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刚伸进了一只胳膊,接着,她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拽了进去,当她再站稳身子时,就发现是那个女人在拽她。

  而此时,安息发现她们出来的地方是宿舍的门口,她们此时正站在这栋宿舍楼的门外面,原来,昨天晚上,她就是这么消失的,难怪……

  “你好慢啊!”女人佯装不耐的嗔怪了声。

  “这下可别再跟丢了,不过,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哦,不然……就逃不掉了。”

  在盯着安息眼睛说话的时候,女人对着安息就勾唇微笑了下,不过,这抹略显生硬的笑容却还没能停留片刻,就又被女人给掩了下去。

  接着,女人就转身开始往前走了,安息这才注意到今晚的月亮又圆了,就跟那晚她来时的月亮一模一样,亮莹莹的月光甚至直接盖过了路边照明的昏沉灯光。

  一路上,她们就跟做贼似的,格外小心的避开了各处的摄像头,守夜的那些医护人员,以及偶尔出来巡逻的治安员。

  她们走过了很多的地方,几乎将这精神病院大半的区域都给逛了遍。

  只是,每当安息问她要去哪里的时候,女人都会示意安息别说话,然后神秘兮兮的让安息不要跟丢了。

  问了几次,都是如此,安息也就不再继续问她了。

  虽然,安息也想过直接回去,只是,她的直觉又在告诉她,此刻最好不要离她而去,总感觉如果现在掉头回去,似乎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同时,她也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到底要去做什么,思绪了片刻,安息还是决定先跟着去看看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而后,她们来到了一栋有些破旧的楼前,这里是安息白天还没逛到的地方,只是,在她的记忆中,她似乎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才对。

  不过,也可能大概是她没注意到的原因,虽然这栋楼莫名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来了,终于来了!”

  安息总算听见面前的这个女人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还显得格外的开心,只见她略显森白的面上突然露出了丝喜悦来,眼底登时爬上了抹兴奋。

  “什、什么来了?”安息呢喃不解的问。

  女人只是看了眼安息,而后,她眼珠微转,目光就低垂了下去,面上随之露出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她没有回答安息的问题,甩着手,一蹦一跳,欢快的朝着这栋楼里走去了。

  见状,安息只能继续默默地跟了上去,只是刚走进去没多远,安息就听见‘砰’的声,身后的门一下子就被关上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他们又丢下我了,不如你们留下来陪我玩吧!”

  一道有些阴沉粗重还有点黏糊的声音,从安息身后冒了出来,安息跟着就转过了身去。

  森绿的壁灯从她们的头顶照落在地面上,安息瞧了眼从门那边正向她们一瘸一拐的走来,但走路的速度其实并不慢。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他的手中此时正拿着根有些尖锐得木棍,尖端的那截上面还沾了点点干涸的血渍。

  安息的瞳孔缩了下,她记得白天的时候,她在那个地方见过这个男人,就是那三个将麻雀给砸死了的疯子,他们其中的一个。

  因为他那眼睛上有刀疤,并且还是个瘸子的原因,所以,安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只是,安息刚要转身去找那个女人,刚想与她一块远离那个疯子的时候,只见一道身影从安息的身后跑过去了。

  等安息再去看的时候,伴随着一道痛苦又吃力的惨叫,安息就看见那个疯子此时正被那个女人按倒在了地上,而他先前手中拿着的那根棍子,此时却深深的‘插’在了他的喉咙里。

  喉咙里的鲜血直接狂飙了几米远,那个疯子却没有当场死掉,这会而都还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安息有些木讷的走了过去,只是当她看着女人接下来的举动时,整个人直接就呆愣住了。

  女人丝毫没有顾及还在哇哇呜咽惨叫的疯子,她伸着手就往他的眼眶里扣去。

  然后安息就看见,女人直接将他的一颗眼球,从他那不断冒出泪水的眼眶里面给挖了出来!

  更让安息震惊的是,那个女人将那颗缠着筋肉,还在滴血的眼球直接就‘塞’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安息就看着她,就那样生生的将那颗带着血肉的眼球,没嚼,直接就咽了下去。

  虽然安息对吃生肉并不会觉得恶心,只是看着女人在吞掉那颗眼球时,这场面看得她那头皮都麻了瞬间。

  接着,女人没有半点停顿的,又将男人的另一只眼睛也给挖了出来。

  就在安息以为她还要继续将其给吃掉的时候,突然,女人抬起了头来,她盯着安息的眼睛,带着丝丝愉悦的说:“呐——,这颗糖就先分给你吧!”

  糖?!!!

  安息看着女人热情递到了她的面前,那坨不知道将哪里的肉给扯出来了,还包着大股血水的眼球,安息整个人都沉默了,她的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总算是明白她先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她想起了她昨天的那些举动,原来她口中一直在找的‘糖’,她想要的就是他/她们的眼球!

  难怪她总是在盯着她的眼睛……

  “不要吗?不要就算了!”

  女人张嘴又问了句,见安息只是盯着她掌心中的那坨眼球看得出神,却又迟迟不接,便不再等安息的反应,就自顾自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去,给咽掉了。

  “他……死了。”

  看着从地上没有半点犹豫的爬了起来,毫无留恋就要蹦跶着离去的女人,安息带着丝异样的忍不住出声,她没搞懂,这个女人在鲨了人之后,怎么就这么的淡定呢!

  而且,将尸体就那样摆在那里,直接就毫不理会,就跟与她无关那般,难道,她就不担心被人发现了吗?

