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殊是半身圣子，我觉得您应该稍微对他宽容一些，你觉得呢？”
温舒然其实是不太在乎楚文殊被怎么对待的，毕竟楚辞不会真的杀了楚文殊，况且，等圣子的身份下来了，楚辞也没权利那么对待他了。本↘书↘首↘发↘追.书.帮↘/
但是如果他对郑啸途和楚文殊的关心程度相差太多，是会引起楚辞的疑心的。
“我心中有数。”楚辞似乎对这话感到了厌恶，他皱起了眉，看起来十分不耐烦。
温舒然挑了挑眉。
这态度，还真是有些奇怪。
楚辞在他的书里是死了的，他并没有活到最后，楚文殊在最后消灭魔神的时候差点被杀死，于是楚辞跑出去挡了刀。
在他的大纲里，楚文殊的确是成神了，但是——重要的人一个都没了，他作为新的神，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支柱，然而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寂寞，直到他的力量耗尽、世界再次选出新神，才能永远地闭上眼睛。
——好结局？真主角？
不存在的，要虐的话，肯定是主要人物都虐一把才爽啊。
温舒然离开前特意看了一眼那个一直站的笔直、看起来神圣而又显得瘦弱的祭司，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手指。
如果之后可以统一战线，那他就提醒一下好了。
温舒然一边想着，一边原路返回，很快，他便看到了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的郑啸途，这一次，他的周围少了很多神职员，粗略看去，也就三两个了。
温舒然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一路无话，他们俩作为重点观察对象——或者说，作为被怀疑的存在，能少说就少说，尽量别露出马脚。
为了能和郑啸途交流，到房间之前，温舒然还特地去要了笔墨和纸。
“我知道你对那段记忆有不解的地方。”温舒然怕被偷听，继续编着，他坐在桌前，一边问着，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应该怎么做？”
“你现在是神降下的圣子，不是吗。”温舒然加重了“现在”这两个字，告诉他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尽量扮演好这个身份。
又随便胡编了几句，温舒然便把写好的信息递了过去，郑啸途接过纸，状似随意地扫了两眼。
【你不是真正的圣子，现在的楚辞比你强，就目前来说，我们还不能、也没办法离开这里，等七月十五之后我再带你离开，在这之前，稍微忍耐一下。】
纸上的字是地道的汉字，就算纸条流传出去了，在这个世界除了郑啸途，也没人能看得懂。
“神的文字。”温舒然将笔递给他，“如果看得懂的话，就把答案写给我看。”
郑啸途接过笔，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在上面写下了问题。
【你为什么会知道昨晚的梦。】
果然，郑啸途首先问出口的，便是这个问题。
【如果我说是我猜的，你信吗？】
温舒然把回复递给他，就见郑啸途皱起了眉，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创造出这个世界的神知道这些，所以我也就知道了。”温舒然用食指敲了敲桌子，想了想，又道，“这是实话。”
他的确没有说谎。
因为创造出这个世界的神的确就是他。
郑啸途啧了一声，他紧了紧拳头，似乎是很想往温舒然脸上揍上一拳。
“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温舒然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还有其它事吗？”郑啸途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又再次握紧，反复几次后，语气也淡下来了。
“没了。”
郑啸途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生气了？”温舒然也不拦他，手掌撑着自己的脸庞，一脸懒散，“为什么生气？因为我不告诉你吗？”
已经搁在了门上的手没了其它动作。
郑啸途转过身来看他，他的眉头下意识地皱着，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我没生气。”
温舒然坐直了身体，他重新抽出一张纸，唰唰唰地写上了字，而后用手敲了敲桌子，“不看看吗？”
郑啸途立在门边，紧了紧拳头，好半响，才终于有了动作，鞋底叩在地面发出了嗒嗒的声响，阴影从后面投了下来，笼罩住了温舒然整个身子，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温舒然倒是没在意，他还仰起头朝郑啸途露出了一个笑容。
粗糙厚实的大手从身后伸出，拾起了那张纸，垂眸看向写在纸上的那句话：
【你之前一点也不在乎我隐瞒了什么、也无所谓我想些什么，不是吗？你只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就可以了。】
“啪。”
被拿在手中的纸发出了细微地声响，褶皱爬上了纸上被拿在手中的那一侧，郑啸途握紧了手，青筋在手背上一跳一跳的，看得出郑啸途的这时候的心情着实不太好。
“你想表达什么？”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温舒然不再看他，手肘立在桌面，再一次用手掌拖住了自己的下巴，“重点不是我想表达什么，而是，你怎么想的，你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当一个对其他任何人都无感、甚至无所谓对方在想什么、隐瞒什么的人，突然有一天想要知道另一个人隐瞒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在乎这个人。
这是人类身上通有的存在。
你不会在乎一个陌生人隐瞒了什么，但是却想知道你在乎的人隐瞒了你什么。
但是在乎却是有很多种的。
亲人间的、朋友间的、利益上的……以及爱人间的。
温舒然知道自己对郑啸途存了个什么样的心思，不管是吊桥效应还是真的心动，总归都是心动，这就意味着他至少对郑啸途是喜欢的。
但是这点喜欢很小，小到只会偶尔跑出来秀一下存在感，小到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如果郑啸途对他没什么意思，那这点喜欢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被他压下去了。
但是郑啸途却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在乎，不管是哪种在乎，对他来说都是十分糟糕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