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倒下了,何江晏经脉尽断,只余一丝还未散去的灵气。
除了许杨,所有追来的人都死了。
好像过了很久,都等到柳州安出现在他眼前了,他都没有再动弹。
柳州安看见这地狱般的乱象,又一眼看见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何江晏。
霎时觉得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凉意从脚底一点点蔓延。
直到看见何江晏眼睛眨了一下,才迈开了灌了铅似的脚。
“江晏?怎么会这样……”柳州安声音带着哭腔,伸出的手想把他扶起来,却发觉他经脉尽断不敢触碰。
跪在他身边眼泪噼里啪啦掉,何江晏也没有力气安慰他了,连个笑都扯不出来。
他动了动手指,“百姓……”
“百姓们安好,桑砾副将护着他们好好的。”
“好……好……”
何江晏阖眼,手指窜出最后一丝灵力。
将柳州安在北疆所有的记忆抹去,连带着被自己父尊修改过的记忆也顺手恢复了。
他看着柳州安痛苦的抱住头,额头青筋根根浮现,最终承受不住在自己晕在了自己身旁。
父尊啊……对不起,连你的遗言我都没办到,可都死了,我怎么能独活,当然要替你们报仇了……
除了昭儿,昭儿该怎么办?
他想传音给桑砾让他去接昭儿,可是他没有灵力了,他挣扎着想起身去找昭儿。
踉跄着走了一步,便咚的一声倒地。
随着北疆,一同去了。
……
魔尊主殿
还有一小部分人随着许杨,却寻找魔尊尸体未果,许杨气急败坏。
在魔尊殿乱砸一通,在一个烛火架子被灵气撞上墙壁的时候,许杨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
这里的魔气稍微浓郁些,他的手抚上墙壁探查,片刻他的眼睛里欣喜若狂,整个人一副疯癫之态。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纯血魔龙啊~得来全不费功夫,她老子我找不到,他女儿居然落到了我手上哈哈哈。
许杨想一下破开墙壁,可上面却有魔尊留下的禁制保护,他抓来他身后的弟子一个祭一个终于破开。
许杨乐的癫狂,看见何昭儿的脸的时候,却有些怔愣。
只见他说得上是小心的开口:“姑娘,这里危险,跟在下回去吧可好?”
何昭儿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有些反胃,哇的一下吐在许杨的鞋上。
许杨脸扭曲了片刻,还是忍着洁癖把她拉起,带回了瑰业宗。
……
是桑砾给所有人收得尸,他想要复活帝尊。
但是帝尊是被天道所杀,他没有任何办法。
给帝尊下葬后,他看见帝王树被逝去之前的龟精爷爷刻的:
‘元初州见 神临又弃 万法开世’
‘四方镇守 北疆皇心 天地可证’
他磕以头触地,流着泪以拜跪的姿势给帝尊唱了七天七夜北疆的送葬歌。
他找到了活着的皓蛟,皓蛟在大战之前被帝尊吩咐着盘踞在炼山岩洞的顶部,以原型覆盖。
在天道劈开结界之时,配合加上他一直在巩固结界,所以炼山岩洞才没有被发现,也没有被从这里开始攻打。
但是皓蛟也损耗严重,掉境变为蛇,但蛇形和人形都不能掌握,只能是一副半身蛇的样子。
桑砾他找遍方法,散尽修为配合着灵池水中的灵气想把少主召回。
失败了无数次,他发现少主不算是此间的人,可是他依旧坚持。
在这期间他每天做的事就是跪在郑阁的墓室里陪他的棺椁说话,然后又去灵池查看少主的进程。
终于,若干年后他从灵池的少主墓上分孕育出了现在的何江晏。
他忙完这些后,才惊觉自己没有找到帝女,又是东躲西藏好多年寻她。
终于,他在瑰业宗找到了,可是何昭儿已死,他的儿子许怀远抓住了他。
一开始他怎么也不说,直到许怀远说他已经杀了许杨,桑砾觉得自己修为没了耳朵是不是也坏了。
“他坏事做尽,还逼死了我娘,死有余辜。”许怀远满不在乎的说。
许怀远秘密将皓蛟和北疆剩余的百姓接到了瑰业宗地下。
除去众弟子居住的一层,还在深深的地下打了一层,供着北疆百姓住。
又担心有大能能感应到北疆百姓微弱的魔气,他在广场的圆台洞口处下了群阵掩盖魔气。
桑砾则让许怀远帮自己改变了容貌,改名为萧卜离,抽出了魔根,脱胎换骨后修习‘正道’。
卜离卜离,代表他对北疆的不离,代表他对帝尊与少主的不离。
他带着尚是婴孩的何江晏来到了水鹤村,这个村里其实是被许怀远流放的许杨的下属,日日折磨,不为外界知晓。
他每天看着仇人的嘴脸警醒自己还有血海深仇没报完,等何江晏长大拥有强大修为之时,再告诉他一切,向各大门派复仇。
没过几年,当年被北疆救治过的魔修们不知怎么知道了这水鹤村窝藏着许杨的手下,来这屠杀殆尽。
桑砾当然乐见其成,只是他不知去哪,正准备回去找许怀远时,碰到了天华宗的人。
突然他脑海里想到了柳州安,他觉得柳州安是灾星,说不定就是他给北疆带来的霉运。
说不定……他回想起岩洞里百姓们的话,真的是他通风报信的?
骗取少主的感情,杀了少主的家人,不可原谅!
桑砾越想越气,索性想着进了天华宗偷偷寻了个机会杀了柳州安。
可是他进去了发现柳州安好像不记得了,但不知他是不是装的。
……
各大门派损失了人,以为北疆的人是被他们屠杀尽了,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对世人只扬言魔族已被镇压,现下世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