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沅身形一顿。

  他就说当初在兰庭看见的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原来当时谢初泽身边的那个人是盛凝安的堂哥盛郁。

  三年前倒是在谢家的宴会上见过一面。

  谢初沅看向目光紧跟着阎闻舟的谢初泽,周身气质微冷。

  倒是送上门来了。

  盛郁是被盛老爷子赶过来的。

  盛老爷子只想让他搭上阎家这艘大船,但是盛郁自己心中是有一些不服的。

  他不觉得自己比阎闻舟有哪里差。

  阎闻舟年龄还没有他大呢,不过就是刚好出生在阎家罢了。

  如果他能出生在阎家,那阎家家主的位置也一定是他的。

  阎闻舟垂眸扫了一眼拦路的两人,他声音冷淡。

  “盛华伦的儿子?”

  男人声音分明没有什么情绪,听在盛郁耳中,却满是嘲讽。

  谁不知道盛华伦没什么本事,草包一个?

  将他说成是盛华伦的儿子,那不就是说他也是个草包吗?

  盛郁眼底阴霾一闪而过,“阎总久仰大名。”

  阎闻舟冷冷淡淡,没有同他攀扯的意思,只不过看在这还是盛家的主场上,礼貌的问了一句:“有事?”

  前些日子盛家更换家主的时候,他听到一些风声,对于眼前这人的手段也了解过一些。

  原本还以为这人比他爹多点小聪明,能有点本事,但现在看来,还不如他那个爹。

  难成大器。

  阎闻舟不觉得此刻有什么比他跟谢初沅相处更重要的事情,他准备离开。

  盛郁看着阎闻舟这一副不将他放在眼中的样子,暗暗咬牙,将目光放在谢初沅身上。

  “阎总一声不响的结婚,倒是让圈子里面不少小姐伤了心。”

  阎闻舟忽然看向盛郁:“一声不响?”

  盛郁道:“可不是。”

  阎闻舟没什么感情的嗤笑一声:“是你没资格听见响声。”

  他这话声音不高不低,围绕在阎闻舟一圈的那些商人全都听见了。

  霎时间有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盛郁几乎要将手中的杯子捏碎。

  晋城顶端的那些人,谁敢说不知道阎闻舟已婚的事情。

  从傅家到白家,但凡让谢初沅不开心的,哪一个有了好下场?

  阎闻舟握住谢初沅的手,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谢初泽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

  如果卓蓉的计划能够成功,现在站在阎闻舟身边的就是他了。

  不过……

  现在也为时不晚。

  盛郁被当众落了脸色,神情有些不虞,转手甩下谢初泽离开了宴会现场。

  谢初泽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

  盛家这次宴会在自己的庄园中举办。

  除了招待客人的正厅,外面一圈露天的花园也布置了各种各样的长椅与座位。

  谢初沅坐在木质长椅上,周围是庄园里面精心摆放的花朵,他晃了晃阎闻舟的胳膊,笑着问道:“来这一趟放心了吗?”

  他跟盛凝安真的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关系。

  阎闻舟不置可否。

  “我跟你又不在一所大学。”

  这人分明就是一副要利用这事再讨些好处的样子。

  谢初沅就算看得清楚,也丝毫不戳破。

  他只是微微叹息:“是啊,我也不知道阎总在国外的时候,遇见过什么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啊。”

  青年睫毛微垂,有些低落:“我们只不过在一起短短的三个月罢了。”

  阎闻舟立刻直视谢初沅:“在遇见你之前,我的记忆里面除了工作没有别人。”

  谢初沅悄悄弯起唇角,“真的吗?”

  阎闻舟思索一瞬,似乎觉得语言有些无力,承诺到:“我可以带你去我在国外住的城市,十分死板无趣。”

  分明过去的时间也不算久,他之前在英国生活了接近十几年,但是如今回想起来,却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事情。

  好像过去那么多年,全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学习,工作,努力按照外祖母的教导,成为合适的家族继承人。

  只有在遇见谢初沅之后,他的人生才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谢初沅笑笑,与阎闻舟定下出国的行程。

  他看向庄园里面的长椅,忽然心有所感:

  “家里也装个秋千怎么样?”

  阎闻舟轻轻摸了摸谢初沅的额头:“可以。”

  谢初沅靠在阎闻舟肩膀上,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花园角落里不显眼的一处黑影。

  谢初泽怎么就这么喜欢偷窥别人呢。

  怎么,剧情里面那么多的男人宠他还不够是吗?

  还总是盯着他的阎闻舟看。

  怎么会这样让人讨厌呢?

  黑沉夜色中,谢初沅眸光冰凉,隐约带着一丝骇人的微光。

  阎闻舟温热的手掌落在谢初沅手背上,无声的安抚着怀中人。

  不远处,谢初泽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确定自己的妆容完美无缺,随后收起手机往另一边的长椅走去。

  容貌清秀的少年走到长椅上的两人面前,庄园内优雅的灯光照在人身上,仿佛让眼前少年看起来更加脆弱。

  谢初沅似笑非笑的靠在阎闻舟身上,“来找你了。”

  阎闻舟根本没看谢初泽一眼,只是握住谢初沅的手腕不放。

  “不认识。”

  谢初泽见他们两个这样旁若无人的聊天,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小心翼翼道:“哥哥,我想跟你道歉。”

  他分明对谢初沅说话,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往阎闻舟身上瞟,甚至还往阎闻舟身边走了一步。

  在靠近的刹那,自从出了宴会厅便一直跟在阎闻舟身后的保镖立刻从阴影处站出来,抵住谢初泽的手腕将其推开。

  谢初沅抬眸,阴鸷目光落在谢初泽身上。

  “怎么道歉?”

  谢初泽被猛地推开,差点没有站稳。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瘦弱的手腕,却不得不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妈妈会为了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要你的心脏,我只想你好好的……我替妈妈给你道歉。”

  谢初泽眼中含泪,话里话外听起来委屈至极。

  从今天晚上开来,如果想接近阎闻舟,他只能先隐忍的从谢初沅这里下手。

  谢初泽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攥起,逆着光的瞳孔内全是阴暗之色。

  等到时候他跟谢初沅熟悉了,再接近阎闻舟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初沅轻笑一声:“是吗?”

  他眸光冰冷,分明是坐着,周身强大的气场却将谢初泽压制的死死的。

  “那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有点道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