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砚皱了皱眉,被拆穿了心事,恼羞成怒凶巴巴地否认:“才没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明明就心跳的很快啊,为什么不承认?亦或是,你在嘴硬些什么?”
宋君辞低低取笑出声,嘴角两边还漾开两个可爱小巧的酒窝,里头似乎真的盛了美酒,卫砚不由自主地醉在其中。
说话间,宋君辞的手使上了几分力,另一只手则攀上了卫砚的脖颈,将卫砚的身子拉向自己。
而他则微微昂起头,露出冷白精巧的性感喉结,主动递上自己的唇瓣。
卫砚望着宋君辞冷芙蓉色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更是突突跳个不停,就好像胸膛里有小鹿在乱撞着。
宋君辞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卫砚微冷的唇,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卫砚惊呆了,连看向宋君辞的眼神都直了,他这是在发什么疯?
宋君辞缓缓抬起漂亮的凤眸,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侧着眸子眉目宛转地看向卫砚,低头抬头时皆是数不尽的风情撩人。
不是故意的撩拨,而是生来魅惑,只是从前宋君辞指挥千军万马时刻意将自己的柔美收敛了起来。
在卫砚原地懵圈的时候,宋君辞将头仰得更高了,露出天鹅般修长优美的脖颈,贴在卫砚的耳边低声细语。
“我尝过了,挺软的,并不硬啊。”
他的嗓音带着一股喑哑,却沙哑得恰到好处,叫人一听就酥了。
说这话时,宋君辞的嘴角若有似无地擦过卫砚的耳廓,痒痒的,不一会儿就红了整只耳朵。
宋君辞眼中笑意更甚,他喜欢看他红耳的样子,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是被他撩红的。
然后下一瞬,宋君辞攀在卫砚脖颈处的手不动声色地抬起,眼中的笑意也如潮水般退散,转为一股子狠劲,起手朝着卫砚的后颈处狠狠一劈。
卫砚吃痛皱眉,不一会儿就晕了过久,无力地倒在宋君辞的身上。
“色字头上一把刀,傻瓜。”
宋君辞将他用力推到一边,自己起身站了起来,临走还不忘落下一句嘲讽。
卫砚虽然昏了过去,但还有一些意识,宋君辞的话自然也听见了,但他醒不过来。
宋君辞拍了拍衣服上的花草残叶还有沾上的泥土,继续顺着之前自己看到炊烟的方向找过去。
开玩笑,卫砚可是卫澜霆的心腹,他能告诉自己是来把江无虞和离朝的兵力布防图带回去的吗?
只怕这个卫砚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宋君辞又最是怕麻烦。
可是他打不过卫砚,所以只好故意诱卫砚失神,然后趁他不注意直接把人给劈晕了。
终于,宋君辞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结果没走两步,魏鹤唳就拔剑朝着他砍了过来,凌厉的剑气卷起一地残风落地,猎猎袭来。
那阵仗,直接把宋君辞给吓蒙了。
印象中自己跟这个傻大个没结什么仇也什么怨啊,他怎么一看到他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剽悍?
魏鹤唳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宋君辞没时间多想,连滚带爬地躲了过去。
还没喘口气呢,就见魏鹤唳的下一剑又来了。
宋君辞脚下生风,一脚点在了大树的树干上,借力一个后空翻,再度躲了过去。
虽然他也不是魏鹤唳的对手,但是魏鹤唳想要伤到他也不容易。
于是一个想着法儿地砍人,一个想着法儿地躲闪,两个人愣是一下都没闲着。
见外头吵吵嚷嚷,江无虞忍不住皱了皱眉。
魏风声也注意到了,说:“属下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随你一起去瞧瞧。”
江无虞用了邹回春的药膏,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如今已经可以行走自如,只是运起轻功还是不够轻盈。
两人齐齐走出洞口,发现魏鹤唳正在追赶一位黛色锦袍的男子,吵闹声就是他们那儿传过来的。
魏风声见弟弟追不上那人,他看着也是干着急,抬手便是三枚银镖,想击中那人的腿部。
起初江无虞还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后来宋君辞转了个身,江无虞就认出来是他了。
魏风声手持银镖,箭在弦上,江无虞一看连忙阻止了他想要往宋君辞腿上扔银镖的想法。
魏风声正不解着,结果江无虞又朝着那边从地上打到树上的两人喊道:“你们别打了!”
