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安息还在拉着艾菲尔·黛鹿,一起蹲在那池边细细观察研究间,她们没注意到的是,此时,就在她们的身后,一个身影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

  只是等本该是有所察觉,却因为伤重而慢半拍的艾菲尔·黛鹿,再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因为出现在了她们身后的那个,留着一头短发的少女,直接是一手一个的,将她们给无情的猛地就推了下去。

  同时,还不忘纳闷的补充了一句来:“你们在看什么呢?要看,直接进去看不就行了嘛!”

  只是在看见又随之重新浮出了水面的两人,像是完全没料到那般,少女明显的错愕着诧异了瞬间,但也就是那一瞬间,少女顿时明白了过来,她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少女冷漠森森的盯着她们,用那完全没什么情绪,却是泛着阴冷的口吻,撇嘴幽幽道:“你们还没死?”

  “老婆!老婆你怎么样了?你、你有没有事?”

  面对着软着身子,神情惨白僵滞,突然没了任何挣扎动作,这水让她身上的伤不仅没好上半点,现在又开始冒出血来了的艾菲尔·黛鹿。

  顿感恐慌,不由焦急惊呼的安息,惊恐的失神了瞬间,她忙托住艾菲尔·黛鹿来。

  她神色慌乱,满是担忧焦灼的望着艾菲尔·黛鹿,想翻看她的伤口,但又怕会弄痛她,想触碰又不敢的半缩半顿的犹豫着。

  被这么用力给推下来,不由就狠狠地扯到了身上那些,本来已经不怎么流血的伤口,这下却是直接痛到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甚至有些顺不过气而沉重、喘、息的艾菲尔·黛鹿。

  受不住低声闷哼的艾菲尔·黛鹿紧抿着唇,她目光甚至都有些失焦涣散,她的头脑袭上了一阵猛烈的眩晕,耳边也是一阵的嗡鸣。

  先前就一直在极力忍耐的强撑着,这下险些没给她痛死,硬是半天都缓不过来一点。

  不知是因为痛的太要命了,还是一时间失血过多,她的身体就是一下子变得沉重绵软无力起来,这会儿更是提不起丁点的力气来了。

  安息见艾菲尔·黛鹿脸色难看至极,慌忙就手忙脚乱的带着她往那岸前游去。

  少女随即变了脸色,故作心疼可怜的模样,状似惋惜道:“老~婆?呲哈哈哈哈~是一对啊!不过,很可惜,那伤暂时可还治不了哟!你们就再等等吧,今晚一过,明天就好了。”

  话音一转,少女忽然双手合十的歪着头,她对着她们,随之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来,只是那微笑有点僵冷,又有点讽刺,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残忍腐恶气息。

  她看着那水中,正拖着极近昏迷的艾菲尔·黛鹿,往这岸前挣扎而来的安息,不由冷嗤了声,她的眼神,是睥睨空洞的,不屑又薄凉,还有一种充斥着邪恶的怜悯之意。

  就连她此时说话的声音,都似乎泛起了点点阴冷的空灵感来。

  “——不过,欢迎你们来到月亮岛哦,嗯~当然,这里也叫月食岛,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噗哈哈哈哈,明天过后,你们应该会知道的,会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吧,祝你们好运喽!两位美丽的女士。”

  说罢,少女心情略显愉悦的哼着歌,就那样踩着欢快轻健的步调,晃悠着离去了。

  安息没有任何心情,去搭理那莫名其妙又邪里邪气的少女,飞快爬上了岸去的安息,紧接着又动作尽量放轻的、缓慢着、小心翼翼的,将泡在水中的艾菲尔·黛鹿,给提抱上了岸来。

  “老婆,你怎么样了?老婆!醒醒,老婆你醒醒好不好,怎么办啊?怎么办?”

  面对着这毫无血色,不管怎么唤她,都没什么反应的艾菲尔·黛鹿,围着她已经被急的团团转的安息,一阵的手足无措,慌乱不安。

  小脸直接邹成了一团,急哭了的安息,心底一边疯狂的自责懊悔,恼自己,一边狂抓着脑袋,在如麻的思绪里努力的寻找着办法。

  艾菲尔·黛鹿受伤了…找医生!对!应该给她找医生!医生可以救她……

  “医生呢?哪里有医生啊?!你们这里的医生呢?!!!”

  当安息抱着重伤昏迷的艾菲尔·黛鹿,满街的问寻着医院诊所的位置时,所有人都随之顿足。

  她们的神情皆是一片的灰暗阴冷,看着安息和艾菲尔·黛鹿的目光都变了。

  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宛若排斥抗拒着接触异类那般,都在阴暗诡异的,冷漠森森的盯着她们!

