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 就会时时刻刻想看见她,温庭月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一到公司, 吩咐余助理让蒋倚阑来自己办公室开会。

  温庭月强调,“让她带上助理。”

  总裁之意不在开会, 在妹妹身上, 余助理心领神会,“好的。”

  没过多久,余助理回来了,身后只跟着蒋倚阑一个人,不见黎青身影。

  “黎青呢?”等待的间隙, 温庭月翻开了一份文件,她一个字没看进去, 满心满眼都是黎青。

  余助理看了看身边人, 蒋倚阑的反应有些微妙,沉吟了几秒她才回答, “黎青今天没来公司。”

  昨晚黎青处理公司的事情, 今天没来在情理之中, 温庭月点头,清冷的面容没有更多情绪变化。

  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是个晴天, 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 洒满整间办公室。

  温庭月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面无波澜地听蒋倚阑的工作汇报。

  江临那边的合作项目全部落实,接下来不用三天两头去江临出差,蒋倚阑和黎青公费独处的机会大大减少。

  说完工作上的事,蒋倚阑回去工作。

  起身时, 蒋倚阑的目光落在温庭月手上,白皙纤细的手指光洁无物,她听说了总裁戴戒指的事,没亲眼看见。

  现在看来,温总的戒指只是戴着玩的,和订婚没有关系。

  谁订婚只戴一天戒指?

  温庭月敏锐,察觉了她多次看自己的左手,离开前那深深一眼更像是确定了什么。

  “倚阑。”温庭月叫住了蒋倚阑,拿出戒指边戴边问,“黎青和你说过什么吗?”

  镶嵌钻石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的亮光映入眼帘,蒋倚阑被晃了下神。

  眼前这枚钻戒,蒋倚阑曾在黎青手上见过。

  “昨天下班前黎青告诉我,她这两天有事不能来上班。”蒋倚阑稳住自己的身形,稍停顿后继续,“其他什么都没说。”

  走出办公室,大脑一片混乱的蒋倚阑张口深呼吸。

  “黎青真的是温总的妹妹吗?”冷静下来的蒋倚阑第一时间去找余助理,身为公司里和总裁最亲近的人,其他人不知道的事,余助理知道。

  余助理停下手头工作,打量地看着蒋倚阑,“是,她们是表姐妹。”

  法律规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之间禁止结婚。

  蒋倚阑提着心问:“她们是三代以内的表姐妹吗?”

  “……”余助理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副总裁,“蒋副总,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总裁手上的戒指是黎青的。”

  余助理笑了,难怪会想多,她认出那枚戒指的时候也以为总裁和黎青有被家长打骨折的不可告人关系,“黎青答应温总,只要温总戴一天戒指,她补送她生日礼物。”

  原来是这样,蒋倚阑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蒋倚阑走了,余助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后知后觉——蒋倚阑对黎青有越界的感情。

  一个内线电话打断了余助理的失神,把她叫进了总裁办公室。

  温庭月调整下午的日程安排,吩咐她和权青集团总裁预约会面,余助理收心工作,认真记下。

  “对了,温总,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温总。”温庭月点头让她说下去,余助理一一复述几分钟前发生的事。

  话未说完,温庭月脸色沉了下去,清冷的眸光与温暖的阳光交织,办公室里低压弥漫。

  余助理大气不敢喘,温庭月摆了摆手。

  办公室里只剩下温庭月,她摘下戒指拿在手上端详,指尖摩|挲,精湛的切工棱角分明,线条流畅。

  温庭月换了一个手指戴,无名指与中指粗细略微差异,可以忽略不计,戒指恰好固定在了指根。

  无名指代表已婚。

  在余助理进来之前,温庭月摘掉戒指放进了口袋里。

  “温总,黎总今天没有时间与您见面。”拒绝在意料之外,余助理业务能力强,询问了空余的日程安排,“明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可以吗?如果可以,我现在和陈秘书确定会面时间。”

  温庭月考虑了下,说:“不用了。”

  她晚上就能和黎青见面,用不着明天。

  一想到黎青恢复总裁身份后的气场,坐在办公桌后举手投足的气质,心跳控制不住得加速,仿佛在火上浇油,烧得整颗心咚咚作响。

  在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之前,暂时还是在权青集团以外的地方见面比较好。

  抱着见面的期待,温庭月快速处理公司的事情,开了两个高层会议,一个商务会面。

  终于到了太阳西沉。

  晚霞漫天,层云卷积,辽阔的天际酝酿着风雨的到来。

  黎青立在落地窗边看着将变的天色,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温庭月发来消息: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吗?黎青看着消息回了两个字:现在。

