着的人，有些反应过来，压抑着激动点头。想着钟卿出现在飞机上那就是有角色，以后可以再联系，这才互相按捺着激动坐下来，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低了些许。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个不打扰别人的自觉。
在钟卿刚想闭目养神的时候，前面刚刚说出她身份的人直接从前面座位的缝隙中伸手到钟卿面前，一脸激动：“钟影后，我是你粉丝，我从小看着你的剧长大的。”
钟卿先是下意识看了旁边，看见衣笺没有被吵到的迹象，这才回头看着面前的安之静。
没错，大概是冤家路窄的缘故，这次的艺人里面就有两人之前见过一面的安之静。安之静这次扮演的就是主角木易成名路上的一个红颜。
“我不老。”所以别说什么从小看到大这种话。
虽然钟卿没将话全说了，但是那种意思完全被安之静接收到了。安之静脸色僵了下，但很快还是笑着说：“是我说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话的时候，还双手合十，对着钟卿眨了眨眼，姣好的面容尽显调皮的小女人姿态。
钟卿转头看了眼衣笺，脑海里脑补了下衣笺对自己撒娇的样子，这才将翻滚起来的恶心给压了下去，笑着吐出几个词语。
“苏三小柜，红色婚纱，黑色衬衣。”
“什么？”安之静被钟卿明显散发出来的恶意弄得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几个词语代表的意思，脸色嗖嗖嗖地变得刷白。
钟卿如果不是重来一次，自然不知道安之静为什么这么害怕，然而可惜的是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让她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比如安之静拿金主的钱去养了一个个小鲜肉。
不是钟卿看不起圈里的潜规则，毕竟你要资源我要你之类的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大家有得到有付出，没必要站在道德尺度上去批判，但安之静不一样。在后来，安之静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人爆了出来，除了被包养一事毁了她长久以来假装的玉女形象之外，拿金主的钱去同时包养好几位小鲜肉才是让大家更加八卦的。
安之静很快就回神，思索钟卿应该不知道那些事情，脸上才重新恢复了微笑：“原来那天那个是钟影后啊，真是失敬失敬。要知道是钟影后，我肯定不会说要买那件婚纱的。”
钟卿笑了笑，没有戳穿安之静的场面话。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安之静最后还是没办法在这种气氛下交流下去，只好将打交道的想法按捺下来，笑着回了自己的位置。
钟卿这才收回目光，转头：“是不是觉得世界很小，这么快就能碰上了。”
衣笺没有回应。
“不睁开眼睛的话，我就亲你了。”钟卿说着，就往衣笺的方向凑了过去。
感觉到有呼吸喷洒在脸上，衣笺连忙别开脑袋，但还是被亲中了脸颊，直接抬手将亲过来的脑袋推开。
衣笺皱着眉，拿手背擦拭着被亲的地方。她原本已经睡着了的，但是两人后面说话就把她给吵醒了。因为听出来是之前那人，所以她才装睡。
“说话就说话，亲什么亲，真是的。”衣笺瞪着钟卿，对面前这人的亲昵有些招架不住。要知道她动作要是慢了那么一点点，她就真的被亲上了。
相比衣笺庆幸的心里，钟卿却觉得有些遗憾，后悔自己速度没快上那么一两秒，要知道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光明正大的偷亲的机会了。
“亲就亲，我们小时候还少亲了吗？”钟卿看衣笺一脸嫌弃，忍不住抬手捏捏对方脸颊，面上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亲亲怎么了嘛，要知道我可没亲过别人。”
“我也没亲过别人啊。”衣笺拍开在脸颊做坏的手，“好歹是我初吻诶，怎么可以被你亲了，我要留给以后的对象。”
初吻？钟卿愣了下：“你大学没有男朋友？”
衣笺看钟卿的眼神瞬间变得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男朋友了？”看钟卿不可置信的眼神，衣笺有些生气了：“怎么，你有男朋友不成？单身狗怎么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些惊讶而已，毕竟你不像是没人追的样子。”钟卿看衣笺貌似有点生气，说话语速有些快，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扬了起来。
“有人追不代表一定要有男朋友。”衣笺白了眼，拉过被子，翻身到另一边，避开了钟卿那个碍眼的笑容。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单身，钟卿怎么就这么开心？
想不明白，衣笺嘟囔了句“有病”就继续找周公约会去了。
一边的钟卿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再想到衣笺刚刚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
度假村在拍摄地的附近。在度假之前，休息一晚上的众人齐齐早起参加开拍仪式。
现在的华语影视圈中，但凡新剧或者新片开拍，必有开机仪式——也就是选个良辰吉日，搞个拜神仪式。一般来说，开机仪式上，用于供奉的案桌都用红绒布遮盖，桌上供奉关帝，两旁是香炉和上供的烤乳猪及鲜美水果。通常将摄影机用红布盖住，然后由剧组主创依次上香拜神，最后掀开机器的红布，宣布开机。
