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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如此优柔寡断, 会让咱们怀疑所信仰的王是否有勇气。”

  开口的人便是三眼魔族的首领花青,花青抬着下巴,大有一副要逼宫的架势。

  “不过区区仙族, 殿下有何顾虑,若是殿下不敢, 花青愿打头阵……”花青干脆连礼都懒得行了, 姿态傲慢, 眼底写满了不屑。

  “区区仙族, 阁下好大的口气。”

  众人闻声,纷纷朝殿门口看去,只见一紫衫男子缓步而来, 花青眯起了眼,对于叶浔宫里这位他自然有所耳闻, 如今看来果真是个花瓶, 叶浔为了一个花瓶才有所顾虑。

  沈约走到花青身边站定,“不止阁下攻打仙族有几成把握?”

  花青轻蔑地笑笑, “十成。”

  沈约乐了,到底谁给他的勇气。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阁下如此自信, 不止对我六大仙门可有了解?”

  “鼠蚁之辈。”花青道。

  魔族素来以体质强悍为傲,眼前这人看着弱不禁风, 一只手就能捏死。

  沈约笑了,继续道:“红衣教乃新兴仙门,区区几年时间便跃居第一仙门, 百万教众, 招术神秘,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听说前些日子东方教主一锅端了魔族卧底,不知那些人救出来了没?”

  花青脸色一白,这个红衣教的确过于神秘,他派去打探的人一个也没能回来,至今只知道东方教主是个女娃娃,叫做慕枝儿,这还是仙族召开大会,被墨枝山的人扒出来的。

  其他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探出来。

  “墨枝山万年基业,掌门叶飞鸿被誉为新兴第一人,不过三百年的时候便能重建墨枝山,规模更甚……你打得过吗?且不提师兄,你甚至打不赢我。”

  沈约嗤笑一声,那花青满脸不服,沈约上前,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时迟那时快,沈约一个过肩摔,那花青就躺在地上了,眨着两只大眼睛,傻了吧唧,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浔坐在上面虎躯一震,突然就想起了当年他被离江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刻了。

  花青一脸懵逼,面上有些挂不住,爬起来又朝着沈约冲过去,结果再次被摁在地上摩擦。

  “哈哈哈”

  旁边的魔族都不厚道的笑了,花青平时过分嚣张,结果被打得这么惨。

  花青站起身来,脸上有些狠厉,掌上萦绕着魔气,凝聚成拳朝着沈约打去。

  “放肆。”

  叶浔见状不妙,单论体术在场的估计都打不过沈约,但要动用魔气,沈约可不是他的对手。

  叶浔的魔气比花青快得多,在半空中拦住了他,沈约则手持一柄权杖,面前竖起一道屏障,他淡淡道:“叶浔,松开他。”

  叶浔有些急,花青虽然没什么脑子,但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叶浔。”

  叶浔松开花青,花青的拳头迎着沈约冲去,叶浔攥紧了拳头。

  却见那黑色铁拳砸在屏障上,屏障纹丝不动。

  花青愣住了,他的铁拳在整个魔族都是有名的,怎么会打不破。

  在他愣神之际,一柄冰冷的手木仓抵在他脑门上,“花青将军可破得了?”

  他移开手木仓,指尖飞转朝地面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大的洞出现在众人眼前,殿内地板木屑纷飞,周围甚至有灼烧的黑色痕迹。

  花青被吓出一身冷汗,这玩意儿要是用在脑袋上,怕是要脑浆子都爆出来了。

  “术之冰。”沈约薄唇轻启。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短棍,在空中耍了一番,竖起唰地一下便成了一柄权杖,生生加了肃穆之感。

  得亏他逼着古娜啦把咒语改了,真要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她们那些羞耻的咒语,他干脆别混了。

  整座大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满了冰霜,花青离得最近,眉毛上都结出了冰霜。

  沈约倒吸一口冷气,真他*冷,魔族人体质的确强悍,自己都快冻死了,这傻蛋花青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

  “术之火。”

  不知哪里窜出来的火苗,烧穿了花青的眉毛,大殿结的冰霜也渐渐被融化,化成水珠滴落在诸位的脑门上。

  眼看着大火愈烧愈旺,沈约打了个响指,大火迅速熄灭。

  “阁下觉得如何?清北与魔仙城虽非传统仙门,其实力不容小觑,弟子遍布仙族、人族、妖族,若师门有难,不知人族是否会出手救援,想必不会和某白眼狼一样。”

