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狂症】
前不久的一场葬礼,商界人士纷纷出席。
而随着霍震风的离世,谢一粟搬回了月湖。
“那以后就没事了?折腾,还不如把宋濂城绑过来打一顿。”
“谢一粟,你是不是不看财经新闻?”
“我为什么要看财经新闻?”
滨城一家公司背后真正的控股人浮出水面,霍斯恒一直有两手准备。
谢一粟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想他确实有必要恶补一些金融知识。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香香甜甜的爆米花厂,身上担子重得很。
“至于宋濂城我想办法礼尚往来一下。”
谢一粟想着他嘴里的这个礼尚往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霍斯恒实在是很忙,他想贤内助总是要发挥一下作用。
于是在一个闲来无事的周末,谢一粟叫上周崇去了宋濂城的豪宅。
周崇带了好几个保镖问他要做到哪一步?他自后备箱中拿出一根棒球棍,“不用,你们就站在旁边烘托一下气氛。”
宋家今日像是有客,院子中有好些豪车,谢一粟跳上引擎盖一辆接一辆,把挡风玻璃砸了个精光。
整个别墅区响彻起不绝于耳的警报声,保安赶来的时候,周崇带着的人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宋濂城就这样打开门看他在院子里发疯,并未喝止。
他砸累了,长呼一口气跳下来。
“怪不得霍希说你脑子不正常,账单我会发给霍斯恒。”
棒球棍竖在宋濂城的眼前,“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以后离霍斯恒远点,听见没?”
宋濂城忽地笑起来,“你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那你怎么不担心一下宋蔓枝?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你那个宝贝妹妹在哪里?”
听到谢一粟的这句话后,宋濂城脸色突变,鹰一样的眼直视着谢一粟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厉声警告:“我劝你别找死。”
谢一粟对着他歪了歪头,笑得很灿烂。
电话中的妹妹在香港散心,问道哥哥出了什么事。宋濂城确认再三才挂了电话,他不知道这个玩笑有什么意义。
“宋濂城,记住刚刚那种感觉。”
谢一粟留下这句话后拎着棒球棍大摇大摆走了。
霍斯恒在下班前收到了周崇发来的视频,视频名字叫“绿巨人”。他以为又是什么搞笑视频,刚想说周崇无不无聊,没想到点开以后看到了躁狂症在砸车。
晚上谢一粟躺在他怀里装可怜,举着手喊疼,“我今天在爆米花厂干了半天的活,你给我揉揉……”
只不过揉到最后揉得就不是手了。
迷迷糊糊之际,霍斯恒说明天宁蔚要来月湖做客,谢一粟打着哈欠说:“哦…你让他带着拳击教练一块儿来…”
说来也是凑巧,那日杨峥送他回酒店的照片被媒体爆出,而宁蔚解释说照片上的人是他的拳击教练。
这世界上哪有拳击教练半夜出入酒店的,实在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蹩脚借口。
谢一粟看到报道的时候乐了半天,哪怕是这两人如今站在门外,他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又略显愧疚地给宁蔚端茶递水,悄悄对着杨峥说:“你说我上次说的话是不是挺过分的?”
杨峥看了一眼宁蔚,“应该没有我说的过分,我让他不要割腕直接跳楼。”
“有病吧你!他万一真死在滨城怎么办?你可太过分了杨教练……”
吃饭的时候周崇很疑惑,“那你们俩那时候总一块儿出去?”
因为宁蔚很喜欢上网交朋友,霍斯恒会陪着他去和网恋对象见面,经常收到要不要一起“三人行”的邀请。
一直到晚上,谢一粟悄悄问起霍斯恒关于那场自杀的真相。
“他认识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孩子叫Molly,Molly死在我马上回国前。这件事情给他的刺激很大,因为这个女孩子给了他很多活下去的勇气。”
谢一粟觉得他更可怜了。
人生这么美好,谢一粟想不通他为什么想死?总不好让他待在这里的日子孤孤单单。只能有空就带着宁蔚出去。而宁蔚玩起来的时候很疯,恰巧极对他的胃口。
例如在海里裸泳这种事,宁蔚二话不说就脱了个精光。谢一粟在旁边一边吹口哨一边解扣子,喝了酒手脚不利索解个扣子弄半天。
杨峥本来靠在车边,见这幅情形后叼着烟皱眉走过去,不顾谢一粟的咒骂声把他锁进了车里,又脱了衣服下海捞人。
美人鱼被抱上岸后靠在谢一粟身上瑟瑟发抖。
“Molly死之后,Elvis为了让我活下去,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如果我死掉他会很孤独。”
那个秘密藏在霍斯恒的记忆深处,高中的他曾经长久地站在一扇门外,等它打开。
而宁蔚在黑夜中白得发光,谢一粟抱着他颤抖的脊背,晕晕乎乎地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嗯什么秘密,你身上怎么那么滑…”
杨峥又下车把那条滑不溜秋试图挣扎的鱼扔到了副驾驶,“你们两个都老实点。”
他没怎么被吼过,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谢一粟凑近问他,“活着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宁蔚裹着衣服发呆,听谢一粟拍胸脯保证,只要他待在滨城的每一天都不会让他出现想死的念头。
今日又是喝得不知身在何处,霍斯恒看着后座上的两个人疑惑,“他们俩每天都这样?”
杨峥点头。
霍斯恒想:还是早点让宁蔚回伦敦。
在暖气中,谢一粟一直在喊热。
宁蔚小声问他:“一粟,做爱是什么感觉?”
开车的人望了一眼后视镜,听到谢一粟回答他,“你不是做过吗?那个谁来着?”
霍斯恒听到那个名字很吃惊,没想到宁蔚把自己的情史这么快就告诉了谢一粟。
“可是那很无聊,我想知道真正相爱的人做爱会是什么感觉,会让人想活着吗?”
谢一粟大着舌头说:“高潮的时候其实会想死,但这种想死和你的那种想死不太一样,懂不懂?”
霍斯恒清清嗓试图让他闭嘴,假意和杨峥聊起快收尾的项目。
而后座上的两个醉鬼并未消停。
“我没有这种感觉,药会让我失去性欲,医生说除非我停药。”
谢一粟一下子坐起来,头撞到了车顶,他捂着脑门惊呼:“啊?你没有感觉?”
“怎么可能呢,我帮你看看……”
说罢手便伸向了身旁的人。
在一记急刹中,只听车前两个人同时沉着气喊了一声:“谢一粟!”
回到家的人在床上又小死了一回。
他睡得很熟。
霍斯恒看着他想起搬回来的第一天,谢一粟躺在月湖的床上打滚说回家真好,在工作室听着蒋舟打呼噜他整夜睡不着,小辉点的外卖毫无新意他又吃得想吐。
而霍斯恒就那样看着埋在枕头上的人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钟,非常突兀地说了一句我好爱你。
日后谢一粟回想起来时,这句“我好爱你”降临在一个毫不浪漫的午后,而他当时骂了他一句,“神经病啊…”
“霍斯恒,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他摇头,“每次你这样不停说话的时候,我就只想吻你。”
就像第一次见面,在那间悬崖餐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