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胤禛下朝回来, 没先去西暖阁的书房看折子,反倒先去了后殿找宝珠来了。
宝珠刚忙完宫务,正要歇一歇, 一打眼看胤禛的神色就知他今天心情不佳。宝珠朝他微一笑,“万岁爷今儿不忙?”
胤禛轻点下头, 又挥了挥手, 一旁伺候的苏培盛等人便退了下去。
胤禛这才道:“今儿户部的折子递上来了,国库……差不多就是个空的……”
宝珠知道这是叫户部清点的结果出来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宝珠也没觉得意外,上学时历史上可都学过了, 康熙朝后期吏治腐败财政亏空严重,留给雍正的可以说是个空架子。
宝珠明白, 胤禛这震惊的不仅仅是国库空虚,而是他处处景仰的皇阿玛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厉害。
宝珠上前拉过胤禛的手,让他到榻上坐了,又执壶沏了一杯茶, 递给胤禛,这才道:“胤禛, 你这是如俗话讲的当家才知柴米贵。”
胤禛不由一笑,也是,这是当家了才知道家里的实情。
宝珠又道:“朝中的事情我也不懂, 我只拿这宫中内务说给你听听。”听宝珠这样说胤禛倒来了兴趣,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宝珠看他那样不由一乐, “我也就胡乱说说,别觉得我有多高深计谋的样子。”
胤禛端起杯子饮一口茶, 神情已眼见得放松下来。
“所有问题,原因总在关键的少数。”宝珠说的是关键的少数法则, “能引起问题的,其实只是关键的几点,找到了问题就好解决了。”
“做好一件事,完善的制度,能胜任的人,严格的奖罚缺一不可。”见胤禛在听,宝珠接着道。
“宝珠儿!”听了宝珠的话,胤禛神情惊讶,“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治国之才。”
什么嘛,不过是大路边的套话而已,去现代随便抓个人,甚至说得更好。宝珠不由一阵心虚,讪笑道:“这就厉害了?”
胤禛使劲点点头,“可惜宝珠儿不是男子……”
啊,我要是男的你又怎样?
就听他接着道:“若是男子和我共掌朝政多好!”
宝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
胤禛自己倒撑不住笑了起来,“也不好,宝珠儿若是男子,朕到哪里找这么好的皇后呀。”
两人笑闹一番,胤禛完全放松了下来,这才又正色道:“其实,国库空虚,在部费一事上。部费陋规由来已久,人共知闻。”
胤禛把事情说给宝珠听,这是无视后妃不得干政的祖训了。但他既然说,宝珠便认真听。
“户部向来奏销钱粮,不给部费,则屡次驳回,勒索地方官。如果部费给足,即使糜费钱粮百万,亦准奏销……”
胤禛越说越气,“部费陋规不改,我大清危矣!”
“先别生气了。”宝珠见他神情激动,忙柔声劝道,“既然原因找出来了,解决了就好了。”
“难呀。”胤禛又有叹气,其实这情况皇阿玛应该是知道的,竟未做任何整顿,可见此事要想解决并不容易。
“知难而上正是咱们四爷的可贵之处!”宝珠赞道,又反问他一句:“你竟还有怕难的时候?”
宝珠一句话把胤禛说得高兴起来,凑近了问她:“在你心里爷就这么厉害?”
“当然!”宝珠回得干脆。
胤禛哈哈一笑,在宝珠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宝珠儿,真贤后也!”
转身说一句:“我去书房看会折子”,就要离开。
走两步又回身问:“宝珠,这合适的人选你何看法?”