听到江无虞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愣,却也听话地停了手。
江无虞和魏风声走到凌乱到甚至有些狼狈的两人面前,倒也没责怪魏鹤唳,只是淡淡地问着宋君辞:“你怎么来了?”
魏家兄弟惊得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这男子居然跟江公子认识?
宋君辞扬起唇,“王后很担心你。”
宋君辞心里很明白,如果说是江鸿想接他回去,江无虞定然是千百个不愿意。
果然,宋君辞一说是王后,江无虞的脸色便有了些许耸动,不像方才那样镇静自如得毫无破绽。
“此时你不是应该在战场上吗?”
江无虞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因为宋君辞的言下之意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你母后没几人可用,而可用之人里又没几个能把你安然带回清江国,所以就求了我。”
宋君辞知道江无虞在怀疑自己的话,可他也是个说谎的老手了,说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足以以假乱真。
“你竟也同意了?”
江无虞皱着眉头,仍然心存疑虑,宋君辞按理来说应当是江鸿那边的人才对。
宋君辞眼角笑意加深,望向江无虞的时候眸中更是似水柔情,温柔脉脉。
好似要将人溺毙在他的眼神里。
江无虞选择无视他的眼神,他比谁都了解宋君辞。
他的眼神惯会骗人,不光骗人,也许连他自己都能骗。
自诩深情,实则凉薄。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见见你。”
果不其然,宋君辞的嗓音更为温柔了。
江无虞冷嗤:“迟来的深情,就像这地上的枯枝败叶,合该一把火烧了才干净。”
宋君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脚下的枯枝落叶,心口泛着艰涩的钝痛,却难以再像刚才那样谈笑风生地跟江无虞说话。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是因为他曾经的冷漠而错过的,再也回不来了。
陡然生出的无力感织就了一张大网,将宋君辞罩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似乎连空气,连呼吸都透着隐隐的疼痛和苦涩。
宋君辞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努力挽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没有我,你也遇上了卫澜霆,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我只是你的一位过客,本就该像这枯叶一般,叶生叶落,顺时而为。”
江无虞冷哼了一声,“我是不会跟你回清江国的,你请回吧。”
“你打算再也不回去了?那可是你的母国。”宋君辞不由得蹙了蹙眉。
江无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宋君辞刚刚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那样的母国,有什么值得我好留恋的吗?我宁可不要。”
宋君辞默了良久,继而追问道:“那你连王后也不要了吗?”
“……”江无虞抿着唇,没有说话。
宋君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江无虞的神情,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我来之前还听说,丽珠夫人绑了你母后要将她沉入井中淹死,差点闹出了人命来。”
“我母后怎么样?”
江无虞急忙往前走了一步,急不及待地追问着,脸上焦急的神色骗不了人。
宋君辞默默看在眼里,轻轻扯了扯嘴角。
“应是无碍,但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不然也不会巴巴地求我把你带回去了,也许她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无虞眨了眨眼睛,将湿漉漉的泪意憋了回去。
“待卫澜霆领兵打败了清江国,我再回去也不迟。”
“你来了离朝,不会真的还那么单纯吧?卫澜霆若是胜了,你父王母后皆是战俘你懂吗?就算他不杀他们,离渊帝呢,他可是万万不会放过你母后的。”
宋君辞见他明明心系王后,竟然还固执得不肯回去,不禁语气重了些。
“难道我回去,江鸿就会放过我吗?”江无虞气极反笑。
“我当然没从前那么单纯了,你以为我还会傻乎乎的被你牵着鼻子走,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
“无虞!我不会害你的。”
宋君辞恍然间惊觉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江无虞已经变了。
如今的江无虞就像一只刺猬,全身都是刺,稍一靠近他就会满是戒备地竖起所有的刺。
“你连实话都不敢跟我说,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江无虞眼中讥笑意味甚浓。
当年不欢而散之后,他对宋君辞仅存的好感都消耗殆尽了,从此便是见面不相识的陌路人。
前段时间他又向卫澜霆下了毒,江无虞自然是怎么看都觉得他目的不纯了。
“好,我实话告诉你,是江鸿和你母后想接你回国。你母后求了江鸿,江鸿勉强答应,说只要你能把离朝的兵力布防图带回去。”
宋君辞换了一种也许江无虞更能接受的说法,伸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