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环视一圈,发现这儿除了自己和领他来的仆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成为那名男子口中的主人。

  “你谁?谁是你主人?不会是我吧?”

  “是的,贵公子,这是您的血奴,尤金。您不在的时候,我们也为您的血奴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条件,以保证他的血液始终维持在美味状态。”

  “哦,这样啊...”任意点头,“那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我亲爱的主人,你忘了吗?过去的你半夜也会感到饥饿,这才让我和你同睡一个棺椁,方便你随时吸血。”

  “...”

  任意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还挺会享受。

  “贵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那仆人说完,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中只剩下尤金和任意,原本举止顺从的尤金突然吊儿郎当地靠在柜门边,看向任意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戏谑。

  “哟,我当初不是把你扔得挺远的吗?都过了这么久,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回来啊...”

  “你扔我?”

  任意不明白尤金莫名其妙的话语,按尤金这么说,当初他失踪,是尤金干的?

  可尤金不是他的血奴吗?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嗯,看来出去几年是吃了苦的,个儿没长多少,脑子也没发育好。”

  尤金上下打量着任意,那眼神仿佛在嘲讽任意的体格。

  “你!”任意咬牙,“你再说我,我立刻让长老们杀了你!”

  任意以为这样便能吓唬住尤金,但尤金眼里丝毫不见慌张,反而轻笑了一声,“看起来,你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么,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尤金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任意。

  任意接过,一字一句地看过去。

  “吸血协议:尤金作为任意的血奴,需随时给任意吸血。而任意作为主人,私下不能欺辱尤金,需万事顺从尤金...”

  任意看到这,觉得不对劲了。

  到底谁才是谁的主人,他为什么要顺从尤金?

  直到任意看完协议的所有内容,脑海中才突然想起了某些东西。

  人类每年需为玫瑰城堡提供血奴,而吸血鬼们可自行选择自己的血奴,越高阶的吸血鬼越先选择。

  轮到任意选择的时候,任意却另辟蹊径,没从送来的血奴中选,直接选择了负责运送血奴的尤金。

  尤金是城中贵族,自是不会答应。

  但任意馋尤金的血馋得紧,为了让尤金留下来做他的血奴,便与尤金成立了“完全不平等条约”。

  而尤金也仅仅只是觉得有趣,便答应下来,在玫瑰城堡一待就是好几年。而他之所以会失踪,都是因为尤金的一出恶作剧!

  “如何,想起来了?”

  尤金逼近任意,伸手挑起任意下巴,“今天...要不要玩儿点儿刺激的?”

  “什、什么刺激的?”

  任意说话都开始不利索,尤金的手轻柔地从任意下巴划过,一直往下,落至任意身后,“用这个玩儿。”

  任意拍开尤金的手,脸颊通红,“谁要和你玩儿?你别以为有这个协议,你就了不起了?我今天就是饿死,从这窗口跳下去,也不吸你一口血!”

  尤金挑眉,对任意的反应有些意外,“啧啧,以前我们经常做小游戏的,那时候,你还喜欢得紧...算了,没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现在也不乐意继续和你再上演什么主仆戏码了。”

  说完,尤金便躺进了棺椁中,“午安,我先睡了。”

  任意简直被尤金给气笑了,他可不是从前的他了,不会再因为一点点血就惯着尤金。

  “你滚出来,这是我的棺椁!”

  任意伸手去拉尤金,尤金却纹丝不动,大有一副这是他的地盘的样子。

  “嘁,你不出来算了,这个棺椁我不要了。”

  任意甩开尤金,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赌气。

  他以为尤金会察觉到他的不满,选择低头认错,但尤金偏不,还十分安心地睡着了。

  任意:硬了,拳头硬了。

  他瞪了尤金一眼,开门出去了。

  岂有此理,这个尤金,仗着一个所谓的协议,就这样目中无人!

  当初恶作剧扔他去森林就算了,现在还霸占他的棺椁!

  任意气冲冲地下楼了,他走到玫瑰花园,一个人坐在长凳上,暗自生气。

  几十分钟过去了,任意脚下散落着无数玫瑰花瓣,手上还拿着一朵刚采下的玫瑰花,他正用撕扯花瓣缓解着心中的怒意。

  撕累了,他便扔下花梗,躺在长椅上。

  他饿了...

  昨晚体力消耗过多,也没吸上多少血,倒是咽下了不少味道诡异的东西...

  可是,就算他再想吸血,他也绝对不会再找那个尤金的!

  任意这么想着,突然闻到了香香的,血液的味道...

  “在这儿干嘛?”

  爱德华走到长椅边,与躺着的任意对视。

  任意立马蹭起来,规规矩矩坐好。

  “没、没干嘛...”

  爱德华也坐到任意身旁,意味不明地盯着任意制造出来的花瓣堆。

  任意自然是意识到了什么,埋着头,不敢说话。

  为什么这个爱德华身上的血会这么香的?还坐过来,不就是在勾引他吗?

  “我看你的样子,像是想吸血了。”

  爱德华观察着任意的神态,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我不想的...”

  任意说话间,又嗅到了爱德华的血液香味。

  “你的血奴呢?”

  “...”一提起尤金,任意就生气,“我不喜欢他的血了,不好喝。”

  “任意,其实你想喝我的血,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爱德华从坐下那一刻开始,便知道任意什么想法了。

  “我...”

  任意起初还忌惮爱德华亲王的身份,可当爱德华主动咬破唇瓣,让血液香味肆意扩散的时候,任意已经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他被血乱了神智,主动贴着爱德华的身子,舔去爱德华唇间的血珠。

  此时的尤金透过窗户,能够看到玫瑰花园中的一切。他捏紧了窗帘,神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