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就是玩玩而已

  外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 叶浔竟是已经和老鸨吵起来了。

  老鸨画着大浓艳妆,插着腰,“你要紫衣姑娘, 我这不都是吗?”

  叶浔被她这番架势吓了一跳,他哪儿见过这场面, 要不是罗盘指示阿紫就在这里, 他怎么也不会踏足这地方的, 鼻头微动, 空气中的脂粉味儿还有些浓烈,令他不太舒服。

  他努力解释道:“是带着面纱的紫衣姑娘。”

  老鸨哼了一声,“那我让姑娘们带上面纱。”

  “不是不是”叶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她额间还有一条银链,头发是这样的。”他比划了半天, 越说越不清楚。

  “我说公子啊, 你来找人总得知道人长什么样吧。”老鸨简直是被气得没脾气了,哪有人上来就说要找紫衣姑娘的, 连个模样都不知道。

  沈约躲在二楼门后面,都快笑岔气了,这孩子发囧尴尬的样子,这也太可爱了叭。

  沈约回去拍了拍手示意白帐后的姑娘停下来, 姑娘舒了一口气转了转手腕,可累死她了。

  这人简直有毛病, 天天来,来了也不干别的,就让她弹琴, 还不点别人, 就点她, 说什么她弹得曲子有灵魂,弹了好几天,手都酸了。

  她卖身不卖艺啊,愣是给逼成了清馆儿。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脑子有病。

  沈约丢给她一块灵石,“你去给我找身紫衣服,再找几个小倌儿来。”

  姑娘嫌弃地看了看那灵石,太抠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抠搜的客人。

  沈约看出了她的犹豫,一咬牙,又拿出了一块,姑娘好像还是不太满意,他狠了狠心干脆又拿出两块放在桌子上。

  不管了,今天他就要把南宫齐白石这个马甲扼杀了,省得叶浔老惦记。

  姑娘要去拿,沈约手一捞把那几块灵石又收了回来,姑娘翻了个白眼,沈约这才意识到什么,尬笑几声,一狠心把灵石送了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她收进了袖中。

  心痛!他的宝贝们!

  叶浔与老鸨实在是无法争辩,干脆拿了些灵石给她,自己亲自找。

  按照罗盘的指引他很快就来到了二楼沈约那个房间,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要见到阿紫了,到时候他应该说什么?又万一罗盘找错了怎么办?

  正要进去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他怎么能和你比,你可是我的小宝贝。”

  叶浔推门的手一顿,是阿紫的声音没错了,那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屋内又传来一道男子娇媚的声音,似是有些不悦,“他不是喜欢你吗?还送了你那么多东西。”

  那声音把叶浔都恶心到了,嗲里嗲气的,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嗲,还会撒娇。

  “我跟他就是玩玩而已,闷葫芦一样,还不会撒娇,又丑又穷,就算是沈约首徒又如何。我最爱的还是你。”

  那男人冷哼了一声,软着声音娇嗔道:“你跟每个人都这么说吧。”

  “我……”沈约话未出口,门砰一下被推开了,叶浔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倒像是来抓奸的一样,不,他本来就是来抓奸的。

  “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叶浔满脸怒气,他是性格不好,也不会说话,但如果不喜欢的话能不能不要一直晾着他。

  沈约惊呼一声,起身想要解释,刚抓住他的衣袍,叶浔手中的剑忽然召来,一下子斩断了那块袖子,“你我情谊就此断开,犹如此袖。”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

  沈约怔怔地看着那半截袖子,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却心底如此烦闷。

  “公子,他性格这么不好,倒不如奴家……”那位妖媚的男人半敞着衣襟,扭着腰挪过来想缠上沈约。

  沈约一挥衣袖甩开了他,冷声道:“滚开,你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手掌虚抓,将自己原来的衣袍从架子上拿下,迅速换上外衣,下了楼。

  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散了,天色有些发闷,风把树叶刮得哗哗作响,尘土飞扬,沙子迷了眼睛,眼泪一下子就不争气的下来了。

  他废了那么些心思,就只得了个“又丑又穷”,还真是可笑。

  豆大的雨滴打落在肩头,混合着泪水滑落脸颊,发丝都被打湿了,黏在脸上,看着狼狈极了。

  忽然一把雨伞出现在视野中,替他遮住了那些风雨。

  “师尊……”他转过身来撞到那人身上。

  “我在。”

  “好了好了,瞧你衣服都湿了。”沈约轻轻搂住他,轻声安慰道。

  心底暗暗道了一句抱歉,终究还是他欺骗了叶浔的感情,是他不好。以后为师定会为你寻一位漂亮的仙女做老婆,自己不合适,阿紫也不合适。

  这该死的孽缘早该断了,总不能一直拖下去,拖到断不了。

  心底的愧疚疯一般滋长,欺骗感情,罪该万死!

  客栈内,沈约端来一碗姜汤给他,晾凉后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叶浔后移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自己来吧。”随后接过沈约手里的勺子。

  雨后天气转凉,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喝的实在是舒爽,叶浔喝完才发现沈约一直在盯着他,瞬间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突然想起刚刚沈约好像用的是左手,从见到他到现在他好像都没用过右手,就连撑伞也用的是左手,“师尊,你的手……”

  顺着叶浔的视线挪过去,沈约的胳膊缩了一下,倒是能动了,但还不怎么能拿重东西。

  “那天和别人打架受了点小伤……”

  “小伤?”叶浔突然炸毛,“肩膀都被穿透了还叫小伤?”

  纱布揭下来后那般触目惊心,他鼻头一酸就有些难受,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沈约受那么重的伤。

  “好了。”沈约把他按回座位,嘴角轻笑,“大不了我以后注意一些。”

  叶浔还是死死盯着那只手,这倒叫沈约有些不自在了,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不再看他。

  忽然叶浔问道:“师尊,你觉得夺舍一事是否真的会存在,我怀疑阿紫被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