据说，这个程序最早来自于对“划片”的恐惧。所谓“划片”，是指早年胶片时代时，摄影机里的胶片在拍摄时被里面的零件意外划伤。如果发生“划片”，将给剧组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但是机器划片又不可预计也难以预防——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红布盖住摄影机“镇邪”。
《仙魔》拍摄的导演名为赵云，俗称云导，就是疯狂迷信开拍仪式的一员。几乎每次拍摄电影或者电视剧，必定要准备开拍仪式。而且他很看重这个仪式，据衣笺听说的，有一次有个工作人员没准备好要准备的工作，以至于误了上香的时辰，赵云大发雷霆，最后赵云辞退了对方这才罢休，而且严重的是赵云觉得开拍仪式没弄好就不吉祥，最后也不听制片人等人的话地顶着压力放弃了那个剧本，具体怎么解决投资人那边的，衣笺就不知道了。
到了开拍仪式的现场，衣笺发现传闻果然不虚。拍摄篷还没有完全摆好，到处都是零散的道具，但正中间那块儿却十分的齐整，一张说不出材料但看起来就十分有韵味的桌子摆在正中间，桌子上面放着香坛，旁边还放着一会儿需要用到的香烟和红烛之类的东西。仙主腐
“我们需要做什么？”衣笺还是第一次看见现实版本的开拍仪式，所以多了几分好奇，抬起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钟卿。
“跟在我后面一起上香就好。”钟卿顺势握住衣笺怼过来的手肘，然后一滑，直接抓住了衣笺的手掌，握在手里。
等被完全捉住，衣笺才感觉到不对，有些无语地看着钟卿：“松手。”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钟卿握着衣笺的手，直接揣自己的怀里。
衣笺嘴角抽了抽，为了不引起其余人的注意力，她只能小幅度地往外抽了抽。但结果是不用想的，不仅没能抽出来，反而被钟卿抱得更紧了。
“别闹了。”衣笺压低声音，声音里已经有那么一两分愠怒。
钟卿只好不舍地松开手。
几乎瞬间，衣笺就将手收了回来。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这边，衣笺方才松了口气，然而一想到刚刚钟卿的动作，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她也不是第一次和别人牵手，之前就和白青婷手挽手逛街过，但是完全不会感觉到丝毫别扭，应该说什么感觉都没有。然而，她发现自己对钟卿亲昵的行为总是十分在意，心底总是产生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和别扭。
费了脑细胞思索一番，衣笺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和钟卿八字不合，所以才没办法忍受对方的接触，无论是亲吻还是牵手。
钟卿不知道一瞬间的功夫，自己就无辜地背了个锅，还沉浸在自己摸了衣笺的手的喜悦里面。
在两人各自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导演赵云跟制片人到前面进行演讲。按照惯例，导演几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带头上香。
衣笺身为主演之一，自然是最先上香的那一批。然而排队上香的时候，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怎样，衣笺最后被挤到几个主演的最后一个。
钟卿注意到这个情况，自然不乐意，想带衣笺到前面。但衣笺制止了她的行为，小声说：“只是上个香而已，前后都无所谓。”
“但四就是个不详的数字。”如果是往常就无所谓，但因为赵云对这方面疯狂迷信，钟卿不想让衣笺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而被赵云心生芥蒂。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衣笺被钟卿的解释弄得十分无奈，摆了摆手，“只是个谐音，说不得准的。”看钟卿还想说什么，她灵光一闪，便问：“你之前还没说你扮演的是哪个角色？是男主后宫的红颜还是外面的红颜？”
“怎么你这么一说，这部剧成了找红颜之路了？”钟卿知道衣笺想转移话题，毕竟转移得这么突兀，但她也不想让衣笺纠结，便配合地没再提起刚刚换位置的事情，笑着抬手刮了刮衣笺的鼻梁：“为什么你觉得我就一定要扮演角色了？”
“不然呢？”衣笺有些愣住，下意识问了句：“你是投资人？”
钟卿笑而不语。
刚好轮到衣笺，衣笺只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学着之前几人的动作，先是在一边的水盆上面洗手，然后拿放置在一边的毛巾将手擦干，最后才拿起一边的香放到烛火面前点火，最后才插在香炉之中。
然而就在衣笺插完准备后退的时候，那香突然断了，跌入旁边放着的水盆里面。
这突入其来的一幕仿佛一滴油跌入滚水里面，瞬间让神情肃穆的众人炸开。
“香怎么突然就断了？”
“会不会是不详的预兆？”
“其余人都没事，怎么就她出事了？该不会真的是不吉利吧？”
众人瞬间吵闹开，各种声音传入衣笺耳内。
衣笺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倒也没太慌张，毕竟大不了放弃这个剧本罢了，虽然她挺在意这个角色的。
钟卿清咳了声，出声：“不破不立。断了才能有新的接上，这意味着云导拍摄出来的这部戏将会让云导事业再上一层。”
被众人看着的赵云脸色变幻了好一会儿，无意中看见钟卿看过来的目光，最后铁青着脸色摇头：“没事。不破不立，有破有立。”