  女人回头盯了眼安息,她盯着她的眼睛,神情依旧是那么的镇定自若,却是突然就深沉道:“嗯,他是坏人,坏人、、、都该死!”

  接着,女人突然静了片刻,她的耳朵微微的动了动,那双异色的眼瞳在眼眶中骨碌碌的转动了两圈。

  她一边拽上了安息的手腕,一边对着她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只是说话的声音有点激动,还有点兴奋,“嘘!他们要过来了,快跟紧我了,别跟丢了,我这就带你逃离这个世界。”

  她们一路爬上了顶楼,期间还遇见了两个冒出来的疯子,安息发现就是剩下的那两个疯子,不过,他们也在往楼上跑。

  不过,那两个疯子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的行为来,相反,在遇上她们的时候,还心情很好的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天台上,四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此时正双脚悬空的坐在了天台边沿的石阶上,不过那两个疯子并没有跟她们挨的很近,那中间还隔开了好些的距离。

  看着那半空中,凭空冒出的一个泛着耀眼橘红光芒的超大旋涡,在跳下去之前,安息最后盯着她的眼睛,问了句:“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糖糖,苟糖糖。”苟糖糖思绪飘忽了瞬间,她沉了下,接着就冲着安息笑着答了声。

  往下坠落而去的安息,面朝着苟糖糖,一张一合的开口,咬字清晰,带着点点嘶哑的声音并不大的说了声:“我叫安息。”

  “你的眼睛很漂亮,安息,我很喜欢……我会记得你的,不要忘了我——”苟糖糖冲着坠落而去的安息用力的挥了挥手,她笑着大声的喊了出来。

  ‘啊——’

  楼下,一阵□□的骚/动,惊恐的尖叫不断响起。

  “靠——天台的门怎么开了,是谁又把天台的门给撬开了?”

  惊恐爬上了楼来的一个值夜班的实习医生,远远就望见了那扇敞开的大门,忍不住气急的吼了声。

  “苟糖糖?苟糖糖!怎么又是她?她怎么跑出来的?是谁又把她给放出来了?她又拉着谁去跳楼了!”

  闻声往这边赶来的好些个治安员和医护人员,崩溃的乱成了一团。

  实习医生中气十足的怒吼出声:“苟糖糖!你给我下来,你怎么跑出来的,你是不是又没吃药?你又跑这来干嘛?”

  见苟糖糖身子要往外倾时,那个医生慌忙轻声的哄骗道:“乖,快点下来,哥哥这里有糖,哥哥给你拿糖吃,好不好?”

  慢慢朝着苟糖糖走过去的医生,一只手揣在了衣兜里,就像是包里真的装着糖那样对着她比了比。

  “嘁!这个世界好无聊啊!下辈子…不来了。”

  苟糖糖冷嘲的扫了眼那个医生,她的面上露出了一个肆意又狂妄的笑来,她撑开了自己的双手,就像一只投进了自由怀抱中的鸟儿那样,毫不犹豫的往身前的空中跃去。

  “苟糖糖——怎么会?怎么会!她们死了?摔死了!怎么摔死了?!不可能,不可能!!这高度怎么会…摔死人呢?”

  奋力往前扑来,差点就摔下去,却只是指尖挨到了点苟糖糖最后飘起的那点衣摆,最终扑了个空的医生,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楼下地面上,被摔的几乎变形了的两具尸体。

  “叔叔,糖,给我糖,我要吃糖!”

  刚刚还躲起来的两个疯子中的一个疯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个医生的身后边,他一脸痴呆,皮肉有些皱巴巴的,嘴角还挂着口水,他伸手就要去捞那医生的口袋。

  医生一下子回过头来,他一把抓住了男人伸来的手,托着他就急忙的往天台里面跑了好几步,稍稍的远离了危险的边沿,他抖着眼皮,看着男人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些凶狠来。

  男人被这眼神给吓的瑟缩了下,他瞬间就变得委屈巴巴起来,他说:“叔叔,我很乖啊,我今天有乖乖的吃药,我也没有跟她们一起玩跳楼的游戏,那个姐姐她不带我玩。”

  看着面前这个模样痴呆的男人,医生突然沉了半刻,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他微笑着轻声的哄道;“好,你真棒,真乖,那你听话,我就给你糖吃。”

  “嗯,我听话,叔叔就给我糖吃。”男人无比乖巧的点点头,重复着他的话。

  “那你先过来,来,到这里来。”

  医生走到了先前的那个位置那里,他站在边沿的里面,对着男人招了招手。

  “好!”男人就听话的过去了,走到了医生指给他的位子那里,等着医生的下一步指示。

  “你想玩跳楼游戏吗?”

  医生按着男人的肩膀,看着他微笑的问,只是这不达眼底的笑意,明显的透着丝丝森冷。

  “嗯…我不想——”男人探出了脑袋去,往那下面望了眼,他已经感到了点点的害怕,就用力的摇着头。

  刚要拒绝,只是他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就被医生给毫不留情的推了下去。

  他像是在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般,眼中阴暗交织的疯狂与扭曲,在这一刻几乎都要爬出来了!

  伴随着一道破裂的尖叫,被推下天台的男人摔在了地上之后,他抽搐扭曲了好些时候,接着就口吐鲜血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声嘶力竭的尖叫着跑了。

  陷入了深重沉思的医生双手都撑在天台的边沿上,他伸着脖子望着楼下的地面上,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望着从地上爬起来跑远的那个疯子的身影,医生心底腹诽,这不是摔不死嘛!

  我就说嘛,这种距离的高度怎么可能会摔死人呢?

  可是明明从来都没有摔死过人啊!

  那她们怎么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