  沈约看了叶浔一眼,似乎已有所指,叶浔在某方面也算是墨枝山弟子了,真要攻打仙族,可不就是白眼狼。

  叶浔尴尬地笑笑,不敢说话。

  “再者天宫,有一句话叫‘神女说你三更死,谁敢留你过五更。’想必就不用在下介绍了吧。”

  天宫虽然是一群算命的,但那嘴像开了光一样。

  “其六,青山派,单凭三个人能立足六大仙门,反正墨枝山是不敢招惹。”

  沈约每说一句话,花青的脸就白几分,其他大臣也开始窃窃私语。

  不得不感叹一声——这该死的奇葩仙门。

  若是平常的仙门再难攻也不是事,越是奇葩越是难打,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招术。

  沈约清了清嗓子,“这只是第一点,暂且不提你们能不能攻下来,即便是攻下来,魔族定然耗损严重,而此时人族与妖族,谁会放过这大好的时机。”

  “唇、亡、齿、寒!”

  沈约说完最后一句,露出一个笑容。仙魔人妖四族现在只是维持着一个基本的平衡,谁也不敢先动手,都在观望,先动手的那个肯定要遭殃。

  这三眼魔族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实在是替叶浔头疼。

  果然晚间叶浔回来的时候,面色轻松,想必是已经解决了。

  【他是你的。】

  【你的。】

  沈约眉头紧皱,被那道声音吵得思绪烦躁,头痛欲裂,执笔的手一顿,纸上多了一个污点。

  千里之外某处,面纱遮面,透过面纱依稀可以看出女子在念叨些什么,手中拿着一只木偶,木偶似是痛苦地捂着脑袋。

  “怎么了?”

  叶浔急忙放下手中的书本,沈约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事,这几日那道声音愈发频繁,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沈约放下笔去看面前的画像,男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只可惜眼角处有一颗污点,可那污点反倒像故意点上去的一颗痣一般,为画上人减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温柔。

  区区污点,沈约却脸色一白,正打算把这幅作废的画丢掉时,一只手却接了过去。

  “画得真好啊。”叶浔夸赞道。

  忽而话锋一转淡淡道:“画了三百年了吧。”

  沈约身体僵在原地,讪笑一声。

  叶浔的气场却突然变了,敛起了笑容,抓着画的手微微使劲揉碎了一只角,怒道:“本王到底哪里不够好,叫你还念着他。”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沈约努力压着心底的恐慌,面色平静道。

  “你还在骗我。”

  叶浔一拍桌子,桌子从中断裂成两半,木屑翻飞,灰尘迷眼间沈约看到了叶浔暴怒的双眼。

  叶浔按住他的肩膀,吼道:“他到底是谁?让你念念不忘三百年。”

  “我……”

  叶浔见他要狡辩,又道:“从来不让外人进的密室,谁能想到里面只是放着满墙的画像。”

  叶浔闭了闭眼,当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到底为什么闲不住的沈约能在密室里一坐就是一天,为什么那间密室连自己和慕枝儿都不允许进去。

  他怀着好奇,吞下了喜洋洋的变小药水,挂在沈约的衣角上跟了进去。

  满墙的画像,有的落款还是在三百年前。

  画上人装扮各一,可每一张脸都是一样的,温柔含笑,静静地站在画中。

  单看线条流畅,足以见作画人的熟悉程度。

  每一幅画都是他叶浔的脸,可没一幅是他。

  他和那人长得很像,甚至是一模一样,只是那人的眼角比他多了一颗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差别。

  沈约垂着头,瞳孔骤缩,叶浔怎么会发现……

  “是万极被灭的那天……”

  沈约突然想起来,本该去买酒的人,原来是偷跟着自己进了密室吗?怪不得却两手空空,没有酒坛。

  “既然你在密室,为何万仙盟问的时候你不说。”

  沈约抬头,他一直都不明白叶浔为什么要认罪,为什么咬死不说出行踪。

  叶浔嗤笑,笑容有些苍白无力。

  “从一开始,本王就只是替身,怪不得你会看上区区一个普通弟子,怪不得清理门户时你眼睛都不眨一下。怪我太天真,竟真的相信你会喜欢我。”

