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斌显然知道谢初沅才是这部电影里面人气最高的一位,在跟记者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他身上引。
但谢初沅总是能圆润的将话题踢到男女主角身上,丝毫不给罗斌利用自己的机会。
他这会心情不好,冰冷的目光与罗斌对视一眼后,让罗斌打了一颤,识趣的没有再做些小动作。
直到互动时间结束,众人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观看电影片段,坐在谢初沅右手边的男主角郝嘉文才有些歉意的同谢初沅搭话:“谢哥,刚才多谢你了。”
他虽然是这部剧的男主角,但是容貌并不出众,如果不是谢初沅刚才照顾他,可能整场互动都没有他几个镜头。
郝嘉文想到自己一开始对谢初沅的敌意,顿时感觉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初沅心思全在不远处的阎闻舟身上,对郝嘉文说的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郝嘉文似乎十分想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也不觉得谢初沅冷淡,时不时的找谢初沅搭话。
阎闻舟目光紧紧盯着这边跟身边人有说有笑的谢初沅,男人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扶手,手背青筋暴起。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众人上台道谢之后,谢初沅连招呼都没有跟罗斌打,转身走出会场。
罗斌下台后立刻寻找阎闻舟的身影。
他虽然给阎闻舟发了邀请函,但没想到向来不参加任何没有意义的活动的阎总真的会来。
当初在陈诚被搞下去之后,代替陈诚出现的电影新的投资商便是阎闻舟。
奈何阎总向来深居简出,一应事务全都由助理代理,他根本没有找到过接近的机会。
今天阎闻舟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幕了,他走不开身,只能等结束再跟阎总攀谈两句。
结果等结束他看向阎闻舟的座位的时候,上面早就空无一人。
罗斌环顾四周,捉着准备离开的郝嘉文问道:“初沅呢?”
郝嘉文一头雾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初沅刚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罗斌狠狠一拍大腿:“那你看见阎总了吗?”
郝嘉文这时也反应过来,有些不悦的劝导道:“罗导,人家夫夫之间肯定有事,你上赶着过去做什么?”
罗斌只是用目光扫视着四周,丝毫没有将郝嘉文的话听进去。
郝嘉文也觉得无趣,转身跟着经纪人离开会场。
*
谢初沅刚走出会场,就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车。
车身流畅,低调奢华,车窗紧闭。
但谢初沅知道,阎闻舟绝对在里面坐着。
谢初沅抿了抿唇,那双平时总是盈着笑意的双眸此刻一点光也不见得。
他抬起修长的双腿,往车边走去。
车门被拉开,谢初沅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坐在后座的男人。
车内的气氛在谢初沅坐进来之后降到了冰点。
陶致跟单修在前面坐着,大气也不敢出。
在外人面前,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但彼此的目光就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过。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腰窄,是标准的九头身,即使是坐在改装过的后座,也显得车内空间有一丝逼仄。
如今男人坐在这里一言不发,浑身上下的气度更加迫人,谢初沅却丝毫不惧,无声的同男人对峙着。
车子一路平稳的驶向别墅,只在午夜月光下留下淡淡一缕银芒。
没多久车停在别墅外,谢初沅转身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房内,在阎闻舟进来的那一刻,谢初沅抬手将门关上,随即将男人狠狠地抵在门上。
即使谢初沅身高比眼前的男人低了半头,但在男人面前也丝毫不显得弱势。
氤氲的月光从客厅的窗户投下,让整个客厅晶亮,却照不到黑暗的玄关。
谢初沅眼底全是凉意,他抬手拉下男人的领带,迫使男人与他对视,声音低沉喑哑。
“阎闻舟,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才让你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玄关的光线太过昏暗,两人之间离得极近,几乎是身体挨着身体。
本应该是暧昧至极的距离,但那点暧昧却被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绞的丝毫不剩。
面对眼前青年狠声的质问,阎闻舟黑沉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他握住谢初沅拉着他领带的手,将青年以一种不可反抗的态度强势的压了回去。
再抬眸时,阎闻舟眼底全是疯狂的暗红。
“我做什么?我就该不过去,该让你跟那些人说笑,该一个人躲在外面见不得人?”
男人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毫无波澜到最后控制不住地低吼。
他声音危险至极,强硬的控制着谢初沅的双手,力气大的仿佛要将手中的手腕握碎。
青年与人说笑的样子历历在目,时时刻刻的灼烧着阎闻舟为数不多的理智。
阎闻舟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大。
他要将眼前的人困住,永远困在他身边,让谢初沅只能看见他,只能感受到他。
让他永远都不能对别人笑。
谢初沅冷冷的嗤笑一声,他掀起眼皮看着阎闻舟:“那你就该出来?该站在那么多人面前,该把我的话扔在一边?”
“出来被记者拍一遍你很开心?”
谢初沅声音冷淡至极:“如果我说,我以后也不允许你出现在媒体面前呢?”
闻言阎闻舟双目赤红,理智顿失,男人强壮的手臂拉着青年的纤细的手腕,他看着谢初沅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心底的戾气再也克制不住。
他嘶吼道:“凭什么外人可以,凭什么我不能站在你身边?”
“你跟别人有说有笑,我就站不得你身边?”
“谢初沅,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别说在镜头面前了,我死也跟你死一起。”
谢初沅抬手甩开男人的桎梏,拳头攥得死紧。
他闭了闭眼,抬手扯着阎闻舟的领带将人带到沙发上,狠狠地摔了上去。
谢初沅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语气里面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更加阴鸷。
“阎闻舟,身后人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你难道看不见一点?”
“你出来一趟,知道有多少人都念着你那张床吗?”
阎闻舟猛地将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拉进怀中,狠狠吻了上去。
牙齿磕到嘴唇,极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强势的吻持续许久,阎闻舟忽然尝到了一点苦涩。
他立刻慌了神,松开怀中的人,只见月光下,青年精致的脸上挂着点点透明的泪水。
那双向来晶莹剔透的眸子很黑,明亮的月光照不进去一点,陷着浓郁的偏执与绝望。
“阎闻舟,你只能有我。”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