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部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有些晕乎乎的, 像是在澡堂里泡久了一样,水雾模糊了视线,整个人都有些飘。

  少年的脑袋搁在他的肩上, 下巴压的他有一点痛。

  “我的人,我自己都舍不得动他们。”

  少年的声音懒洋洋的,‘我的人’这几个字和少年柔软的的头发一起挠的他耳朵痒痒的,要不是对方还搂着他的腰, 长谷部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丢人的腿一软坐到地上。

  自家的审神者性格内敛, 可以对短刀们亲亲抱抱举高高但却很少对他们这些成年人体型的刀剑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至少,不会凑后面搂着他的腰还撒娇似的用脑袋轻轻蹭他的脖颈。长谷部幸福又有些慌张, 脑袋晕乎乎的, 下一秒就要飘起来一样。

  英树一直都比自己骚鹤见是知道的, 但是能骚成这样是鹤见从没想过的,把他家的付丧神腿都骚软了。

  [够了,快起来。]

  死一次醒过来就被另一个人格占据了身体使用权的鹤见有些羞耻的捂住脸。

  【就是稍微逗一下他而已, 不用那么紧张。】这么回答着鹤见, 英树还是从长谷部身上起来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 不要那么冲动啊彭格列的岚守。”英树向前跨了一步, 挡在长谷部和狱寺中间。

  “你!你不是……”狱寺后退了几步, 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也看到了刀刃没入少年体内的瞬间,而且刚刚对方的呼吸的确停止了起码一分半中不可能还活着, 而且……

  他皱着眉盯着少年的服部, 血把黑色的西装染的颜色更深了些,对方好好的站在他眼前, 看不出一点就在几分钟前受过重伤的迹象。

  宴会厅重新开始吵闹起来,显然其他人对本应该死了的人又重新活过来这件事也抱着疑问。

  “死了?”英树替狱寺说完了后面的话, 他解开西装的纽扣脱下了外套丢在一边,没了外套的遮掩鲜红的血液印在白色的衬衫上更加的醒目刺眼。

  “是死了……”他脱下染血的衬衫,下一秒长谷部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披肩盖到了他肩上,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英树用脏了的衣服随意擦了下腰上的血,在长谷部和三日月的遮挡下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衬衫与披肩上都用金色的线绣着繁琐的纹路,像是什么咒文。

  这是时政前几天发下来的,审神者的统一制服,用金线绣上去的咒文能帮助审神者减少灵力的消耗,在战斗的时候也有能抵挡一定的伤害。

  但是对于鹤见来说这套制服基本没什么用,英树会催他带着来是因为制服上的金线是特制的灵力线,总会散发出隐约的金光,穿着比较酷可以装逼。

  不得不说时政虽然很多时间做事不靠谱,不过这套制服设计的到是相当好看,不止灵力制成的金线泛着光芒,就连长长的披肩末端也坠细微的点点光芒,像是夜空中的繁星,衬的原本就俊秀的少年出色宛若神明。

  “是死了,不过我又从地狱爬回来了。”少年笑着,身上透出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英树绕过呆在一边的黄濑几人,走到还蹲在地上扶着柱子干呕的女孩面前,皱着眉出声道:“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川下奈奈闻声抬起头,随即愣住。她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了什么,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少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英树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呕吐物的味道熏的他难受。原本是不想理会川下奈奈的,可对方边哭边吐的声音实在是惹人心烦他才上前让人别再哭的。

  “鹤……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女孩愣了许久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不是在做梦,来不及思考少年为什么没死,松了口气的她又开始小声抽泣起来,依旧蹲在地上没起身。

  【????干什么!她哭不是以为自己杀了你吗?现在看到你没事干嘛还要哭?吵死了!】英树开始在脑海里对着鹤见骂骂咧咧。

  【都怪你臭小子,喝一点酒就晕了,明明能躲开的!】

  [……]鹤见沉默着,无法反驳。

  他早就猜到会有人在今天对他动手,川下奈奈扑过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对方手中的刀,只是之前喝的那杯葡萄酒让他反应慢了一些,不然他是能躲开那一刀的。

  乖巧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鹤见给英树道了歉,哄着自己炸毛了的另一个人格。

  【哼!那现在怎么办,她再哭下去我脑袋都得炸开了。】英树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了鹤见。

  鹤见依旧沉默了会,自己的第二人格比他骚的同时也比他直男多了。

  [或许……你给她一块手帕让他擦擦眼泪然后把她拉起来就可以了。]他诚恳的建议到。

  诶英树显然十分不喜欢鹤见的建议。他可以去撩拨付丧神,也可以哄着短刀玩,但是他十分不喜欢像川下奈奈这些娇滴滴的女孩子。

  让他哄!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过了一分钟,川下奈奈的哭声越来越大,英树还是黑着递给女孩一块手帕干巴巴的哄了两句,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们。