  叶浔说着说着就笑了,为什么咬死不说,他说出来,万仙盟势必会追查到底,沈约的密室势必会曝光,天下人都会知道他叶浔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山鸡焉与凤凰配?这可是你的好哥哥特意来警告我的。”

  叶浔苦笑一番,原来墨枝山的人都看不上他。

  小小的墨枝山弟子,资质平平,如何与高高在上的沈仙尊相配。

  他害怕,害怕沈约真的会把他踹下来,他事事都依着沈约,尽心尽力对他好,可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怎么会,我哥不会说那种话的。”

  “叶浔……”沈约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叶浔会顶着这样的压力,他认真道:“我真的从未把你当作替身,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一样的。”

  叶浔扯了扯嘴角,“是啊,我怎么敢跟沈仙尊的白月光比。”

  那个人面色柔和,想必一定是个温柔有趣的人,能讨得大家欢喜。怎么会和自己这种不会说笑、面色冰冷、生性无趣的普通弟子一样。

  “不是……”沈约起身把他拉进怀里,“从前是你,现在是你,未来依旧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

  叶浔推开他,指着画像,“你敢说你从未对他动心?”

  沈约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又不想再瞒他。

  “是,我承认,但那只不过是年少时的仰慕。”

  叶浔苦笑一声,“我就知道,爱而不得后退而求其次。”

  “不是”沈约简直要抓狂,这孩子到底为什么这么固执,“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要走几个月的路,来一个我不熟悉的魔族。”

  “因为你想要看到这张脸,你需要一个替身。”

  “叶浔……”沈约无奈,能不能不要过分脑补。

  叶浔却被这声喊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怒道:“你口口声声喊着叶浔,你分得清是在叫谁吗?”

  那个男人也叫叶浔,这简直是让他无法忍受。

  “他到底是谁?到底哪里好,你现在都忘不了他。”叶浔拳头紧握,简直要把那副画揉碎。

  “叶……我……这幅画我画的是你。”

  “本王眼角可没那颗痣。”

  “那是不小心落下的污点。”

  “真是巧啊。”叶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继而冷声道:“巧舌如簧。”

  叶浔步步逼近,沈约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搅得他头痛欲裂。

  突然叶浔钳住沈约的肩膀,眼神深处似乎是有火苗在闪烁着,他手边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金色手铐,一头锁在了床头的柱子上,另一头握着沈约的手腕欲锁上去。

  朦胧间沈约看着那手铐上的纹路,忍不住捂脸,这玩意儿该死的眼熟,本来是书里给阮清用的,不曾想居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你的。】

  【把他锁起来,他就是你的。】

  沈约眼底闪过一抹暗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把叶浔摁在了床边,夺走了他手中的镣铐,只听“咔嚓”一声,叶浔被锁在床边。

  叶浔:“……”

  冰凉的手指抚上叶浔的脸,仿佛被人夺舍了一般,晃眼间,叶浔差点就要以为他面前的人是沈倦。

  叶浔还在不断地扯着手上的镣铐,居然该死的结实,抬头对上沈约的笑容,顿时觉得心底毛毛的,整个人仿佛笼罩于寒冰之内。

  “你、你、你放开本王。”叶浔下意识想逃离他的手。

  但沈约听到这话却眼神一变,直接捏着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想离开我?”

  “那怎么可以。”

  “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我吗?”他突然生气,表情变化无常,却又带着些无辜。

  手指在他脸上摩擦,叶浔大气都不敢出,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沈约不知发什么疯,直接咬在了他脖颈间。

  嘶——叶浔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到那处血液流失。

  血腥味刺激着鼻翼,喉齿间尽是铁锈味,沈约猛地惊醒。

  他使劲按着自己的眉心处,手指在嘴角擦下一丝血迹,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

  再看叶浔脖颈处的牙印,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叶浔捂着被咬的地方,好在只是咬破了些皮,他急忙拿出钥匙打开了手上的镣铐。

  “本本本、本王……”

  沈约按按太阳穴坐回桌前,似乎是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叶浔转了转手腕,眼神一瞥见他恢复,“本王……画像的事……”话未说完,他就看到沈约淡淡地撇过来,立马改口道:“画像的事回头再说。”

  说着他拔腿就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步伐和平时一样,但难免有些同手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