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沈一白将两桶冰粉打包好放到院中,随后便打算去洗澡。

  他洗澡洗到一半时,就听见外面突然发出猪叫声的吵闹声。

  沈一白胡乱套了件衣服就出去看发生什么。

  家中就他一个大男人,剩下的全是柔弱的小女子,他哪能放心。

  院子中,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陌生男子跪坐在院子中痛苦吼。

  沈一白先是去卧房看柳青月,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而小颖儿却看不见身影。

  现在虽是盛夏,但是夜间凉风习习,同样也吹的人心里凉凉的。

  沈一白看了眼媳妇,他穿着薄薄的一层纱衣,由于光线暗淡,他也没看清媳妇的整个身体,只好随便把媳妇身边的薄被子给人盖上。

  “你在干嘛?”突然一声软糯香甜的声音传来,声音虽小但是却让人不寒而栗,让人突然浑身一怔。

  “我帮我媳妇盖被子。”沈一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老实巴交的回道。

  “我自己来帮娘亲盖被子,你去外面看看,外面有个奇怪的大叔脚掐着尿罐里出不来了。”

  小颖儿软乎乎的说道。

  看着沈一白全身就为了一块白布,赤裸上身在他家主子房子乱晃,让他不得不乱想。

  “你叫她什么?”沈一白抓住重点问道。

  “娘亲啊,娘说了来到爹爹家,要把娘亲的妻子当做自己的娘亲照顾。”

  小颖儿解释道。

  娘亲,天了噜,感觉有一个软软的女儿也不错,再说了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

  “小颖儿,你娘她娘亲,叫我什么?”

  沈一白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小脑袋道。

  “爹爹。”小婴儿笑吟吟的说道,而心底却是老子是你爹,日后绝对让你加倍还回来。

  “爹爹,你快去外面看看吧。”小颖儿忍着怒气,推着沈一白出去看情况。

  “大牛,我是你刘叔啊,你快帮帮忙。”在院子里跪地的男子看见沈一白出来,哭求道。

  “你是刘婶的丈夫,刘大柱。”沈一白摸索沈大牛的记忆,知道面前这个就是几天前老在自己家院子晃刘婶的丈夫,刘大柱。

  此人是喜来酒楼的账房先生,而喜来酒楼就是半月前把周大郎他们赶出门的酒楼。

  “是我。”

  “大柱,你怎么会被罐子夹到脚,又怎么跑到我家院子。”沈一白满脸疑惑。

  “我就是…”

  “当家的,你抓老鼠怎么跑到别人家去了。”刘婶洪亮的声音传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牛啊,大柱不是故意跑过来的,今天我家猫老鼠,让家里的老鼠到处乱窜,这不,大柱闲不住,死活要上去去抓老鼠,这不就追到你们院子里了嘛。”

  刘婶笑盈盈的解释道。

  “大柱弄坏的罐子,我们给你找一个同样款的来。”

  刘婶帮忙把刘大柱的脚拔出,看着破损的罐子道歉道。

  沈一白看着人家两口子诚意满满,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和人家客套几句后就放人离开了。

  在房间里的小颖儿看着离开的两人,手中掂着一块碎瓦片。

  “当真是便宜他们了。”

  第二天早上。

  空气清新,浓雾弥漫,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他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睁开双眼看着泥胚房的屋顶,突然想到这屋顶,还有这硬邦邦的床,他必须快点赚钱,赶到雨季来临之前盖上一间青间瓦房。

  还有那被子同样硬邦邦的,当时他买的还是最好,结果就这个样子,睡了半个月已经成块状了。

  当时老板还是用了足量棉花,结果呢,棉花里有百分之八十是芦苇絮。

  沈一白起床时,翻身下床的声音吵醒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柳青月,他迷糊的睁开双眼,看见沈一白,笑眯眯的看着他。

  沈一白看着软软的媳妇,低头吻上他的额头。

  就这么一吻,让沈一白突然浑身一怔,他缓缓扭头,看见小颖儿一脸天真的看着他。

  “爹爹,你在做什么?”