“这还用问我?八弟、九弟和十三弟,哪个不是可用之人?”宝珠看着他笑。
“嗯。”胤禛点了点头,满意地走了
老八和十三倒是还可以,就那个混不吝的老九怕是难说。胤禛坐在西暖阁书房里看折子,想起宝珠的话,心中暗自思量。
这几个兄弟确实不错,以往的支持不说,自己登基第二日,老十三、老八、老九几个就上了折子,说为避皇帝讳请皇帝给改名字。
别说这还真合胤禛当皇帝后的心意,于是把几个兄弟们的名字改胤为允,更有十四阿哥胤祯,直接改为原名允禵。
把个老十四气得,可惜也只能干气没法子,谁叫人家是皇帝呢。
雍正帝坐在案前看完折子,也不叫苏培盛过来伺候,自己提笔写了起来。
苏培盛看主子爷一扫刚才忧悒之色,心中暗自惊讶,万岁爷向来冷着脸,别人看不出来,咱家可清楚,主子爷今儿不高兴,没想到去皇后娘娘那里一趟,这心情就高兴起来,娘娘那里是有灵丹妙药不成。
苏培盛心中对皇后娘娘的崇敬之情是又提高了一个高度。
第二日皇帝上朝便下了一道旨意,加封允禩为和硕廉亲王,允禟为和硕锐亲王,允祥为和硕怡亲王。三人领旨谢恩。
下了朝,众大臣都恭喜三位新加封的亲王,这可是皇帝刚登基就封的王,其中恩宠不言而喻。
老九允禟一边敷衍着贺喜的大臣,却一边暗自嘀咕,怎么突然就封王了,四哥那个人对你好就是想让你干活的,这王爷我不能要。
老九拉着廉亲王就上了一边,“八哥,你说四哥怎么突然就给了我弄了个王爷?不行,我得找四哥去,这王爷怕是有问题。”
“什么四哥,那是皇上。”廉亲王允禩瞪他一眼,“你还以为是以前,你找四哥想去耍赖去?”
“八哥,我心里不踏实,肯定有事让我做。”老九允禟道。
“有事做不好?这王爷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难道想着给皇上退回去不成?”
“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 允禟说着就要朝养心殿去。
“老九……”允禩一个没拉住,竟让允禟走了。
“哈哈。八哥,你别担心,九哥让皇上训一训就明白了。”怡亲王允祥一旁看笑话似的说道。
听十三这样说,允禩不由也笑了,这个老九就得皇上才降得住他。
却说老九允禟到了养心殿外,苏培盛正在门口,见了允禟笑着上前打了个千。允禟道:“苏公公,我想见皇帝,烦你通报。”
“锐亲王,皇上正等着您呢。”苏培盛做了个请的姿势。
允禟暗道,怎么四哥知道我来找他?再想想皇上那张冷脸,心里不由一突,硬着头皮进了殿。
正殿“中正仁和”匾额下,雍正帝一身朝服正端坐在宝座之上。
“臣允禟见过皇上。” 允禟上前恭敬行礼。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说说,你来有何事?”胤禛坐在那里慢悠悠问道。
“刚才,您在朝上下了旨封臣弟做了锐亲王,这不是心里没底……”允禟实话实说道。
“哦?”胤禛哦一声,“你这是不想当这个王爷?”
“那倒没有。”允禟忙道,我又不傻,哪有到手的王爷不想当的。
“就是想问问四哥,要安排我做什么事?先说下,太难的事老九可做不来。”允禟一急旧日的称呼也出来了。
胤禛倒也不以为意,“拿朝廷俸禄为朝廷做事,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还挑三捡四的不成?”
“就知道,准没好事。”允禟嘀咕一声,偏偏让胤禛听到了。
“老九你!”胤禛喝他一声。
“皇帝四哥,您也知道我别的事做不来,就好好给您管生意管帐就行,别的可做不了。”允禟忙道,这老四一拉脸,他是可真害怕。
“这么说朕该封你个闲亲王才对,或是逍遥王?”
“谢皇上。”允禟笑着就作势要谢恩。
“滚!”