  太阳彻底落下山,夜幕从四周拢来,灯火通明的办公楼在夜色里繁华璀璨,猎猎冷风呼啸,吹散云层,露出深邃的天空。

  余助理秉承小哑巴原则,总裁不说话,她不主动找话题,目视前方安静开车,偶尔看一眼后视镜。

  就这样到了家。

  温庭月开门下车,快步进家门。

  “回来了?”时澜煦坐在沙发上喝茶,茶几上沏泡的茶水冒着丝丝热气,手中紫砂茶杯镌绘竹叶,恬淡雅致。

  温庭月看着沙发上的妈妈,睨了眼茶几,清新馥郁的茶香在空气里四溢,富含芝兰之气。

  “黎青还没到家吗?”这里是自己的家,行事不用客气,温庭月在沙发上坐下,端起一杯茶小口品茗,果然是天麓山明前龙井。

  时澜煦没有回答,只用一双眼睛看她,眼里的神色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温庭月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了?”

  “没事。”时澜煦扬起唇笑了起来,“感觉很久没看见女儿了。”

  女儿前面没加宝贝,可以确定真的没事。

  “一天没见而已。”紫砂茶杯小,茶水几口喝完,温庭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温妈妈笑着问了一句,“不上楼吗?”

  以往温庭月回家,不会在一楼客厅待太久,她喜欢待二楼书房和卧室,偶尔在二楼客厅看书办公。

  温庭月不说自己要等黎青,“喝杯茶再上去。”

  半个小时过去,门口没有一点动静,温庭月心里不安起来,不时回头。

  时澜煦续上水,又泡了一壶,袅袅热气如仙如雾,萦绕着雕花茶盘。

  女儿的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睛,时澜煦若无其事地沏茶倒茶。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厨房出来的周姨往客厅这边看了一眼,也是欲言又止。

  “我上楼了。”温庭月放下茶杯,上楼。

  拿出手机刚解锁屏幕,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温庭月手上动作没停,点进聊天对话框发消息。

  温庭月:我到家了,你还有多久?

  发过去的消息没回复,温庭月走到了客卧。

  紧闭的卧室里,黎青会不会已经在里面了?

  温庭月看了眼手机,轻敲了敲门。

  跟上楼的时澜煦在楼梯口看着,温庭月低着头立在客卧门前,捧着手机的双手不停地在屏幕上点着,看起来在发消息。

  “庭月。”时澜煦走过去,“你在等黎青吗?”

  人就在卧室门外站着,否认不了,温庭月也没想否认,她点头,“门关着,我不方便直接进去。”

  “庭月,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时澜煦打开卧室门,温庭月随着她的视线转头向里看去。

  亮起的灯照明卧室,床上的枕头被子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床垫,沙发桌面空无一物纤尘不染,整个房间干净得像清扫过。

  温庭月眼眶瞬间湿润,“她走了。”

  柜子里的衣服全部带走了,温庭月回自己房间,衣帽间的几件睡衣仍在,不知道是黎青特意留下的,还是忘记收拾了。

  温庭月看着吊带睡裙,沉默不语。

  脚步声踌躇而来,由远及近,时澜煦进了卧室,温庭月听见了,没回头,“黎青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什么?”

  “上午走的,你去公司之后。”时澜煦说,“只让我告诉你,她走了。”

  温庭月很少表露情绪,发过去的消息直到此刻没有回复,她闭了闭眼睛,压下涌出来的情绪,找到黎青的号码打过去。

  关了静音的手机横置在浴缸台上,放满热水飘着淡雅百合香的浴缸里,黎青闭着眼,细腻的泡沫遮住曼妙的身材,清晰诱人的锁骨坠着水珠,舒缓的音乐按序播放。

  黎青睁开眼眸,屏幕正好暗下去。

  她擦干手上的水,点亮屏幕,一个温庭月的未接来电。

  电话只打了一次,没打第二次。

  泡过热水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绯色,黎青冲干净身上的泡沫,裹着浴袍给温庭月回电话。

  电话很快接起,黎青先出声,“之前在洗澡,所以没接到姐姐的电话。”

  温柔的嗓音带着和煦的笑意,温庭月屏住呼吸,看着显示屏上不断往上变化的数字,稍作沉默后问黎青,“现在洗好了吗?”

  黎青没想到温庭月问了这么个问题,“好了。”

  电梯叮的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温庭月走出电梯,“那给我开个门。”

  电话挂断,温庭月将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

  半分钟后,黎青穿着一身轻薄的真丝睡袍来开了门,“姐姐。”

  温庭月给了她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枕着肩膀声音缓缓,“对不起,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空手上门。”

  黎青回以拥抱,搂着温庭月的腰,言语里浓浓的笑意,“姐姐不是把自己送上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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