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最近心情不怎么好，不用猜也知是因为陈笑笑。
陈笑笑前段时间出差，苏言清净了不少，但自从她回来，两家公司还在合作期，陈笑笑作为甲方，几乎是入驻在苏言工作的地方了。
好在，同学还算体贴，知道她真的不喜欢陈笑笑，扛着陈笑笑施加给他的压力，还是给苏言换到其他项目组了。
不过，抬头不见低头见，陈笑笑几乎每天都胡出现在苏言视线中几次，膈应的苏言直接室内戴起大墨镜，以此阻挡几分陈笑所带来的视觉上的“法术攻击”。
陈笑笑也不介意，反正能看见苏言，她也挺开心的。
不过，苏言也有躲不开的时候，比如等电梯时。
站在苏言身边，看着她那张近乎完美的侧脸，陈笑笑无比痴迷：
“阿言，你长的真好看。”
她从不掩藏自己对苏言的感情，包括上学时，她做的那些事。
苏言知道后找她对峙，她也毫不犹豫的承认。
陈笑笑对自己的认知特别准确，一点病态，但要守法，也要敢作敢当，就像她对苏言的感情。
苏言睨了她一眼，冷冰冰的回应：“好不好看，管你什么事。”
陈笑笑笑的就像脸上开了朵花：“可以让我赏心悦目啊。”
苏言被她弄得烦躁，收回目光，冷声冷语道：“美瞎你。”
陈笑笑兴奋“好啊好啊~”
旁边的同学：“……”
ε=(´ο｀*)))唉
这种幼稚的斗嘴，从大学到现在，他都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说实话，他挺佩服陈笑笑的，被厌恶这么多年，还能一如既往的坚持，难怪能在事业上有所成就。
心里感叹着，电梯到了，同学赶紧招呼俩人进去。
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电梯缓缓上升，陈笑笑突然看见苏言手上戴的钻戒。
苏言的手很好看，修长匀称，指甲不长很是干净，被钻戒一衬托，颇有种“锦上添花”之感。
“阿言，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啊，真好看？”
陈笑笑不会生苏言的气，哪怕是苏言对她的那份冷漠，也能被她美化成“独一无二”的特别对待。
苏言不理她。
同学赶紧笑呵呵替她回答：“那是苏言跟她女朋友的情侣对戒。”
陈笑笑闻言，笑吟吟的看着苏言戴着钻戒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到同学公司所在的楼层，陈笑笑有公务在身，没再缠着苏言，跟同学谈完工作后就离开了。
结果，中午的时候，苏言刚准备去吃午饭，同学突然笑的一脸猥琐的过来了。
苏言皱眉，觉得恶心。
同学才不管她，走到她面前，把手机递过来：
“陈笑笑的朋友圈你看见没？算了，当我白问，你肯定把陈笑笑拉黑了，你看，陈笑笑一个小时前发的，她居然买了个跟你同款的钻戒，啧啧，你说说这姑娘还真是够——”
同学边说边想词汇，结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能形容陈笑笑的词汇。
说恶心吧，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有点过分了。
说痴情吧，又觉得不太准确。
“变态。”
苏言直截了当的替他形容。
她也没想到陈笑笑居然做出这种事儿。
但钻戒那么多，她想买，那是她的权利。
不过，苏言的确是被膈应到了。
这么想着，掏出手机给陈薇打了电话。
陈薇是记者，身份又特殊，各行各界的人都认识点儿，苏言想让她帮忙介绍个设计师。
量身定制的专属钻戒，正好等七夕节送给宋清瑶。
下午下班，苏言去宋清瑶兼职的奶茶店接她。
虽然跟苏言在一起后，不用担心经济方面的问题，但宋清瑶觉得自己也得保持一点经济收入，哪怕不多，也能她一点跟苏言生活在一起的底气。
苏言也没意见，她觉得宋清瑶这个想法挺好的，有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子，而且她也能宋清瑶想“保留底气”的想法。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万一两人没走到最后，宋清瑶也不至于失去生存的能力。
接到宋清瑶，苏言带她去吃火锅。
俩人正吃着，同学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在酒吧，陈笑笑也在，问她来不来。
苏言想拒绝，却听见宋清瑶小声让她去。
苏言皱眉，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苏言才奇怪的问道：“陈笑笑也在，我们去做什么？”
白天看见陈笑笑已经很烦了，晚上还要看见她，她都怕晚上梦见陈笑笑。
宋清瑶撇了下嘴，似是有点生气：
“当然是去气她啊，她上次都跑来我学校让我离开你，还经常在你公司膈应你，我们也总得报下仇嘛。”
闻言，苏言一愣，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哭笑不得了。
还以为她早就忘记之前的事了，没想到一直记恨着呢。
不过，能气到陈笑笑，苏言也很乐意。
慢悠悠吃过饭，苏言开车，两人去往酒吧。
——
同学给苏言打电话时，其实没想过她回来，他就是敷衍陈笑笑和她公司的那几个人的。
