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紧紧颦眉望着怀里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柳明,“杀了。”

  “这可使不得呀! ”周清方忙道:“我劝你别被情爱冲昏了脑子,促成大错了。”

  说着,周清方又看了一眼尉迟野贺,“他是该死,但也不是你该杀的,你若是杀了他,你怀里的那个怕 是真就保不住了!”

  掌銮仪卫事大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而陆太守也是只有陆白一个儿子。

  都是命根子。

  尉迟野贺若是死在了陆白的手中,后果可想而知,尉迟家和陆家朝中两大势力足可以将朝堂都掀的一 颤,干翻了天。

  而柳明丝毫都势力都没有,此事因他而起,他会是最惨的那一个,陆太守只会竭尽全力去保自己的儿 子,将柳明灌上红颜祸水的头衔,推出去。

  掌銮仪卫事大臣会毫不犹豫的将柳明千刀万剐了,甚至比这更凄惨的方法杀死柳明,泄他丧之痛。

  当然,周清方等人也顾虑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虽然都在朝中有势力,但这一场廝杀他们折腾不起。

  陆白自知方才那一举冲动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放了他。”转瞬又道:“我再说一遍,我救他不是因 为情爱。”

  言毕,抱着柳明疾步离开。

  周清方摇头叹道:“当局者迷,看不清自己本心!”

  “我都替你着急!”

  “你还在哪里干杵着干什么呐?”赵巍道:“还不过来为兄弟两肋插刀,这小子疯了,我们吃力啊。”

  尉迟野贺见柳明被陆白抱走了,便疯了一般要将与他打斗的几人杀了,要去把柳明抢回来。

  可几人不疯,不能对尉迟野贺下杀手,只是为了困住尉迟野贺,但遇到尉迟野贺这样武力强悍,又精神 癫狂的人,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周清方叹了一口气,他们几个哪里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来这里的!

  分明是为了窥探人家的私生活,却不成想私生活没有窥探到,撞到了一场厮杀,他们是被迫为了兄弟两 肋插刀的。

  周清方无奈的一跃身,进入了几人的战局,拖着不让尉迟野贺去追陆白。

  今晚酒楼中陆白先走的,几人个便偷偷的尾随着跟了陆白出去。

  结果当真如他们所猜,陆白是去了柳明住的别院。

  几人原本打算确定了陆白去哪里,便撤。

  但男人吗,总喜欢看些刺激香艳的画面。

  遂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便决定偷偷潜入府邸,去窥看陆白与柳明。

  孰料,几人从高墙一翻进别院,映入眼帘的便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

  知道出事了,出自多年的兄弟情义,几人便四下找起了陆白,随后在书房找到了与尉迟野贺激烈打斗在 一起的陆白。

  还有就是躺在地上,仪容凄惨狼狈,寸缕未着的柳明。

  漆黑的夜空,飘零下晚秋的第二场清雪。

  陆白透过窗棂望着片片白雪,处在茫然中。

  今夜他从酒楼中出来是要回止曦那里的,却不知他停下脚步后,恍然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别院的大门 前。

  然后下意识的推幵大门,扑面而来的却是浓重的血腥气,满院子都是尸体。

  他猛然心一悸。

  忙去找他,他怕急他也出事。

  最后他在书房中找到了他,看到他被欺凌,侮辱,他前所未有的气愤,想要将那个纨绔子弟大卸八块 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音,是大夫从内间诊室出来了。

  陆白回身问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回道:“还好脖颈上没有伤到血管,就是身下的伤口撕裂的有些严重,需要养一段时间了。”

  说到此,大夫叹了一口气,“公子若是心悦他,就应该珍愔他,那种事情要懂得有分寸,一味的追求刺 激,伤的怕就不只是身体了。”

  大夫以为把柳明弄的如此凄惨的人是陆白,但又见陆白对柳明极为上心,便好心出言劝阻了一番。

  陆白性子冷,即便知道被误会了也不想去浪费口舌做解释。

  他道:“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你是他爱人,当然可以进去看他。”说完,大夫拿出一盒药膏给陆白,“一会帮他涂抹上吧。”

  柳明昏着,为那种地方涂抹伤药,最适合的人便是被大夫误认为是柳明爱人的陆白。

  柳明身上的伤势,需要内服外涂药物,双管齐下才能好的快。

  遂大夫将药膏给了陆白后,便去药方配药了。

  陆白望着手中的药盒,发了一会呆后,行去了内间。

  柳明躺在病床上昏睡着。

  因为失血过多,柳明脸色丝毫没有血色,乍一看就像没有呼吸的死人一般。

  陆白心头忽然一痛。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坐在了柳明的床旁。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摸柳明的脸颊,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却顿住,手臂有些泛麻了,陆白才把手收 了回来。

  柳明因为那里有伤,暂时无法穿衣裳,遂此刻柳明是寸缕未着的盖着被子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