衣笺看了看赵云，又看看钟卿，眼底若有所思。赵云明显是想要发火了，但貌似看了钟卿之后就压抑住了。
钟卿将衣笺拉到身后，不着痕迹地扫描了眼那香，制止了工作人员将那香拿下去的动作：“不如由我保管一下？”
赵云看了眼，没发现什么不对，但却注意到工作人员因为钟卿的话手抖了下。再看看钟卿笑容满面，点了点头：“把香给钟小姐。”
“可是……”工作人员还想说什么，但注意到赵云不悦的眼神，往钟卿等人那边看了眼，最后咬了咬牙，把香递给钟卿，“就是一根香罢了，钟小姐想要保管就保管吧。”
钟卿接了过来，看了看断口，再用点力捏了捏，没捏断，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我会好好保管的。”钟卿拿出纸巾将香包裹住，无视了面前工作人员冒出来的冷汗，转头看向一边的赵云：“继续？”
赵云看了下时间，因为突发的意外已经浪费了几分钟，再拖拉下去就错过了时间，连忙点头，并让开了位置让钟卿上香。
钟卿上前，重复衣笺的动作，不过她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很快就轮到了下一位艺人。
等钟卿站了回来，衣笺方才开口：“你是察觉到什么不对？”
“什么？什么不对？”钟卿一脸疑惑地看着衣笺，“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衣笺：“……你装，你就尽管装。”
“装什么？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钟卿看衣笺快被自己弄炸毛了，方才笑着凑到衣笺耳边：“你是说我刚才要那个断了的香？”
钟卿说话时喷洒出来的呼吸让衣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往旁边挪了挪脑袋，瞪了钟卿一眼：“你不说不知道我说什么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钟卿没有错过衣笺的动作，笑着问：“你怕别人在你耳边说话？是不是很痒？”
衣笺原本想吐槽钟卿的，但对方后面转移的话题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连忙摇头，一头长发因为摇头的动作而摆动，从钟卿脸颊上滑来滑去。
钟卿抓住一缕从自己脸颊滑落的头发，忍不住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带着几分衣笺的气息：“你的味道真好闻。”
衣笺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钟卿，抬手将自己的发丝从钟卿手里拯救出来，无语地解释：“这是洗发水和护发素的味道。”
“你用了就是你的，反正其余人没有这个味道。”钟卿笑了笑，“反正就是你的味道好闻。”
衣笺白了钟卿一眼，低头嗅了嗅自己的头发，虽然有点香味，但也没感觉有什么好闻不好闻的。
“你之前给我准备的洗发水之类的和你一样吗？”钟卿突然想起来这个重要的问题。
衣笺：“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就说是不是就好。”钟卿一脸期待地看着衣笺。
“应该……”衣笺瞥了瞥钟卿的表情，迟疑着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应该……应该……是的吧？”
“应该？”钟卿脸上的笑容顿住，“什么叫应该？”
“就是应该啊。”衣笺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一样的，好了吧？你现在可以说为什么了吧？”
钟卿这才松了口气。瞄了眼衣笺，钟卿笑容灿烂地开口：“因为这样子，我身上就可以有你的味道了。”
“？？？”衣笺一脸迷茫地看着钟卿，不明白明明每个字她都懂，怎么合起来她就不懂了。
什么叫做身上可以有她的味道？怎么感觉哪里不大对的样子？
“好了，不逗你玩了。”钟卿看衣笺一脸迷茫，笑着抬手按揉衣笺脑袋，打断了衣笺的思绪。
衣笺：“……逗？”
“不然你以为我说真的？”钟卿后退了两步，才眨了眨眼，“你真信了？”
衣笺咬牙切齿：“钟！卿！”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钟卿估计早就被衣笺的眼神给杀死了。但钟卿还是仿佛没看见衣笺嫌弃的眼神一样，笑着举手，仿佛一个举手应到的好学生：“我在。”
衣笺被钟卿气的吐血，为了不让自己内伤，她直接抬脚踩了钟卿一脚，方才转身到另一边。
她再相信钟卿的话，她就跟钟卿姓。
钟卿跟上衣笺，叫住衣笺：“小笺。”
衣笺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钟卿在身边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心烦，最后没好气地回了句：“干嘛？”
“我说，要是我拿了你初吻的话，你会怎样？”
衣笺心跳漏了一拍，等看见钟卿坏笑，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对方骗了。
“钟卿，我信你的话我就跟你姓。”衣笺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钟卿，到导演那边去了。
钟卿这回没再跟上去，抬手摸了摸鼻子，怎么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不过跟她一个姓氏，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