允禟一看皇帝脸色,这回是真生气了,连忙行礼告退溜了。
等胤禛处理完折子,回到后殿,把今天老九的事和宝珠这么一说,宝珠当场就乐了,这个老九,可真有他的。
“你信不信,明儿他就能来找你道歉。”
“那你说我原谅他不?”听宝珠这么一说,胤禛故意道。
“你自己惯出来的兄弟,别问我。”
“嘿嘿。”胤禛也有些无奈地笑了。可不就是自己惯出来的,还是自己受着吧。
“明儿老九家的也会来找你。”胤禛也道。
“这你也知道。”宝珠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朕金口玉言。”胤禛颇为得意道。
第二天,九福晋果然来求见皇后娘娘。不过她也没一个人来,还拉了个做伴的,十三福晋。
宝珠原以为她会叫上八福晋乐樱来,再一想也对,这俩就一饭搭子,在圆明园里可没少一起来蹭饭。
宝珠在养心殿东暖阁里见的九福晋和十三福晋。
两人进得殿来,忙上前行礼,口称:“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宝珠上前扶一把,笑道:“咱们自家姐妹,可不用客气。”又叫茯苓、半夏两个赐坐,两位福晋告罪坐了。
青黛与白芷两个上了茶,十三福晋品一口茶道:“还是娘娘这里的茶好喝。”
“这是又馋四嫂的手艺了吧。”宝珠打趣道。
十三福晋不好意思地笑了,馋是肯定馋了,只是如今已不同往日,谁敢劳动皇后娘娘呀。不过宝珠一句四嫂倒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又回到以前。
“娘娘。”九福晋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昨儿老九犯混,惹了万岁爷生气。今儿他去皇上那赔礼去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娘娘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
“九弟妹,你别担心,什么美言不美言的,用不着。” 宝珠不由笑了,“皇上他自己惯出来的兄弟他能自己不知道?你别操这个心,没事。”
胤禛没真生气,老九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指不定人家现在正说得火热呢。
听皇后这样说,九福晋终于放下心来,“多谢娘娘提点。”
“咱们呀就不用这样客气了。”宝珠笑道,“要说咱们姐妹几个也好久没聚了,今儿请乐缨来也乐上一乐。”
宝珠这样一说,另外两个也高兴起来,连连说“好”。
宝珠便让张起麟去廉亲王府请八福晋来,张起麟领命去了。
宝珠又觉得众人在宫里多有不自在,索性请三个福晋去圆明园聚一回。
宝珠又派人告知皇帝,说自己和三个福晋去园子里了。
胤禛刚下朝正要和老八老九并十三几个议事,接到小太监的传话,不由微微笑一笑,转眼看到下面的老九,脸不由又沉了下来。
老九允禟看看皇帝面沉似水,不由道:“皇上,您还生气呀?”
“哼!”雍正帝轻哼一声,并不理老九允禟。
允禟顿时一阵心虚,忙低头不语。
“各省奏销钱粮,积弊甚大,部费陋规,由来以久。若无部费,虽册档分明,也以种种借口加以驳诘;一有部费,即使糜费钱粮百万,也一概予以奏销。”雍正帝说起这个部费就气不打一处来。
“部费一事,最甚者莫过于户部。” 听皇帝说起部费,廉亲王允禩亦道,“部费问题要治理也不算太难,只是其中牵涉太深,想一时清理干净却是不易。”
“难不怕,假以时日,没有成不了的事。”怡亲王允祥也道,“只要皇上下了决心,兄弟几个指哪打哪。”。
“干别的老九不成,要说算账我还是很在行的。”老九允禟听别人说得心热,忍不住也发表起见解来。
“要我说,钱粮繁琐纷杂,不是精于核算洞悉款项者,不能得其要领。以后皇上四哥再选官员的时候,也要考虑考一下他们的实用之学……” 老九是越说越来劲。
“老九!”允禩见他越说越有些走板了,竟评论起朝廷的科举制度来,忙出声制止了他。
“无妨。”雍正帝道,“老九说得不错,如今科举只考四书五经,确实缺乏实用之学。”
听皇上这样夸自己不错,允禟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只是科举之事还要从长计议,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这部费问题。”雍正帝看看眼前三人,“还得请几位弟弟助一臂之力!”
