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房间，才发现床上竟然还有花瓣。
沈云书目光落在房间内的一张双人沙发上，思考着自己跟余业的体型谁能睡得下。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谁也睡不下，自己一八零的身高只能窝进去半个身子，余业比他还高小半个头，就算身体对折一百八十度也塞不进去。
余业见他面露迟疑，指着床下的地板说：“沈教授要是介意，我可以打地铺，反正屋里暖气足，睡一晚上应该不会感冒，顶多浑身酸痛。”
他都这么说了，沈云书怎么可能让他睡地上。
“床很大，一起睡吧。”他装作不在意地说。
幸好床够大，酒店像是担心不够小情侣折腾似的，定做的大圆床躺三个成年人也不成问题。
正在收拾行李的余业勾唇笑了起来，他起身将手里的一次性浴巾递给沈云书。
“沈教授先去洗吧，我收拾一下房间。”
沈云书点头。
等他洗完澡出来，床上的玫瑰花已经打扫干净了，余业正在给被子套被罩。
“被子有点小，我刚给前台打电话要了床被子，这样咱俩晚上就不用打架抢被子了。”余业扭头说。
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听得沈云书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就不该心软让他上床睡。
“哗啦啦——”
沈云书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睡意全无。
不多时，浴室门开了，余业带着一身水汽走到床边。
身边的位置塌陷下去，沈云书闭着眼睛，睫毛下意识颤动了两下。
两人躺在床上，中间还空着一个人的距离。
自从有记忆以来，沈云书就没跟人同睡过一张床，这是第一次。身边人的气息源源不断涌过来，在黑暗的环境下放大数倍，让人想忽略都难。
“沈教授，睡了吗？”余业突然开口。
沈云书闭着眼睛：“嗯。”
余业翻身侧对着他：“聊会天吧，沈教授你有秘密吗？我们互相交换一个秘密怎么样？”
沈云书：“不怎么样。”
余业又问：“沈教授，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沈云书：“没有。”
“我高三的时候喜欢上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哥哥，就用s代替他的名字吧。”余业自顾自说，“s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当然也很优秀。”
“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当时他在工作，背挺得很直，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像音符一样动听，然后我走过去跟他打了招呼，问了他的名字。”
“后来我花了整个高三的时间，把他变成了我的男朋友，但他却在我最开心的时候丢下我消失了。”
沈云书默默攥紧被角。
原来他梦里叫的哥哥，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
“沈教授，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
“沈教授，你的秘密呢？”
“我没有秘密，睡了，晚安。”
“晚安。”
当初为什么离开，现在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余业盯着眼前人的侧脸，许久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
“余业，醒醒。”沈云书推了下还在睡熟中的人。
“嗯？”余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几点了？”
沈云书：“七点半，比赛还有一个半小时开始，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余业猛地睁开双眼：“已经这么晚了吗？”
去比赛现场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沈云书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余业捧着电脑观看去年比赛视频，不时偏头看一眼后脑勺上写满了别烦我的沈云书。
赛场外人山人海，沈云书跟余业在人群中找了会儿，才发现站在牌子下奋力朝他们挥手的田雨彤。
田雨彤：“可算来了，再晚十分钟就赶不上进场了。”
沈云书：“抱歉，路上堵车了。”
刘付瞥他跟余业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走吧，可以进去候场了。”
这次比赛一共有220所高校参加，近3000名学生报名，再加上领队老师，候场区坐满了人，一眼望去乌泱泱看不到头。
赛场共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赛区、由于人数太多分三批完成初赛。
候场时刘付被叫去抽签，手气差的抽到了第一批参赛队伍。
“怎么办，我好紧张啊。”陈雪瑶捏着魏萌手指，紧张得说话声都有些颤抖，“萌萌你都不紧张的吗？”
“别紧张，你把它当做平时训练对待，就不会那么紧张了。”魏萌安抚道。
其实她也有点紧张，但她如果表现出来，陈雪瑶估计更怵了。
不止她们，来参赛的十二名学生，除了余业就没有一个不紧张的。
距离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张宇明紧张的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
“田老师，我想上厕所……”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田雨彤担心地问。
张宇明摇头，他看了眼挂在赛场正中央的大钟，哆嗦道：“我紧张……”
田雨彤听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沈老师、刘教授，张宇明赛前应激了！”她绕到队伍另一侧说。
“当——当——当——”
赛场大钟响起，机械的电子音提醒大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一群人心里咯噔一声。
张宇明是a组队员，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上台比赛。
“只能把魏萌调进a组了。”沈云书沉声说。
b组队员：“那我们b组少一个人，还怎么参加比赛啊。”
本来b组实力就不强，还走了一个最厉害的，现在别说前十强，就是五十强也够呛能进去了。
“我还可以继续参加比赛。”张宇明白着一张脸说，“只要不让我待在a组。”
a组他最弱，想到比赛中自己会拖队伍的后腿，紧张到心跳都要停了。
徐阳皱眉：“张宇明同学，你别勉强自己。”
张宇明：“徐老师，我没问题的。”
“比赛马上开始了，就这样安排吧，魏萌去a组，张宇明下来换到b组。”刘付开口道。
沈云书不动声色瞥刘付一眼。
魏萌是刘付手下的学生，他知道刘付在打什么算盘，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各位参赛选手，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请第一批参赛队伍上台做准备。”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沈教授，可以拥抱一下吸吸欧气吗？”上场前，一名大四男生鼓起勇气说。
其他人纷纷愣了下，反应过来立马把沈云书围了起来。
“过分，竟然趁火打劫，我也要！”
“我也！沈教授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就是，要抱一起抱！”
“刘教授跟田老师、徐老师也一起来啊。”
于是从一个人的拥抱，变成了众人抱在一起加油打气。
“加油加油！云大必胜！”
八点五十五分，一百多支队伍各就各位，准备开始进行团队赛。
全国大赛的比赛规则只有一个，队内六个人以接力的形式，共用一台电脑，使用C或C++、Python和Java中的其中一种编写程序，解决8到12个挑战性算法问题。
率先完成挑战，并通过电脑核实无误的队伍进入复赛，失败者淘汰。
“当——当——当——”
钟声再次响起，比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