  少年取下了耳坠,小小的刀剑在他手中变长,名为加州清光的打刀被他拔出来。

  少年笑着,眼神从某些人的身上划过,他说:“那么开始吧,来玩抓鬼游戏。”

  ……

  二十分钟前,舞曲演奏到一半时没有舞伴的付丧神们不留痕迹的退到了门边,在舞曲结束看到审神者面前的女孩扑向审神者的时候离开了宴会厅。

  “呐,鹤丸,主公……不会有事吧?”此时付丧神的本体都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萤丸背着本体跑在鹤丸身边,频频回头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没事的哦。”黑色的鹤笑着安慰着同僚,手放在腰间的本体上,黑色的披风扬起,露出了付丧神背上巨大森白的骨刺。“主公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完成主公交给的任务啊。”

  “嘎哈哈哈,走吧!狩猎去!”跑在最后的岩融挥了一下手中的薙刀,付丧神们在一个拐角四散开来,往着鹤见提前安排好的位置跑去。

  正如鹤见所料,他的受伤就是敌人发起进攻的信号。萤丸和龟甲跑到西边的温室时已经有不少穿着夜行服的人溜了进来,此时他们领头的人正对着耳麦骂骂咧咧。

  “诶你们那边也是这样啊,你说那个鹤见少爷是有什么毛病,到处装这么多灯,把晚上照的跟白天一样还单独拉线路,切都切不断,把我眼睛都给晃花了。”

  对讲机那边传来几声沙沙的电流声之后才响起人说话的声音。

  “胆子小呗,怕有人偷袭,可是没有守卫又有什么用,终究还是个没有见识的小孩子,居然把守卫全调去了医院。虽然医院那边可能搞不死鹤见明真了,但是这边应该是可以了,我听里面的人传来消息,那小孩快死了。”

  两人又嘲笑了一番鹤见家未来的boss有多蠢,直到不远处的空中升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他们才停止了交谈,打算前进。

  而西边领头的人没走两步就被拦住了。

  带着军帽的小孩子脸上露出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笑容,他乖巧的背着手,背后和他自身差不多高的大太刀像是玩具一般,引人发笑。

  “大哥哥们,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干什么呀,如果是来参加宴会的话……有请帖吗?”

  负责突破西面的队长看着眼前的小孩,用鼻子发出一声嗤笑,他抬起手里的木仓毫不留情的对准了孩子的脑袋。

  “我看过你的资料小鬼,鹤见家新的岚守?哈!到底是衰败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你这种小破孩当守护者啊?快滚开,我还能饶你一命。”

  “嗯……这是木仓吧。”孩子偏过有些苦恼的看着快要抵上他脑袋的武器。“虽然我对热武器不是很熟,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拿着这种危险的东西靠近主公。”

  “……是吗?”队长缓缓的扣动扳机。“那就再见了小鬼。”

  而下一秒视线旋转,他好像突然握不住手里的枪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跌倒在了地上。

  准确的说,只要上半身倒在了地上。

  眼前是一片红色的血雾,男人艰难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还站在地上,而腰部往上空空如也。

  白发的男孩手中握着的武士刀泛着寒冷的光,最后一滴血液顺着刀身滑落,这时他才发现,那绝不是玩具而是杀人的武器。

  “主公装这么多灯并不是害怕啊。”有着孩子外表的付丧神举起手中的本体,朝还没反应过来的敌挥去,一刀便斩杀了三人。

  白色的灯光在付丧神脸上镀上一层光芒,刚刚还被他嘲笑的男孩眼神冰冷,即使瞬间取了四人的性命表情也毫无波动。

  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装这么多灯不是害怕,而是为了让我在夜晚也能看清敌人,将他们……全部斩杀。”

  岚守,如同暴风怒涛般的攻击不给敌人一点反抗的机会。

  萤丸做到了这一点,一场战斗下来龟甲居然插不上什么手,大部分时间都是从大太刀下捡漏。

  萤丸,不愧是抢誉大魔王,这一点即使是其他大太刀也比不过。

  “嘶……滋啦。”落在地上的对讲机发出几声难听的电流声。

  “这东西要怎么玩啊……”过了会那边穿来了鹤丸不着调的声音。“小伽罗你会用吗?啊!这个亮了,应该是接通了吧。”

  龟甲拿出手帕包住了染血的对讲机,回复了几句。

  “哦哦~你们那边也解决啦?那我们去找到岩融就回去。”

  “回到主公的身边。”

  真正的抓鬼游戏现在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