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看了看南宫瑾手里的药渣,又看了看自己重伤未治的腿,忙说:“那个……我我自己来吧。”

  南宫瑾眉毛动了动,一脸不相信他的样子,“你能?”

  不能也得能啊,哪能劳您伺候啊?

  江影干笑了两声,随后自行查看自己的腿伤。

  腿伤有两处,膝盖和小腿,江影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南宫瑾。

  “麻烦你了,倒不用脱,裤子卷上来就好。”

  被男主亲自服务的感觉还蛮特别,看着他屈膝为自己脱鞋解袜,虽说是有点委屈人,但南宫瑾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倒是他总忍不住喊疼。

  一夜过去了,布料从伤口上揭开那感觉,简直能要人命!

  布料卷上去后,那血淋淋的伤腿映入眼帘,只一眼,他就赶忙别过脸。

  自从穿来后他对于晕血的症状是好多了,见的多了,反应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了,但还是见不得,尤其这血还出自自己身上。

  “你怕血?”

  南宫瑾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替他清创的时候问道。

  “是晕血,差不多。”

  江影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这个问题,一个杀人如麻的暗卫居然还怕血,连他自己都觉得奇葩,就别说南宫瑾会怎么想了。

  “我不仅怕血,还怕疼,你轻点。”

  江影一脸委屈像地看着南宫瑾,这个时候也不嫌丢脸了,他这条腿可是交给他了。

  南宫瑾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但手下的动作明显轻了几分。

  伤口清理好以后,南宫瑾先递来一根棍子给他,“疼就咬着吧。”

  江影没当回事,“能有多……啊!”

  只见南宫瑾把什么药渣敷到伤口上,一股刺痛便直冲天灵盖,疼的他都重影了,忍不住嗷了几嗓子。

  敷完药还不算结束,南宫瑾又找来几根粗细相同的木棍,用于固定碎裂的组织。

  骨头被钣动的时候,江影瞬间感觉其他地方也没那么疼了,疼的跳了起来,几次想跑,被南宫瑾拖着腿拽了回来。

  想跑又不能跑,疼的他想骂人,古代为什么没有麻药啊?!实在不行把他敲晕也行啊!

  上辈子没断过胳膊也没断过腿,这辈子让他体验个全了。

  终于包扎好了,江影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地上,留南宫瑾一人在收拾狼藉。

  “给你。”

  南宫瑾抬手在江影面前晃了晃,半天才见反应,递给他一个东西。

  “什么啊。”

  江影接过来捏在手里,一个小小的纸包,扒开纸包就闻到里面飘出一丝甜味,颜色也像麦芽糖。

  “是糖?”

  他眼睛微微睁大地看向南瑾,有点意外,让他想起小时候打针怕疼,打针之后收到医生给的糖,为此还期待过生病打针。

  南宫瑾给他糖,是把他当成小孩子?

  但他还是把糖塞进嘴里,他确实好久没有尝到甜的味道了。

  古代的麦芽糖没有糖精,入口淡淡的香甜,虽然不能缓解身上的疼痛,却可以让人心情变好。

  他似乎能明白了到南宫瑾给他糖的意思了,莫名心里一暖,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们能相依为命了。

  两人坐在同一块岩石上,却隔得很远。

  “你害不害怕?”

  江影用手撑着地,勉强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一点,以一副长者的姿态看着南宫瑾。

  南宫瑾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你不怕?”

  江影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等哥好了一定能带你回去,这几日你伺候哥,哥一定记你的情。”

  闻言,南宫瑾转过头,眉头不可查地紧了紧,“伺候?”

  江影被他这一个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怪蜀黍。

  “小孩子别瞎想。我现在受伤需要你照顾一下,好了之后自然不会麻烦你的。”

  南宫瑾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此刻好像一只凶狠的小兽,“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八了。”

  古代男子二十岁才及冠成年,那也不算大人嘛,江影理直气壮,“那也要再过两年,我比你大多了。”

  “老顽固。”

  江影第一次见南宫瑾一本正经过地和自己吵嘴,莫名觉得好玩。

  “哎我说,你怎么只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对那些人怎么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觉得我好欺负啊?”

  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了,他就是想逗逗南宫瑾。

  南宫瑾没有回答,能看出几分英俊的脸庞似乎是被恼怒憋得通红,愤愤别过脸去起身就要走。

  刚起身,身后就传来江影有些急促的声音,“你去哪?”

  说到底就是找找乐子,江影没想激怒南宫瑾,只是没想到这小家伙气性那么大。

  “去找点吃的,不然我们就要先饿死在这了。”

  南宫瑾撂下一句就大步往林子里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山涧之下的一个溪水边,有充分的水源,是个可以栖息的地方,而周围大多都是林子沼泽。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就不得而知了。

  望着南宫瑾离去的背影,江影再次提醒,“小心点。”

  南宫瑾走后,江影揣着剑警惕着周围,眼睛都不敢眨。

  南宫瑾这一去并没有多久,回来手里捧着一堆果子,洗净后都放在江影面前。

  江影扫了一眼,都是些青瓜蛋子,想来在这不透光的密林里也只有这些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些天他只能吃这个了,至少在伤好了之前。

  随手挑了个青桃,咬起来有点硬,但还算有点甜味。

  他指着溪水对南宫瑾说,“你可以试试抓鱼,此处有鱼。”

  刚才就想提醒南宫瑾,此处溪水碧青肯定是有鱼的,只是能不能抓到就看他的本事了。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江影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上面一边咬着桃子一边指挥着下面四肢不协调的南宫瑾捕鱼。

  “在那边,快点,用剑插它!不是砍。”

  南宫瑾不愧是男主,各方面都是有点天赋的,没一会就捕了条肥鱼上来。

  江影又教了他生火,处理鱼,最后到鱼上烤架。

  闻着鱼肉烤焦的香味,他馋了,但他不能吃,从小就听老人说受伤后吃鱼会延缓愈合,这些年始终深信不疑。

  鱼终于烤好了,闻着那散发出来的香味,江影要馋哭了,可当南宫瑾给他递来一块时,他还是果断拒绝了,“受伤不能吃鱼。”

  南宫瑾当即投来质疑的目光,反驳道:“可以吃。”

  虽然他很感动,但也只能心领了。

  “我自小修习医术,没有受伤不能吃鱼的说法。”

  见南宫瑾一脸认真,江影也将信将疑,接过鱼肉尝了一点,他实在是饿了,此刻带着浓浓腥味的鱼肉也是那么久违。

  在这来寥无人烟的山涧下,身边只有一个南宫瑾,南宫瑾不怎么爱讲话,他这张嘴又寂寞不下来,唯一消遣就是逗逗南宫瑾,当然是控制在好感度没有下降的情况下,一点点试探。

  南宫瑾在帮他磨药,他就在南宫瑾耳边叨叨个不停,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个所谓的主人身份放在眼里。

  “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父皇就没打算给你找个妃妾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