兄弟几个商讨朝中大事是讨论得不亦乐乎,而宝珠在圆明园摆下酒宴款待八、九并十三福晋,酒到酣时,更是好不自在。
“还是皇后好想法,在园子里比宫里自在多了。”八福晋乐缨笑道。又举杯向宝珠,“还是得感谢娘娘盛情。”
宝珠也举起了酒杯,“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宝珠也知道古代人等级观念已扎根在脑子里了,只笑道:“咱们这不是在宫里,是在自己的园子里,不用管那些,叫什么娘娘,叫姐姐才好。”
“听姐姐的。”乐缨颇豪迈地饮了杯中酒,笑道,“还是姐姐这样好,都有自己的园子。”
可不是嘛,这圆明园正是宝珠名下的。
“还是四嫂厉害!”九福晋和十三福晋亦举杯同敬宝珠。
正热闹着,就见陈福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两个小太监手里各拎着个食盒。
陈福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岁爷听说您在园子里宴请三位福晋,特派奴才等人来添菜。”
说着,两个小太监打开食盒,呈上了四个菜。
两荤两素,都是按宝珠平日的口味来的。
“谢皇帝添菜。”宝珠笑道,又叫陈福带小太监下去领赏银。
哈,胤禛这家伙倒还能想着给添菜,不错!回去要表扬一番。
“皇上对姐姐真好!”乐缨由衷叹道,九福晋和十三福晋也是点头,皇帝对皇后的好可真是没话说。
“怎么老八对你不好?”宝珠问道。
“好倒是好的。”乐缨勉强笑一下,可哪有皇上对皇后好,恩爱又专情。
另两个福晋也心中暗自羡慕,四哥当了皇上了还那么专情,想想自己家后院那么一堆人,真是不能比。
借着酒意,乐缨朝宝珠道:“姐姐,这话原是我不该说,如今四哥是皇帝了,就怕这后宫里不像以前,可清净不了。”
宝珠知道她也是关心自己,是想借机提醒自己。
“没事。”宝珠笑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胤禛既然说了,自己就信他一回。
乐缨是借着酒才说得这一番话,也知道自己有些僭越了,不过也是担心宝珠想给她提个醒,见她明白了便放下心来。
姐妹几个难得这样相聚一场放松一回,索性尽兴一次,时候不早了才各自散去。宝珠又派人把三位福晋各自送回府。
宝珠又收拾一番,正打算回宫呢,却见苏培盛来了。
“你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事?”宝珠问道。
苏培盛上前给皇后见过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才回道:“回娘娘的话,万岁爷见时候不早了,让奴才过来看看娘娘几时回去。”
这是派人催归了。
宝珠不由笑了,叫苏培盛等一等,略一收拾便回了宫。
宝珠回到宫里,胤禛正等着呢。见了宝珠,胤禛便问:“皇后今日可尽兴?”
