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之地,岩浆四溢,黑色浓烟冲向天空。
“小祖宗!快下来。”一位大婶说着,手还不停打着大势,急得上下摇摆。
“大婶啊,你别着急啊,我只是在思考人生。”楚瑜正坐在屋檐上发呆。
她头上戴着深蓝色的蝴蝶发贴,魔族以黑为尊,襦裙也是同款色系,像是幽深的紫铜,反正魔族人以深色为主,都这么穿。
但她不喜欢这个颜色,记忆中应该有更加轻盈的色彩。
“思考人生,你也要下来思考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办。”大婶用手捂着额头,焦急道:“万一主上发现,我们又要被惩罚一顿了。”
她说成这样,楚瑜又不能不顾别人死活。
落在地上,兴致缺缺地说道:“我就是好奇外面是什么样子。”
现在的魔族在唐九的干预下,分成了两派,一派依旧伺机而动要出去,一派决定安定下来,大婶就是后者。
她阴阳怪气地鄙夷道:“这外面有什么好的,有我们魔族有魔鬼椒,她们人族有吗?”
......
有些东西还不如没有。
将火辣辣的回忆从脑袋里甩走。
楚瑜手指着红云遮盖的天空,“我记得天空明明不是这样的。”
大婶问道:“那是什么样的。”
她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大婶无奈道:“好啦,主子不会让你出去。你今天也出魔宫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主子又要生气了。”
听见她说自己姐姐,楚瑜梗着脖子,无奈地吐舌。
她该回去了。
不然又要吃一嘴的冰碴子。
魔宫内部,助手汇报着楚瑜又干了许多坏事,左右都是些弄得别人鸡飞狗跳的事情。
唐九听完没什么动静,反而签了一份山头地产转让的契子。
.....
助的满脸复杂,唐九不解地问道:“怎么。”
助手赶紧摇摇头,“没事。”
内心吐槽,好家伙,就是你推波助澜,打造出魔族一霸。
屋外忽而传来一丝轻微的动静,唐九放下手中的事情,从位子上起身,朝屋外走去。
楚瑜怀里揣着一包糖炒板栗。
她虽然爱吃,但饭量比较少,那一包,半天才吃几个。
看见唐九,瞬间心虚地喊道:“姐。”
“今天又在外面待那么久,有什么好玩的不能买回家里吗?”唐九站在她必经之路上淡淡地问道。
楚瑜心虚地点头,背后的手攥紧,“下次一定。”
小狐狸撒谎敷衍可厉害了,唐九心里清楚,只是走过去,学着顾清辞那样,牵起她的手。
冰凉的感觉,吓得楚瑜浑身的毛都要炸开,她赶紧投降,“姐,你先别生气。”
唐九迟钝两分后,不明白为什么相同的举措,顾清辞做那么自然,而自己却会吓着楚瑜,目光淡淡地看过去。
“最近你一直往外面跑。”唐九走近她说道,“我让人给你买了很多东西”
楚瑜好奇地问道:“什么啊。”
“玩偶、妖兽、魔石。”
楚瑜无奈地提起嘴角,“姐姐你别操心嘛,我想要什么自己会去买的。”
“可是。”
“你好像在找什么。”唐九目露迷茫。
“没有。”楚瑜尬笑。
“真的吗?”唐九不信。
“嗯。”楚瑜点点头
她都这么说了,唐九叹气侧身,楚瑜一溜烟就又跑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她默默叹了口气。
夜晚,楚瑜趴在自己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
白日的大婶忽而出现在她房间门口。
楚瑜从床上抬起头,“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晚上回去不小心踩到岩浆怎么办。”
大婶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你这个小淘气不省心。”
她从包裹里掏出些长卷,白色的纸卷在一起,被黑色丝线绑好。
大婶从中取出一卷,她一摊开,,只见烟雨蒙蒙,高塔伫立,沿边的杨柳轻柔。
楚瑜趴在面前,细细观看,手掌抚摸,“这是什么。”
“你不是好奇外面什么样子的吗?”大婶继续说道:“我给你找来的啊,你可收好了。”
“这就是外面吗?”
“是啊,我给跑外勤的小周打好了关系,她才卖给我呢。”
看见这个,楚瑜这些年的违和终于好了一些,她对大婶露出灿烂地笑容,“大婶,你真好。”
大婶见她开心起来,欣慰地笑道:“小祖宗,你少爬到屋檐上去,就是对我们最好的谢谢。”
楚瑜又是笑笑,找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地方,然后把画收藏起来。
大婶忽而想起来,她不解地问道:“你想要什么,主上这么宠你,不得马上给你弄过来,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
楚瑜失落地低头。
“这是怎么了。”大婶又问道。
“她不会知道的。”楚瑜委屈巴巴地说道。
她自己也尝试过,可唐九很奇怪,感情迟钝。
不过再怎么努力,也猜不到楚瑜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你就不能告诉她吗?”大婶又问,“你们是姐妹,主子肯定是宠着你的。”
楚瑜沉默一会,慢慢地说道:“好啦,不想麻烦她。”
大婶不同意,“你要是愿意和你姐交流,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这事能怪她吗?楚瑜不服,只能含糊一声把事情带过去了。
屏风外,唐九将一幕被尽收眼底。
原来最近楚瑜安静不下来,是好奇外面的模样。。
为什么老婆子都知道楚瑜想要什么,而她却看不出来。
她面露不解,又想到楚瑜刚清除记忆醒来,正好魔族叛乱。
她只是惯用的手法,略过楚瑜,将泛着冷光长剑刺入叛乱者的胸前。
温热的血溢了出来,她眼神未动,覆灭全军。
再一转头,楚瑜净白的脸上已经染上了血。
正恐惧地看着她。
她对人命习以为常的冷漠。
但没想到会被楚瑜看见。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如果第一次见面更加温情一点,楚瑜就不会那么怕她。
这些年,始终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就像有一块透明的纱布,只要捅破,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可以飞跃。
她却怎么样都做不到。
偶尔她会去思考顾清辞的处理方法,她渐渐地想到几千年前,自己刚刚二十出头的时候,对事物的期盼不是如今的心灰意冷。
一定也懂得怎么让女孩子开心。
为什么会是现在的自己呢。
唐九低头,袖子跟随她的动作轻柔的摇摆。
在屋外踌躇一阵,还是选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