今晚小聚，算是庆祝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进展顺利，除了陈笑笑，还有项目组其他几人，都是陈笑笑公司那边的，是她的下属。
陈笑笑这个人虽然变态，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光明磊落。
她没隐瞒自己的性取向，也没隐瞒自己对苏言的感情，这一点，不止同学知道，连陈笑笑的下属们都知道。
为了讨好陈笑笑，那几个下属就撺掇同学给苏言打电话。
同学被逼无奈只好打给苏言，岂料，苏言居然真答应了。
真稀奇。
也不知道这活祖宗是不是打了什么坏心眼。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管苏言打什么坏心眼，陈笑笑都乐在其中，同学倒不担心因此得罪陈笑笑。
半个小时后，苏言带着宋清瑶姗姗来迟。
宋清瑶背着背包，苏言拎着购物袋，两人过来时，卡座里的人都愣怔了下，谁都没想过她会带宋清瑶。
愣怔过后，又觉情有可原。
落座后，宋清瑶目光似是无意的丛陈笑笑手上扫过。
这女疯子真的买了个同款钻戒。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宋清瑶拉起苏言的手，笑吟吟的看着陈笑笑，一脸纯真无害的脆生生问道：
“笑笑姐你自己买的这款钻戒吗？这个戒指是挺好看的，阿言带我去选时，我们两个一眼就看中着款。”
此话一出，包厢中几人的脸色立马尴尬起来。
她这话可太内涵了。
既秀了恩爱，又讥讽陈笑笑单身狗，只配自己买钻戒。
这话杀伤力的确大，连素来在苏言面前没黑过脸的陈笑笑，脸色都变了几变。
十几秒后，她才平复好情绪，笑道：
“阿言眼光一直好。”
宋清瑶也笑笑，没说话了。
尴尬的众人也赶紧岔开话题，包厢气氛才缓和下来。
同学掏出手机，悄悄给苏言发微信：
“我草苏言，你那小女朋友今天怎么了，她居然敢呛陈笑笑！”
上次见面时，宋清瑶还柔柔弱弱，这次战斗力十足。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吗？
“呛就呛了。”
苏言简短回复，然后没再看手机了。
而陈笑笑的下属见宋清瑶敢怼自家上司，为了讨好陈笑笑，有人倒了满满一杯啤酒推给宋清瑶：
“小妹妹，敢喝吗？”
短短六个字，语气听起来很友好，却字字藏针。
宋清瑶还没回答呢，一排哇哈哈递到了她面前：
“还有牛奶，可乐。”
是苏言。
她提着的购物袋里是好几种饮料，尤其哇哈哈，特别多，因为宋清瑶喜欢。
宋清瑶开心的接过，戳进一根吸管喝了起来。
哇哈哈出现的猝不及防，跟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各色酒水，和整个酒吧的氛围，形成了极其鲜明矛盾的对比。
陈笑笑的下属都忍不住笑了，有人阴阳怪气道：
“来酒吧喝哇哈哈，小妹妹，你还在上小学吗？”
“大学，18，姐姐，您的孩子多大了？”
眨巴着眼睛，宋清瑶语气天真，好似没听出对方的嘲讽之意。
女人：“……”
冷笑了一声，端起酒水喝了一大口，没再找宋清瑶麻烦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苏言待久的宋清瑶，俨然成了一只极具欺骗性的小狐狸。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陈笑笑的下属前赴后继锲而不舍的上来找宋清瑶麻烦，宋清瑶一一应付回去。
她长的嫩，看着像着小白兔，咬起人来，却是真的疼。
陈笑笑的下属们个个被她语言攻击的面露怒色，最后，只能不甘心的喝起了闷酒。
下属被呛，陈笑笑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却多了几分冷意。
看着面前一堆败将，宋清瑶骄傲的碰了碰苏言，邀功：
“我现在很厉害的吧。”
苏言摸摸她脑袋，觉得好笑：“厉害。”
不得不说，她这会儿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
早知道她这么骁勇善战，就早点把这小姑娘放出来膈应陈笑笑了。
一旁的同学，只觉身处修罗场，搓搓胳膊被冷气激起来的鸡皮疙瘩。
唉，这年头，老板也不好当啊。
而陈笑笑的下属们明显不死心，静了一会儿，她们互看一眼后，像是都忘记了前一刻的不快，满脸堆笑的说道：
“咱们来玩游戏吧。”
闻言，宋清瑶在苏言耳边嘀咕：“哼，她们肯定又想出什么花招了。”
苏言轻嗯一声，认同的点点头。
“一群坏人。”
宋清瑶骂道。
苏言跟着附和：“对，坏人。”
游戏开始，是最简单的惩罚游戏：
抽到大王的玩家，可以随即命令其他玩家。
第一轮游戏开始，大王是陈笑笑的下属。
下属：“红桃3玩家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宋清瑶是红桃2，苏言红桃3。
苏言毫不犹豫选择真心话，一点也不给对方可乘之机，谁知道她们有没有在扑克牌上动手脚。
陈笑笑遗憾的叹口气。
下属看看陈笑笑，又看看苏言，问道：“苏总监，你跟我家老大上学时，做过什么最难忘的事吗？”
下属问完，突然惊讶的看向宋清瑶，然后做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对不起小妹妹，我忘记你还在这儿呢。”
