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趟车，是他一个人去的。”王兴补充道，“花的时间比以往多花了一天。”
“太好了，总算有一些线索了，杜大海明天就会回春市，一到就直接传唤。”吴队高兴的说。
“徐知青的死因是中毒，但具体的毒物还没测出来。”肖法医顿了顿，继续说道：“她怀孕了，胎儿成型了，三个月了。”
“什么！！！”
“一尸两命。”
办公室沉默了十几秒。
吴队看向唐子毅他们，“唐同志，你们呢…”
“我们走访了薛钰的朋友，周香。
在徐知青死亡那天，薛钰离开周家的时间和徐知青离开的时间相近。
但是离开之后就不知道了。”
吴队点头，“明天传唤杜大海，希望他是个突破口。”
吴队接着说道：“今天是2月14日了，除夕夜，大家都没有回家，因为案子结缘，相聚一起，咱们晚上就吃饺子过年。”
“好哇”
“好”
……
次日，杜大海一到春市，就被传唤到警局。
唐子毅见到了杜大海，第一印象就是老实、普通。
唐子毅看向吴队，“吴队，我给杜大海画个像，然后我去谢林家和学校附近走访一下。
谢林他们最后出现在学校，如果凶手真的是杜大海，他大概率要用车运尸体，货车还比较少见，只要见到车应该会有印象，希望能有些收获。”
“等等。”吴队叫住唐子毅，“让李木他们去，你先负责询问杜大海。”
李木朝唐子毅挤眉弄眼。
唐子毅：………
“我之前听柳同志提起过，唐同志比较擅长审讯这种心理有病的疑犯。”吴队解释道。
“柳队夸张了，那我先试试…但这个没有把握，线索太少了。”唐子毅犹豫的说道。
“没事，我给你补充。”吴队说道。
唐子毅将杜大海、谢林、范雪的画像都递给李木了。
“吴队，我们先晾杜大海2个小时。”唐子毅建议道。
“嗯…”
“杜大海性格偏激，我们先晾他一会。”唐子毅解释道。
“行。”
……
“姓名…”
“杜大海。”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唐子毅问道。
“不知道。”杜大海摇头。
“认识薛钰吗…”
“听说过，在附近几个大队很出名。”杜大海顿了顿说道。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唐子毅继续问道。
“记不得了。”
唐子毅观察杜大海的微表情，他撒谎了。
“认识谢林吗…”
“知道，他上大学的事情整个公社应该都知道。”
“认识范雪吗…”
“不认识”
咚咚咚，唐子毅跟着吴队出去，李木回来了。果然，有人在学校附近见过杜大海和他的车。
“2 月7日，你在干什么…”唐子毅继续问道。
“在出车，从春市到山市。”杜大海平静的说道。
“我们调查到，你这次出车比以往多花了一天时间，为什么…”唐子毅继续问，“不要说因为天气原因，这些都是可以调查的。”
杜大海沉默。
“我们调查到，你那天在谢林学校附近出现过，做什么…”唐子毅继续问道。
“随便逛逛。”杜大海说道。
“如果你不想说，我们可以先聊聊你妻子徐知青的事情。”
唐子毅见杜大海听到徐知青名字的时候，明显一怔。
“为什么对你岳父岳母隐瞒徐知青的死…”
“为什么当初拒绝验尸…”
“为什么要把她的尸体停在屋里，不让她下葬…”
杜大海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说：“你们去我家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应该是我们问你，说，为什么杀了她…”
啪，唐子毅拍着桌子说道。
“我没有。”杜大海反驳道。
唐子毅继续说道：“我们在你的屋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是被毒死的。
你可能不知道中毒死亡的痛苦。
先是会头晕、恶心、呕吐、全身无力，然后剧烈疼痛，视物模糊、呼吸困难，最后痛苦的死去。”
杜大海双手握拳，手背的青筋明显，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是，是意外，她没有七窍流血，怎么会是毒死的呢…”
“谁说中毒死亡，一定会七窍出血…”
唐子毅冷漠的看着杜大海，说：“你以为你把徐知青放在屋里里，就显示自己很爱她…不，你一点也不爱她。”
杜大海听到唐子毅否定他对徐知青的爱，激动的说：“你胡说，胡说。”他怎么可能不爱，没有人比他更爱了。
唐子毅继续说道：“你爱她，那你为什么任由你娘欺负她…
你爱她，为什么不信任她…
你爱她，为什么要杀她…”
杜大海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唐子毅继续逼问：“是觉得她爱的是李青知青吗…还是发现了徐知青收拾好了的行李，认为她要跟着李青走…”
杜大海听到李青的名字，抬头恨恨的盯着唐子毅。
唐子毅将几封信递给杜大海，示意他打开。
“这是我让你岳父岳母带来的，这些年徐知青写给他们的信。
虽然我说尸体在你房间，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女儿的死跟你有关。
因为徐知青总是在信里夸你。
徐知青也不是要走，只是想让李青带些东西给家人。”
杜大海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我不信，他们都说……”
唐子毅讽刺的看着杜大海，说：“他们说，你难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娘传的，但凡你跟你娘说说，能传成这样…
我想想，你最开始任由村里传谣言，是想打压徐知青…让徐知青更依赖你…
到后面怕是你自己都忘记了这是谣言。”
唐子毅继续说道：“徐知青最痛苦的可能不是中毒时的受的苦，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才三个月大的胎儿，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就随她一起死去。”
“孩子…什么孩子…”
杜大海迷茫的看着唐子毅。
唐子毅看着杜大海不说话。
“不可能，不可能，哪里……”杜大海突然想到三个多月前……
“行了，你走吧，徐知青的父母已经来了，同意我们解剖尸检了。”
唐子毅说完没有看杜大海一眼，给吴队使个眼色，直接往外走。
“是薛钰。”
身后传来杜大海的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