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瑜一边唾骂色字头上一把刀,一边想:甭说管教自己向来很严的哥哥宁亦珩,就连他父母都没碰过他一根汗毛,怎么就栽到这个只有长相看得过去的混蛋手里呢?

  李宵鸣打爽了,他打了个酒嗝,提上被宁晚瑜拽松的裤子晃晃悠悠就走,他眨眼就忘了宁晚瑜这号人。

  李宵鸣刚走出厕所,就又坐在地上睡着了。

  宁晚瑜裤子则被撕得稀烂,他眼泪还没擦干,屁股火辣辣地疼,坐在马桶上边哭边发呆。

  宁晚瑜好不容易止住眼泪,一想到自己出门没裤子穿,泪水又往下落。

  宁二少爷很难过,宁二少爷气得发抖。

  宁晚瑜怕小弟看到他这副样子,实在有点丢人,拨通宁亦珩的电话,求他哥想办法给他送条裤子——他可没好意思提自己被打屁股这事,只说他不小心被人扒了裤子,叫他哥不要声张。

  即便他如此遮遮掩掩、欲盖弥彰,但这也足够丢人了,是个人都能听出这“不小心”的言外之意。

  宁晚瑜没什么别的评论,他旁边的程淮宿反复追问,宁晚瑜光腚实在难受,他为了尽快穿上裤子,还是扭扭捏捏地透露出了李宵鸣的名字。

  程淮宿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幸灾乐祸的笑声震得宁晚瑜手机直抖。

  宁晚瑜哪能猜不出弟弟是什么心思,见男友笑了,也跟着轻轻一笑,说:“活该。”

  13

  李宵鸣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面目狰狞地推倒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宁晚瑜,一巴掌打在对方屁股上——他甚至在梦中感受到了那屁股的绝佳手感,叫李宵鸣有点儿想入非非,他一开始想入非非,梦境的主题就变成了对宁晚瑜这个内个,内个完了再这个……

  这个梦实在太过恐怖,李宵鸣身体猛地从地上弹起,额头砰的一声磕到茶几。

  他的酒彻底醒了。

  李宵鸣额头立即肿起一个大包,他再度缓缓躺下,吓得玩得正嗨的一众同事纷纷侧目。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茶几底下,同事们已经转移场地,正在KTV嗨。

  李宵鸣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

  宁晚瑜肚子里憋了一股气,他顶着宁亦珩意味深长的眼神把李宵鸣拖到这里之后,实在是觉得颜面尽失,就把火都撒在了李宵鸣身上,他尖酸刻薄地说:“哎哟,熬不住的人睡醒还得吼一声啊?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刚才睡着了啊?”

  李宵鸣想爬起身,结果又磕到脑袋,只能忍着痛,一点点从茶几底下退出去。

  一个女同事说:“难得小李醒了,来唱唱歌怎么样?”

  李宵鸣赶紧摇头:“不行不行,刚才喝多了,头疼。”

  宁晚瑜心里还有气,插嘴说:“才喝了几杯呀,不想唱就直说。”

  李宵鸣的视线落到宁晚瑜身上,他扶额问:“老板,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宁晚瑜脸一黑,没理他。

  顶头上司都这么说了,李宵鸣只好从同事那接过话筒。

  李宵鸣心情不佳,不如说他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

  李宵鸣大学期间曾是乐队的主唱,敲过架子鼓弹过吉他,也曾在音乐节唱歌引得无数观众尖叫,他本来就外貌气质不俗,现在更是深刻诠释了什么叫作人美歌甜,一首歌下来,赢得全场打call。

  当然除了宁晚瑜。

  宁晚瑜看他出尽风头,更生气了。

  一妹子激动嗷嗷嚎叫,大吼:“李宵鸣!我要娶了你!”

  李宵鸣放下话筒,说:“你关系反了吧?”

  宁晚瑜又阴阳怪气地哼哼:“……是对女人不行吧。”

  李宵鸣忍不了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李宵鸣耳朵里,李宵鸣本人是个暴脾气,如果宁晚瑜不是他的老板,他压根不会忍这么久。

  李宵鸣撸起袖子,气得头也不疼了:“你今天整我就算了,说这话什么意思?”

  宁晚瑜确实是存了心要找碴,他屁股还隐隐作痛——他有点怕李宵鸣的怪力,但众人都看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能丢了他宁二少爷的面子。

  在同事的阻拦下,李宵鸣硬是收回拳头,他揉了揉眼睛,借着KTV昏暗的灯光,记忆里路灯下的流氓和宁晚瑜的脸重叠到一处——他死死盯着宁晚瑜的脸看,下意识说:“我操,我想起来了,是你个死流——”

  宁晚瑜瞬间就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不管别人听见了多少,他赶紧飞扑过去捂李宵鸣的嘴,不让他说出后半句。

  他是gay这事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但李宵鸣要是把认错人这事抖出来,本来一约炮的小事也得被同事传成大事。

  同事们为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他们为了不得罪上司,刻意不去看他俩,甚至开始装作继续各玩各的,眼睛还忍不住偷偷往过瞥。

  宁晚瑜没办法了,他紧紧抱住李宵鸣,说:“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我追你你一直不同意吗?当众耍什么性子?我不追你了行不行?”

  不光李宵鸣懵逼,包厢里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专心听八卦。

  李宵鸣气得发抖,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宁晚瑜:“你……我?”

  宁晚瑜抱着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办,说:“额……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嗯……”

  “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事情,打扰大家的兴致了。”

  李宵鸣忍住没一拳打歪宁晚瑜那张斯文败类的脸,他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说:“……行,那你先松开我。”

  盛怒之下,李宵鸣反而冷静许多,他们在这打起来没用,他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想法。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