“尽兴尽兴。”宝珠打着哈哈笑道,“劳烦皇上等,真是罪过罪过。”
等身边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胤禛这才有些幽怨道:“皇后可是尽兴了,把朕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哪有。”宝珠拉过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没谢谢你给添菜呢。”
“谢谢你,胤禛。”宝珠伸手抱住了他。
“给你长脸了吧。”软香在怀,胤禛也抱紧了她。
“长脸了。胤禛真好……”
两人耳鬓厮磨半天,才又说回正事。
胤禛把今天议的事这么一说,宝珠道:“别的我也不懂,这老九说得可没错,现在科举确实没有实用之学。”
胤禛点点头,“没想到老九倒有点看法。”
“原来皇帝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宝珠故意笑他,“不过这用人确实要不拘一格。”
“宝珠说得对。”
“清查部费之事章程可都弄好了?”宝珠又问。
“还有些详细之处需要完善。”
看来胤禛已胸有成竹,宝珠也不担心。
“对了,皇阿玛那里……”宝珠又想起这个来,忙问道。
“我都已禀告皇阿玛了,他也支持。”
“那就好,胤禛你放手做就是,一定能成!”宝珠鼓励他。
“嗯。”胤禛点点头,有宝珠的肯定,他更有信心了。
过不两日,朝中便都知道了,允禩三人皇帝给封了王不说,皇后娘娘还专门宴请了三位福晋,看来这三位亲王恩宠不一般呀。
更有甚者开始朝三位亲王套近乎,倒把三人弄得不胜其烦。倒是老九允禟,别人对他说好话,他反阴阳怪气地怼上两句,时候久了反没人找他套近乎了。
宫里的德太妃却甚是生气,气胤禛做了皇帝,□□帝封了别人做亲王,倒把自己的亲弟弟撂在一边。不过她气也是干气,也不敢找太上皇说去,更不敢找皇帝。只苦了永和宫里的伺候的宫人们,动辄挨骂,甚至挨打。
打骂得厉害了,便有宫人鼓起勇气告到了皇后娘娘那里。
宝珠知道事情后,也觉得有些为难,毕竟那是胤禛生母,弄不好反倒伤了皇帝的面子。
宝珠想来想去,还是把事情和皇帝说了。胤禛却道不难,让宝珠不必理这事,一切有他。
果然,皇帝听闻德太妃近日身体欠佳,有心烦气躁之痛,特派太医院太医驻永和宫,专为德太妃调养身体。几剂苦药下去,德太妃立马好了起来。宫人们莫不赞皇帝有孝心,说得多了,消息便传到永和宫里,把个德太妃差点又气出病来。
又过几日,皇帝突然下旨设立会考府。会考府与六部平级,稽核各部院奏销钱粮事务。皇帝还要求“嗣后有应驳之事,定须送会考府查看”。
会考府由怡亲王允祥总理事务,廉亲王允禩、太保隆科多、大学士白潢、尚书朱轼会同办理,先从清理户部部费开始,并在朝中对几人声言:“尔若不能清查,朕必另遣大臣;若大臣再不能查,朕必亲自查出。”
设立会考府的旨意一下,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有人叫好有人暗自犯嘀咕,更有人不看好,觉得皇帝也就一时之意,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皇帝下令,地方钱粮除正项外,凡因军需动用各省之项,具体到日,由会考府王大臣会同该部查核,分别应准、应驳题复。各部动支钱粮,该部定稿奏销,需先将一切档案移送会考府查核,支领开销数目相符,会考府大臣列衔会题,若有冒销隐漏等情,由会考府立即查参。
皇帝又下旨颁布了严格的惩罚制度:凡亏空钱粮者一律革职;挪移一万两以上至二万两者,发边卫充军;二万两以上者,虽属挪移,亦照侵盗钱粮例拟斩。
这旨意一出,本就犯嘀咕的人心里可就更不安了,看来这回皇帝这是来真的呀。
很快会考府便查出了户部部费的一项问题,虽然问题不大,可户部众人心里都悬起来了。这里面的事别人不知道,内部的几个人可明白,这要是细查下去,就怕会拎出来天大的事来。
户部尚书孙渣济有些坐不住了,户部哪一处出了事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思前想后,也只有联合其他几部想想办法了。
哪知那几个都是老滑头了,只打着哈哈并不说什么实际的办法来,把个户部尚书急得,到最后想出了个法子:找太上皇去。
户部尚书孙渣济硬着头皮去找太上皇,什么如此稽查,弄得人心惶惶,什么怕会动摇国之根本呀,胡乱的理由想了一大通,就盼着对太上皇倾诉一番了。
哪知觐见太上皇的折子递上去,只得了个“不见”的回复。
这下完了,孙渣济是胆颤心惊,就怕户部被查出个什么来,自己的仕途就算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