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需要!你可以先…”安息羞怯的慌忙拒绝了,见她此时就在门外,安息窘迫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在发热。

  面对着等在她门前的那个少女,安息整个人,都僵愣的站在隔间里,羞/涩的她硬是半点动静都没发出,她一时间心慌意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息很想礼貌又委婉的请她离开,但是头一次面对着一个人,愿意对她施展好意和关怀,安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总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感觉很不妥。

  “行,我在外面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少女察觉到了安息的那丝不好意思,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站在这厕所门前,隔着道门跟人家聊天,一时间她都觉得有些变态了。

  首先,厕所确实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其次,她们好像也还没那么熟,这样想来,少女不由的沉默了下。

  她对安息随口说了句后,就转身出去了。

  “好、的,谢谢。”安息感激的忍不住道了声谢,她心间感动不已,对少女的印象以及初识的那种朦胧的好感又深厚了分。

  在废掉了三四张姨、妈、巾后,她总算是找到了点门路了,终于在用光了仅剩的最后一张,在垫上了没那种别扭难受的感觉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来。

  瞧着自己裤/子上被染脏了的那抹痕迹,在出去之前,为难的安息又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将少女的那件校服外套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少女双手揣在校裤的裤/兜里,她薄背贴靠着立在厕所外面的墙面上,她微微的偏着脑袋,头颅低垂着,往前垂散的短发恰好挡住了她的脸。

  刚洗完手,挂在安息手间的那些水渍,大片都滑落着滴在了地面上,从厕所一出来,安息抬眼就望见了立在这处墙边的那个少女。

  安息默默地走近到少女的身旁,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干巴巴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对的,一下子就被自己给尬住了,所以她就习惯性的沉默了。

  正纠结的揪着身侧的衣服时,少女注意到了安息,她这才站直了身来,面对着安息。

  “我叫艾菲尔·黛鹿,我是你们班——隔壁一班的!你叫什么名字?”艾菲尔·黛鹿眼带笑意的看着安息,带着丝丝清朗惬意的说着。

  “安、安息……”

  安息抬眼看见了艾菲尔·黛鹿,明媚的有些惹眼的笑时,她随之失神了瞬间,在感到自己的心都跟着跳的快了些,她迟钝的抽了口气,慌乱的收回了目光,一下子就将头往下埋去。

  “好文静的名字,和你人一样,我喜欢!”

  艾菲尔·黛鹿不动声色的将安息下意识的反应,以及她所有的动作都尽收眼底,她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安息脸颊泛起的那抹薄红,她笑意不减,异常坦诚又率真的说着。

  听见艾菲尔·黛鹿这样含糊不明,甚至带着丝暧/昧的话,安息不由的瑟/缩了下,她一边胆怯着,却又忍不住抬头去飞快的望了眼艾菲尔·黛鹿。

  不过在看见她悠然自得,以及挂在面上的那抹如沐春风,美得晃人心神的笑颜时,安息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你、你的名字很好听,那个,谢、谢谢你!外、套…我洗了再还给你吧,卫、生、巾我给你钱…可以吗?”

  安息礼貌又真诚的夸了句,只是她那副羞答答的模样透着点点清澈的憨钝。

  随即,她想起了被自己给糟/蹋浪费完了的那包卫/生/巾,安息就更不好意思了,她的脸都快红到脖子上了。

  安息急忙的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个粉红卡通钱包来,她将钱包给打开。

  因为不知道那包卫/生/巾是用多少钱买的,所以她就将自己钱包里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然后两手捏着那些零钱就递了上去。

  “噗嗤!你好可爱,好啊!不过,卫/生/巾的话就送你了,你要是过意不去,下次帮我个忙就行。”

  艾菲尔·黛鹿意味深长的看着安息,她粲然一笑,眼神在划过安息递上来的那把零钱,以及她手中那个有些过于幼稚的钱包时顿了下,她轻佻起眉来,丝毫也没有要接的打算。

  见艾菲尔·黛鹿不要她的钱,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这些钱不够,还是因为她真的不想要,安息的心间顿时就生出了股强烈的愧疚难安。

  想起从刚刚艾菲尔·黛鹿就一直在帮自己,甚至都没有因为她冷漠的态度,和拧巴的性子而远离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欠的这些人情该怎么还才好了。

  “哦,啊?什、什么忙?我觉得我可能帮不上……”

