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何江懒得理他,终于艰难的沐浴完出来。
只见床榻上的被褥被换了一套,刚刚就听见他在翻箱倒柜做什么呢,可是为什么要换掉被褥?
柳州安没看他也知道他想问什么,“看着不顺眼,就给换了。”
“让朕看看你的手。”
攥着他的手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才放过他,扭头就倒在了新换的被褥上。
把头埋进被褥里,丝毫不注意仪态。
“陛下,注意仪态。”何江晏忍不住出口劝他。
“朕在早朝上得听人说,在皇宫听太后说,来你这还得听你说,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
门在被褥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何江晏在一边坐下,也没再说什么。
他盯着柳州安被压翻的衣袍,那双腿修长,比自己稍长些,脚也比自己的大一圈。
倒显得自己像是弟弟一般了,明明是自己年岁比较大。
柳州安见他没动静,废力偏头露出一只眼看他,只见他出神,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腿。
玩心又冒了出来,一下翻身把他压在床上,还小心避开不碰他的手。
“陛下?”
刚换的被褥还很松软,何江晏整个人陷了进去,柳州安笑着看他的头发有几缕遮在了眼上。
“好哥哥,你盯着朕的腿做什么?”
如愿以偿看到何江晏的不自在,更开心了,用手缓缓拨开那几捋缕发丝。
何江晏第一次被压着离人这么近,心下砰砰直跳,“没什么,想着、想着陛下您衣服料子真好。”
“哈?”柳州安笑的乱颤,头颅也蹭到了何江晏颈边,何江晏觉得好痒,伸手欲推他。
像偏不如他愿似的,发丝一根根挠着他。
“好痒……”
像是撒娇般的语调一出,两个人都怔住了。
柳州安看向身下的人,笑都敛了。
“哥哥。”鬼使神差的他喊出这一句。
“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不说我就一直叫,哥哥,哥哥,哥哥,哥——”
“好了。”何江晏抬手捂住他的嘴。
这种行为其实算得上是大胆了,可他们之间早就不似寻常的君臣关系。
一开始是柳州安的性子的原因,但现在……显然不是了,还有些别的原因,可何江晏想不出来。
柳州安嘴被捂住,却不见何江晏有下一步动作,居然还在走神。
用手捏着何江晏一簇头发,往下扯了几下。
何江晏吃痛,将头发从他手中解救中,自然也就松开了柳州安。
柳州安有些懊恼,应该换一个方式让他回神的。
“陛下,您还要压到什么时候。”
“朕乐意,压一晚上的话你又当如何?”
“......”
“以后朕说的每句话你都要回应,不许这样。”
“哪样?”何江晏挑眉问柳州安。
柳州安看着他无所谓的模样,把头埋到他的颈窝处。“我不喜欢。”
何江晏垂下眼,柳州安的玉簪戳着他脑袋,他有些不舒服,别扭的移了下脑袋。
“陛下,您先起来。”
“不起。”
何江晏看着屋顶,无声叹气。
“陛下,您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我们的行为,早已逾矩了吗?”
他感到埋首在他颈窝处的人僵硬住了,却不出声也没动静,只得继续说。
“我不是颜修,陛下莫要把对待男宠的行为混淆在臣身上。”
“臣听说,您后宫里还有十几二十位男宠,您想要放松大可以去他们那。”
“而不是来我这。”
他感到身上的人在微微发抖,他正欲询问,柳州安却猛的抬头。
“何江晏你什么意思?你在赶我走吗?”
“好,回到你一开始的问题,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我们该是什么关系?”
柳州安一连串的问句砸向何江晏,连朕都不自称了,配上被他自己蹭乱的头发,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君臣的关系。”
“只是君臣吗?”
“只是君臣。”
柳州安险些被气笑了,他原本也是没有想这么多,可是在何江晏第一句质疑出来之后。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母后问他是不是喜欢男子后,他想到何江晏是愉悦的。
为什么做了皇帝,还三番五次往他这跑。
放他出京都,除却边西侯和他何江晏自身本事,很大原因是想他开心。
而听见他想去边关,是因为不想他离开。
他心系他,他愿意最大程度让他开心,又想着逗他生气,因为那生动的表情是因为他才出现的。
当他想明白了,却听见何江晏叫他去找母后送来的男子。
他想骂他,却猛然惊觉,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何江晏没有一丝一毫亲近自己的意思。
“何江晏,你见过有哪个臣子会这样躺在君王的身下?”
“陛下!请注意您的言辞!”
何江晏用力掀开柳州安,被掀到一边的柳州安,依旧盯着他。
他想从那张脸上找到惊慌,找到羞涩,找到破绽,可是没有。
何江晏只是立即起身站到床下,整理平整自己的袍子。
柳州安走了。
何江晏似有些脱力的瘫坐回床榻上,还能感到被褥上的余温。
哪有君给臣换被褥的......
他不愿再想,闭眼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