  安息不懂她们为何会突然都变了脸色,所有人似乎都在下意识的嫌恶着避开她去。

  即便如此,安息却还是依旧厚着脸皮去不停的向她们,面色极近乞怜哀求的问寻着这个地方的医生的下落。

  只是,不管安息怎么哀求询问,却始终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搭理过她。

  就这样横抱着艾菲尔·黛鹿寻了一路,几乎都要将这个地方给找遍了,一刻不停的找了快一天的安息。

  这一天下来,她发现了。

  这个地方,好像根本就没有医院,没有医馆,也没有诊所,更是没有一处诊治看病的地方,这个地方,好像没有医生!

  “…宝贝…别、别找了…我们不找了…你放我下来吧…这样抱着我,我那么重…你累不累…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该饿坏了吧……”

  这一整天都在断断续续发烧昏迷,又悠悠醒来的艾菲尔·黛鹿,软弱无力着微颤的伸着手去,轻触着安息那焦灼到几近绝望的,凄楚又憔悴的脸庞来。

  自己明明比她大那么多,安息却能这么轻而易举,像是真的很轻松那样的抱着她,这一天都这样抱着她,满岛的为她找着医生。

  她竟是不知,原来,安息的力气可以那么大!原来她一直都是深藏不露,她的安息,果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呢!

  这么想来,那先前,安息一直都是在迁就的让着她啊。

  她从没与自己争吵过,哪怕先前就是她在跟她闹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态度那么恶劣,明明是那么的凶也那么的坏,她却一直都在努力的,总是那么好脾气的哄着自己。

  她也总是那样,不管自己怎么做,不管对她做的有多过分,她也好像都是下意识的原谅着包容了她的一切。

  好的,不好的,坏的,或者是超级超级坏的,她都总是那样呆呆的平静的接受了,明明该委屈难过的,却还一直都在讨好卖乖的想让自己开心。

  她一直都不懂,一个人的脾气怎么就可以那么好,为何安息的心态永远都是那么的乐观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好,她为何从来都不跟自己计较。

  原来,她不是不爱自己,她只是一直都在用着她自己的方式,那样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她们之间的感情,她一直都在那么谦柔卑微的爱着她呀!

  原来她的安息,好像是真的很爱她啊……

  艾菲尔·黛鹿尽量收敛着自己越发粗、重绵长的喘、息,也尽量克制着痛意汹涌时会牵扯的表情,整个人都像是累极了那般,她那困顿沉重的眼皮半卷着,望着安息的目光里满是疼惜。

  只怪她来的匆忙,若是还有手机可用,哪怕任何一个电话,都能轻易就解决这一切的,可惜,除了那块一直带着的,只能用来定位安息的表,别的什么都没带。

  不然,也不会落魄至此,还让安息为了她,去低三下四的到处求人,将她自己给弄的这么狼狈……

  “不要,不累,我不累的,我、我不饿,真的,我很能抗饿的,可是老婆,你怎么办?你的伤好严重,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看着这么虚弱残喘,已经开始畏冷的艾菲尔·黛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找不到任何办法,眼睛哭红了的安息,深感无助着止不住的哽咽。

  没有松懈过丝毫,满是心酸苦楚,一味哀伤着悔恨自怨的安息,倔强的摇着头,抱着艾菲尔·黛鹿的手臂,又坚定不移着收的紧了紧。

  不断在心头哀艾祈求着,上天的一丝垂怜的安息,就那样抱着艾菲尔·黛鹿,继续缝人就问不停歇的往前寻觅而去……

  “姐姐,你在说什么?这里没有医生呀!你好糊涂呀!我们已经不需要医生了呀!天快黑了,月亮就要出来了,你们还不回家吗?”

  迎面路过间,听见安息向自己询问‘医生’时,穿着白裙子,披着头发,戴着浅紫色格子发箍的小女孩,对着安息只疑惑的歪了下头。

  似是不太理解安息这般怪异的行为举止,小女孩茫然懵懂的望着安息,又望了眼被安息公主抱着的,已经重伤到虚弱至极,气若游丝的艾菲尔·黛鹿,猜测她们大概又是最近新来的了。

  因为已经习惯了,便也见怪不怪了,她了然的神情便也没有半点的讶异。

  小女孩抬头去望了眼天,出于好心的同她们提醒了句:“要小心月亮哦!因为它真的很凶,不能再被月光发现了,它会将你们给抓去吃掉哦!”

  “妈妈跟我说哦,月亮本来长得很漂亮,后来我真的看见它了,然后我的眼睛就坏掉了,它将我的眼睛烧烂了,它还将我的肉也啃光了,我想喊妈妈,可是妈妈不在,因为妈妈也怕月亮。”

  小女孩稚嫩的脸庞上,是一派的天真无邪,她的神情异常的平静,口中还在与她们陈述着自己见到过的‘事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