  听见艾菲尔·黛鹿后面的话时,安息愣了下,她一想到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毛病,半点底气都没有的安息,实在不想让她对自己报什么希望,她没有金刚钻,也揽不起瓷器活,就迟疑又委婉的说着。

  因为她很怕自己会搞砸,会辜负,会让她失望,她觉得她帮了自己,自己就不应该去祸害人家才对。

  艾菲尔·黛鹿微笑着鼓励的笃定道:“不难,放心吧,你可以。”

  “哦,好的。”

  后面,因为这样实在是没法再继续上课了,安息只能跟老师请假,她给妈妈打了电话,她的妈妈接到电话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学校来,将她给接了回去。

  后来,安息将衣服洗好后还给了艾菲尔·黛鹿,不过,从那之后,她们便也渐渐地熟悉了起来。

  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艾菲尔·黛鹿专程去找的她,但是每次艾菲尔·黛鹿来找她时,虽然她总是羞于表达,面上也从没说过,但她的心里其实真的很开心,也很感动。

  艾菲尔·黛鹿总是会主动的靠近她,她会注意和照顾她那些微弱的情绪,也会尊重她的那些不起眼,甚至是微不足道的想法和决定,会在她纠结烦恼时给她出主意。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安息感受到了被关心,被在乎,就好像她也可以很重要的样子,她找到了那种独属于‘活着’的感觉。

  尽管她的话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总是沉默寡言,但艾菲尔·黛鹿丝毫也不在乎。

  她总是会没有半点倦怠的跟安息‘聊天’,尽管基本上都是艾菲尔·黛鹿在说,安息就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很少会答上两句,不过即便如此,待在一起时却也并没有尴尬过。

  安息不善言辞,她几乎都没有谈论过自己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多糟糕,所以她总是会自卑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么糟糕的自己给遮掩着藏起来。

  对于自己这样拧巴矛盾,还总是那么犹犹豫豫的纠结,胆怯又懦弱,如此孤僻,如此不合群,一点也不讨喜的性格,她却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任何的嫌弃和不满。

  相反,艾菲尔·黛鹿温柔的就像一个暖宝宝一样,对她总是充满了耐心和包容,她总是会用行动来鼓励她。

  会发现她都不曾注意过的,那些不是优点的优点,她会毫不吝啬的赞美她,但却从来都不是刻意的,是很自然的点到为止,却又恰到好处。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似乎都忘记了自卑。

  高二的时候,艾菲尔·黛鹿跟她说‘我们小时候见过,只是你忘了,我们以前还做过邻居,不过你也忘了。’

  高三的时候,她总是拉着安息,计划着说要去同一所学校。

  那是所重本大学,成绩只有在全年级前十名以上才有希望考得上,而安息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在全年级前四五十的位置那里,根本就没希望去到那么好的学校。

  艾菲尔·黛鹿的成绩倒是很好,一直都在全年级前六名上,要去那所重本学校只要成绩稳定,那么考进那所学校是完全没问题的。

  艾菲尔·黛鹿便每天都坚持不懈的给安息补课查漏,一边将她偏科和所有不足的地方都纠正着补全,一边互相激励督促着做题学习。

  终于在艾菲尔·黛鹿拼命力挽狂澜的努力,以及安息勤奋刻苦,不断努力地奋发上进,熬过了数个痛苦难忘的黑夜,经过了漫长且持/久的题海战术,刻苦的磨炼之下。

  安息的成绩也有了质的突破,量的飞跃,在高考的最后一次全国模拟大考上,她的成绩直接一路爬到了全国前十的位置上。

  艾菲尔·黛鹿的成绩也相对着进步了不少,她的成绩也排到了前三名上。

  后来,她们不失众望,毫不辜负的,一起考进了那所计划里的重本大学。

  那时候,她们大一新生刚军训完没多久,放周末假,艾菲尔·黛鹿带着安息,与宿舍的另外两个室友聚餐。

  她们的室友基本上都带了男朋友来,在聚完餐之后,两个室友便各自的跟着自己的男朋友逛街去了。

  艾菲尔·黛鹿便拉着安息去逛了商场,天黑的时候她们一起看了场电影,然后又在美食城里面逛了许久,买了不少很出名的特色美食,虽然基本上都没吃完。

  本来回学校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她们应该打车的。

  但是那天,因为时间还早,再加上晚上吃的东西有点杂了些,安息的肚子就有些胀气难受,艾菲尔·黛鹿便带着安息一起走路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