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然说:“你是除了老爷子外,第一个知道我戴着面具还愿意护着我的人。免-费-首-发→【追】【书】【帮】”

  没人愿意找一个表里不一、还会撒谎的人交心,虽然他也无所谓。

  奔着他外在来的人,一旦交心,发现了他的真面目,那么就会被说你变了,就算那人不在背后与人说你,也会对他进行疏远。

  郑啸途明明也依旧看不出真正的他是什么样,还给他取了个温骗子的称呼,但是在除了他隐藏的问题外,从未怀疑过他。

  遇到危险总是把他往后面扔。

  在莫利亚的箭要射中自己的时候,还依旧让他“滚开”。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护了他这么久。

  更何况,他好像还喜欢上他家主角了。

  “哈……”郑啸途皱起眉,似乎是对这个回答感到不可置信,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后面的话,“你特么是这种人吗?既然是个——”

  “兔兔。”温舒然打断他,抓紧了他的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现在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如果……”

  他的声音实在小声,郑啸途不得不把耳朵凑到他嘴前来听,心脏苦涩得仿佛要烂掉,他想让温舒然别说傻话,但是又怕因为自己的关系,会让温舒然连话都说不完。

  温舒然会死。

  自己骗自己也没用,魔法不管用的话,也没有医生,温舒然活不下来。

  胸口的晶体再一次亮了起来,一团小小的蓝光从里面钻了出来,落在了床边,但这一回,却没再引起两人的注意。

  【“啧啧啧,现在的小鬼,怎么一个两个的不惜命?”

  记忆中,许世坐在老旧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上正放着新闻。

  情侣分手,女子悲痛欲绝,站上天台,以死相逼想要和其复合,但男子却是不愿,更不信她会真的跳下去,于是道:你要跳就跳吧。

  最终的结果就便是女子真的跳了下去。

  “就这么点破事就闹自杀,怎么也不想想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的父母啊!

  温舒然瘫着一张脸,他直直地盯着电视,小小手抓住了许世的衣服。

  “恩?”许世低头看他。

  “如果,老爷子叫我跳下去……”温舒然抬头看他,脸上写满了认真,甚至让人有些害怕,“我也会跳的。”

  许世在短暂的愣神后,气得揍了他一顿。

  “这是你的命,你自己都不爱惜怎么成?!”

  “我让你去死你就去死,你脑袋长着好看的吗?”

  “听好了,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给我好好珍惜啊。”

  温舒然用手擦着从自己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并不应声,许世说的他都知道,但他依旧觉得许世更重要。

  许世是他在父母死后唯一一个对他好、珍惜他的人。

  “你既然是个小自私鬼,就别说出这种傻话啊。”

  “你如果死了,谁给我送终?”

  温舒然瞪大了眼睛,半响之后,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这样啊。

  他需要在老爷子死后给老爷子操办后事,所以就算是老爷子让他去死,他也不能死。

  在老爷子死前,他都不能死。

  至此,扭曲的观念在温舒然的大脑里扎根。】

  哎……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啊……

  温舒然动了动嘴唇,不过看样子,是遵守不了了。

  “如果……我死了——”

  蓝光渐渐拉长,现出了楚辞的身影,在看到床上的温舒然时,他明显怔愣了一下,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连眉头都深深地皱了起来。

  法杖敲在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楚辞嘴皮子快速地张合着,从那张嘴里,吐出了常人所听不见的咒语,他一边念着,一边用法杖指向了温舒然。

  “可以做到的话……”

  法阵闪过一阵光芒,法阵自温舒然的上面展开扩大。

  “帮我……替老爷子送终。”

  到我的世界去,帮我照顾老爷子,因为他做不到了。

  “自己照顾去!”即使知道这不可能,郑啸途也还是抱有着一丝希望。

  ——说不定楚辞的治愈魔法能管用呢?

  然而事实上,魔法阵只是再一次破碎开来,温舒然咳了一声,拽紧了郑啸途的手。

  “小本子上……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好难受啊。

  好想他家老爷子啊。

  “最后啊……我好像……”

  如果再不说,就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温舒然闭上了眼睛,嘴唇轻动:

  “喜欢……”

  稍微,有点舍不得了。

  果然还是不想死啊。

  最终的最终,他的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的身体没能支撑住他说完这最后的执念,握住郑啸途的手一松,落在了床面。

  “喂,温舒然……”郑啸途立起身体,把视线挪到了温舒然的脸上。

  没有人回应。

  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呈现出了死状。

  有什么东西正在开裂,如同呈现着蛛网般碎裂开来的镜子,映照着一脸平静的郑啸途。

  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他仰起头,用手自额前往后抹去,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他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在皮肤下鼓动着。

  【“以鹰啸长空之势踏上征途,好名字。”初识,温舒然笑眯眯地撑着下巴,戴着他的假面具。】

  【“就叫兔兔,这昵称不错啊。”明明困得不行,却还陪着他在下面守着,任性地取了这个昵称。】

  【“你睡着的时候,换我守着你。”那是郑啸途第一次被另一个人守护。】

  【“不换厚衣服的话就把手给我,我给你暖一下。”性子冷漠的男人却偏生要露出这种温柔的模样,让他分不清这是否是假象。】

  【“我好像喜欢……”】

  两行血泪不自觉地从他的眼中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郑啸途没去管它,他放下了手,低头看向床上的男人。

  然血泪却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连温舒然的脸都看不真切,郑啸途紧抿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所做的梦。

  梦中的温舒然和叶清重合在了一起,拉着他的衣服,悲伤而又绝望地看着他。

  他们说:【“都怪你。”】

  小剧场:

  温大大:恩?我记得以前谁说自己不会哭来着?(笑眯眯地看郑啸途)

  兔兔:(流着血泪凶神恶煞的看过来)

  温大大:(举手作投降状)是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