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哥哥，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哥你能理理我吗？我真的很想你。”
“我上次学校演讲比赛拿了第一。”
顾舒钧看着手机里弹出的信息，没有半点反应，准确来说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怎么回顾玉珹的消息。
他们明明是直系血亲，却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程侬从一旁凑了过来看到了手机里的短信，他抱住顾舒钧的腰，醋意十足道：“舅舅，他怎么总是来烦你？”
顾舒钧摇摇头：“也没有总是。”
他的这个弟弟，向来小心谨慎，哪怕是和他面对面交谈都要再三斟酌，父母平常根本不让他来找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敢“大胆”地连发三条短信。
程侬不满地捂住顾舒钧的手机屏：“不准回他。”
顾舒钧原本也没打算回，他将手机关上，回抱住程侬。
程侬仍旧不满足，他蹭蹭顾舒钧的脸颊，小声问：“舅舅，你会把对我的爱分给他吗？”
顾舒钧摇摇头：“我和他不熟。”
程侬忽然有些心疼顾舒钧，明明是家人，在顾舒钧这却变得不熟。他知道舅舅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出来的，正是因为太过于了解，才会愈发心疼。
或许是程侬眼里的心疼太过明显，顾舒钧一把捏住程侬的脸颊，将对方的嘴都捏得嘟了起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程侬轻哼一声，又蹭到顾舒钧怀里，掩去了眼底的情绪。是啊，从他记事起，他的舅舅就一直站在顶端，永远强大自信。
而此时远在大洋彼岸的顾玉珹，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奖状被捏在手里已经皱成一团。
他16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身后的墙上贴着好几张顾舒钧的照片，都是他从各大报刊上一点点裁剪下来的。
＊
柳征羽从山上下来后，没来得及休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去见顾舒钧。
和顾舒钧分开的每一秒他都无比煎熬，只能靠不停地工作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顾舒钧。
他好像得了所谓皮肤饥渴症，只想一直和顾舒钧在一起，同对方亲近。
柳征羽欢欢喜喜来到顾舒钧公司，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告知，这让小苏有些措手不及，尴尬地看着他，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柳征羽当然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挑挑眉，看似满不在乎地问：“已经有人来了？”
小苏支支吾吾：“顾总在开会，您，您要不去茶水间等一下？”
“茶水间？”柳征羽不屑嗤笑，他向来都是直接去顾舒钧办公室的，何时被赶去过茶水间。
不顾小苏的阻拦，柳征羽直直走到了顾舒钧办公室门前，而后一把将门推开。
周聿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里面看着杂志，他惊讶地抬头，当看见柳征羽时，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厌恶，随之而来的便是胆怯的情绪。
像一朵无辜柔弱的小白花，柳征羽觉得自己要吐了，这个周聿就是以这样的姿态，才能这般博得顾舒钧的青睐，在顾舒钧身边待那么久。
众所周知，周聿是顾舒钧包养的第一个人，是他留在身边最久的一个情人。这也是插在柳征羽心上的一根刺。
“他现在不在就没必要装了吧？我还什么都没做，你这样就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柳征羽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大喇喇地坐在周聿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
周聿低头不愿看着他，一句话也不多说。
柳征羽倒是要看看，这朵所谓的小白花，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顾舒钧开完会一边走路一边看手里的文件，推开门就感受到了两道炙热的视线，一抬头就看见了周聿和柳征羽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这还是头一回，两人明面上撞到一处了。小苏站在顾舒钧身后害怕得冷汗直流，总觉着气氛过于焦灼，顾总的后院，貌似要起火了。
柳征羽装作温柔地笑了笑，但实则皮笑肉不笑：“等你好久了，阿钧。”
周聿则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一直盯着顾舒钧，那眼神可怜得像是要渗出水似的，直叫人心软。
小苏呼吸都凝滞住了，这下可怎么办，以前他都是帮顾总刻意错开两人的。
在场所有人都各怀心思，除了顾舒钧。他淡定地看了眼腕表，而后道：“中午了，先一起去吃饭吧。”
周聿和柳征羽同时呆愣住，随后柳征羽率先反应过来：“我们？一起？包括他？”
柳征羽指向周聿，满脸不可思议。
顾舒钧面无表情点头，理所当然道：“对，你们俩不都没吃饭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