  你竟敢亲我们殿下,当真是想弄死你啊。

  小颖儿内心咆哮。

  “爹爹和娘亲在恩爱呢,小颖儿没睡饱就再睡一会吧。”

  沈一白有点心虚,强行的转移话题道。

  柳青月见沈一白要走,突然坐起身,抱着他,整个脸往自己怀里蹭。

  之前柳青月腿脚不便时,都是沈一白将人抱来抱去了。

  最近腿脚利索,他就不怎么抱,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就不撒手了。

  “青月,夫君要去挣钱了,你和小颖儿在家里玩。”

  沈一白捧起他的脸,对着自己看。

  柳青月不同意的使劲摇头。

  小颖儿是个坏东西,他不要和小颖儿玩,他说夫君的坏话,还让自己离开夫君。

  柳青月心里苦,但是他说不出话。

  “大牛,你们起了吗?”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周大伯与周大娘,一大早就出现在沈一白家门口,手中还提着两只白色的小兔子。

  “小颖儿,你照看好你娘亲,我出去看看。”

  沈一白顾不得柳青月,将人推给小颖儿后,穿戴整齐出门迎客。

  “大伯,大娘快进屋。”

  二老急促的看看,说道,“大牛,我们就不进去了,我们现在就去干活吧。”

  他们想着这么好活,还给他们这么好的待遇,怎么能懈怠了,当时马上干起来。

  “大牛,在家吗?”二老进面不到一会外面再一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来人是赶牛车的王大叔。

  沈一白见王大叔过来,招呼三人在院子坐下,自己跑到厨房下来弄了一个简单的鸡蛋拌面。

  面条端到三人面前时,三人都是一惊,鸡蛋,白面这么金贵的东西,大牛怎么随意拿出来吃。

  他们三次吃到这么金贵的东西都是过年的时候。

  “大牛,你这吃食对于我们来说,太……”

  “不合口味吗?”沈一白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

  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没钱吃饭,饿了两天,然后又去码头搬货,吃了第一顿饭,那饭着实难以下咽,于是沈一白发誓,自己要是要钱了,天天吃好的,绝对不能苦了自己。

  “大牛,这东西还是留给你媳妇吧。”

  三人放下碗筷,都不敢动。

  “你们吃,她不喜欢吃这个,没有肉她吃饭不香。”

  柳青月最近都被沈一白给养刁了,只爱吃怎么做的饭菜,要是不是自己做的他都不吃。

  “这……”

  三人都无语了。

  只能说,大牛是懂得疼媳妇的。

  三人被沈这么说,都端起碗筷吃了起来,面条是纯白色,就是普通的挂面的味道。

  但是这味道也是苦了一辈子的农村人难以吃到的美味。

  吃完早餐后,沈一白单独给小颖儿和柳青月做了可爱的猪猪馒头。

  沈一白让二老继续在房间搓冰粉,自己随着王大叔进城送货,混个脸熟。

  他们到城区的时候,一个酒楼的跑堂的站在城门前等人,见沈一白来了,立马上去。

  “你可算来了,再不来客人都要把酒楼掀翻了。”

  “路上耽搁,着实抱歉。”

  沈一白道歉道,而内心则是高兴的。

  自己这个冰粉冰冰凉凉的,最适合夏天了,尤其是在没有冰箱的古代,简直就是夏日的解暑利器。

  “不碍事,就怕你们不来。”跑堂伙计看着牛车两大桶冰粉皱眉。

  “怎么就两桶。”

  昨天的两桶冰粉,一上午就买完了,林员外家昨天还带走一桶,下午他们家还特意交代明早还需要一桶冰粉,就两桶冰粉可能不够。

  “不够吗?”沈一白问道。

  “不够。”跑堂伙计点头,“先带回去吧。”

  来到望月酒楼,其他的跑堂伙计见人来了,集体帮忙卸货。

  掌管也急忙过来,看见两桶冰粉,同样皱眉道,“怎么就两桶。”

  “你还能再送三桶冰粉过来吗?”掌管说道。

  “可以,吧。”沈一白不怎么确定的说道。

  “只是要到下午才能送过来。”

  他也不知道家里的周家二来搓好冰粉没。

  “那好,下午你一定要准时送来。”掌管这才笑眯眯的说道。

  王大叔看着沈一白的冰粉如此受欢迎,心中不禁感慨,大牛可厉害,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胆小怕事懦弱无能。

  由于冰粉是需要下午送过来,于是沈一白让王大叔去城门口等着,他想去买些香料,捣鼓其他的美食试一试。

  他前往药店的途中,路过之前的被赶出来的喜来酒楼,冷冷清清的,立马人都没有。

  喜来酒楼掌管对着跑堂伙计进行严厉的批斗大会。

  看到这里,沈一白不禁唏嘘,毕竟这个喜来酒楼的规模可比忘月酒楼大多了。

  但是看到他们这么冷清,这也不关自己什么事,看了个热闹就离开了。

  他买了一些八角,香叶,橙皮等用来做菜的药材就离开了。

  等他来到城门口时,王大叔的牛车坐满了回乡的同村人。

  其中就包括从学院休沐回家的沈耀祖。

  “牛车可不是谁都坐的起的。”沈耀祖见沈一白要上牛车,鄙夷的嘲笑道。

  众人都对此投来厌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