宋清瑶岂会不知对方的意思，挽住苏言胳膊，笑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没事啦，阿言记得我在就好。”
说完，她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苏言，眼睛亮晶晶的，声音也格外清脆：
“对吧，姐姐~”
那声姐姐叫的格外甜腻，像包了一大包棉花糖，软绵绵的，叫的苏言眸色一沉，血气瞬间上涌到头顶。
宋清瑶很少叫她姐姐，只有被逼到无力承受时，才会哼哼唧唧的喊她姐姐。
而她这样甜腻腻的叫她姐姐，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声姐姐，不止对陈笑笑产生了强大的刺激，对苏言也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眼中敛着异样的光，苏言嗯了一声，然后开始回答陈笑笑下属的问题：
“记不得。”
简短的三个字，无疑是一把捅向陈笑笑的四十米大刀。
偏偏低沉的夹杂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欲望的嗓音，却又让人无法将之联系在一起。
接二连三的重创，无疑是陈笑笑追苏言这么多年，第一次遭遇到的滑铁卢。
她的下属们见她气场越来越低，个个心惊胆战起来。
很快，第二轮游戏开始。
不知是不是运气真的太差，上一轮是苏言，这一轮成了宋清瑶。
宋清瑶选择真心话。
陈笑笑的下属祭出了大招：
“小妹妹，你跟苏总监在一起，是第一次吗？”
问这种带颜色的问题，无疑是故意挑事儿。
无论宋清瑶回答是或不是，都是被羞辱到的。
宋清瑶也没想到陈笑笑的人这么大胆，她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知如何回答。
苏言皱眉，原本还算温和的眸色，登时多了几分寒气，目光冰冷的朝那人看去，后者头皮一紧，缩了缩脖子，讪笑：
“哎呀，这不是出来玩嘛，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同学也觉察出苏言真的动怒了，也忙站出来打圆场。
而苏言已经收回目光，只是脸色上却像覆了层冰一样寒气肆意。
宋清瑶此时也冷静下来，看了看众人，回答：
“是。”
她答的坦坦荡荡，没有半点扭捏之意。
这种时刻，这种问题，越是避讳，越是扭捏，越容易得寸进尺。
回答完，宋清瑶犀利反击：
“阿姨问我这种问题，是很好奇吗？难道你和你先生时，不是第一次？”
宋清瑶不喜欢当众谈论带颜色的话题，但对方逼上家门了，她也没有忍让的道理。
那人哪儿料到宋清瑶会这么问，脸色一恼，立马道：
“胡说什么，我肯定——”
她没说完，宋清瑶已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一脸“我明白”的样子，说道：
“阿姨当时居然也是第一次啊。”
她用词很妙，一个“居然”从她嘴里说出来，犹如骂人的脏话，恶劣至极。
那人恼羞成怒，想说什么，已经被苏言打断：
“下一轮。”
接下来几轮，不知是不是怕了苏言和宋清瑶，两人都没再被命令过，变成“旁观者”的宋清瑶，可能是醉奶了，玩的越来越开，大王牌的玩家还没想到下达什么指令，她已经想到一个接一个花招了。
如果不用她“提议”的问题或花招，她就抱着她那一排哇哈哈，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姐姐/哥哥不会是玩不起吧？”
这句话的伤害性，就像对着韩国人比OK手势，没人受得了这种污蔑，只能咬牙硬着硬头皮硬撑下。
终于，大家被她玩怕了，游戏终止。
宋清瑶长长的无奈叹口气：“不玩了吗？我还没玩够呢~”
遗憾的小调调，听的众人牙痒痒。
妈的，一晚上的游戏，她就参与了一把，她玩了个P啊！
临近凌晨两点，众人纷纷离去。
苏言喝了酒，只能叫代驾。
陈笑笑没开车，同学想给她叫车，陈笑笑拒绝了。
看向苏言，她笑盈盈的问道：
“阿言，我家离这里有点远，我今晚可以住你哪儿吗？”
这家酒吧是她特地挑选的，离她家远，离苏言家近。
同学很无奈。
这都不用问也知道，苏言绝不可能同意。
何况，她那个小女朋友今晚跟吃了火箭筒一样大杀四方，人家也不可能答应。
苏言不理她。
宋清瑶很抱歉的拒绝：“阿言有洁癖。”
说完，就被苏言拽着上了车。
上了车，宋清瑶还隔着车窗，冲陈笑笑说了声不好意思。
车子很快远去，只剩下陈笑笑和同学。
同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才叹气劝陈笑笑：
“学妹啊，都这么多年了，苏言如果能喜欢你，你们早在一起了，你也别耽搁自己了。”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陈笑笑是他学妹，再加上她甲方的身份，同学真的会忍不住骂她舔狗厚脸皮。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同情苏言还是陈笑笑。
陈笑笑看着远去的车子，须臾才收回目光，随意撩了下刘海，她不甚在意道：
“我喜欢谁是我的权利，而且我不觉得把时间用在阿言身上是耽搁，那对我来说，是我们之间所产生的交集。”
她的生命中有苏言，苏言的生命中有她。
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