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队那两名选手怎么回事?”

  “主将他们筑成‘铁壁之守卫’,为什么日本队那两名选手好像也在防守?”

  “这样一直要持续多久啊?”

  “……”

  毫无疑问,约翰和库里斯都是集攻击与防守于一身的实力一流的网球选手,如若不然,他们不可能拥有这般铜墙铁壁般的防守能力。

  他们拦下对手的一切攻击,以此对对手造成沉重的心理压力,从而抓住对手破绽得分。

  这是他们的战术,也是约翰主动找到库里斯组成双打的原因,为了胜利和国家的荣誉,他们会选择放弃个人赛。

  但没人会想到,他们今天的对手在客场作战的情况下,在面对他们无死角的阻拦之下竟然一点破绽未露,他们所有打回的球都重新被回击。

  日本队休息室,鬼看着一直在网前奔跑接球的两人从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哼声:“那两个小鬼究竟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以岳星阑和幸村的实力,破不开“铁壁之守卫”的可能性为零,可他们就像是在玩耍一样,和澳大利亚队一直你来我往,好像拼谁耐力更好。

  “岳星阑那家伙也不怕把他家部长给累着。”迹部掀起唇角吐槽一句。

  仁王单手托腮,漫不经心接话:“表演赛星阑没能看到部长和德川前辈比赛,一直挺郁闷的,他和部长这还是第一次正式打双打,估计想多体验一会。”

  不得不说,在猜人心思尤其岳星阑心思这方面仁王还是很准的。

  “狐狸你要这么说我就不赞同了,”丸井吹出一个大泡泡,“星阑之前不仅没和部长打过正式双打,跟我们也没打过双打。”

  “丸井前辈你记错了,星阑前辈和仁王前辈关东大赛时对战不动峰是组过双打的。”切原还记得当时仁王抢他和星阑前辈组双打后他一直耿耿于怀呢。

  仁王嘴角一抽:“你管那叫双打?”

  “当然!”切原用力点头,虽然上场后星阑前辈除发球局外让仁王前辈接了其他所有的球,相当于仁王前辈的单打,但那也是双打,而且他也很乐意为星阑前辈接下来自两名对手所有的球。

  仁王正想给自己诉个冤屈,平等院就打断了他:“别废话,继续看。”

  仁王只好闭上嘴。

  球场上仍焦灼着,这一球已经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换成一般双打,十五分钟可能两局都已经打完,比赛时间越长,对选手的心理素质就越考验,在这种高压之下,容错率就会变得很低。哪怕仅仅只是第二局的第一分,但谁也不想让出这一分。

  “杂碎,你们在干什么?”高尔吉亚没忍住站出来,大声吼道。

  约翰和库里斯没有因为他的吼声分神,倒是岳星阑朝高尔吉亚看了一眼,这一眼让约翰抓到了一个空档。

  观众席的观众们屏息凝神,以为约翰会拿下这一球时,那看似走神的少年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接到了球,然后打出一个吊高球。

  球高高弹起,几乎是在刚到拦网处时库里斯已经高高跃起,“这一球,是我们的了!”说时,他一记扣杀下去,但下一瞬,他眼睛便睁大——紫罗兰发色的少年在他将球扣杀过网时便以截击将球打回,而他还未落地。

  “队长!”库里斯只得喊道。

  无需他提醒,约翰已迅速去救这一球,然而,幸村的回球是一个强力削球,强旋转球的轨迹是弧形轨迹,约翰虽追上但因旋转致使他的回球路线发生偏差。

  15:0

  僵局被打破,但并不是万众期待的澳大利亚队拿下这一分。

  纵是如此,也没人能挑出最后那两球来回的不足。

  “库里斯,那两名初中生,恐怕比我们所想象还要难对付。”约翰心情有些沉重。

  库里斯略沉默片刻,自是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该附和约翰,一个队伍里不能两人同时背负太大压力,这样对他们接下来的比赛没任何好处。

  他拍了一下约翰的背,笑道:“队长,才第二局呢,放松点。”

  约翰同是一名经验老道的选手,他深知比赛中情绪的调节有多重要,倒是很快就顺着库里斯的话调整,回以他一个微笑:“说的对,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继续拦下他们的攻击吧。”

  攻击?

  不,岳星阑表示,他们还没有开始攻击。

  “精市,如果觉得累我们就结束比赛。”岳星阑道。

  幸村莞尔:“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幸村还是得说“铁壁之守卫”对他而言是不小的压力,双打的快节奏很容易会被打乱步调,在这种时候,他必须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那颗网球上,必须在球被回击的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大脑的迅速思考和眼睛捕捉球路包括预判球的落点,都让他的体力和精力急剧消耗着。

  十五分钟的球放单打比赛或许对他构不成威胁,双打比赛中则是真容不得一点失误。他有感觉,如果再在十五分钟的基础上增加十分钟,他可能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但,即使这球打得艰难,他也想挑战一下自己,对面的选手是两名高中生,还是澳大利亚队的主将,实力毋庸置疑,尽管不是博格那种级别的职业选手,也算是让他见识到了世界赛场上的高手。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星阑。

  在这么正式的比赛场上,这么正式的一场双打,他可不能给星阑拖后腿。

  库里斯再次发球,这一次,幸村没有再选择保守的方式,他主动攻击了。

  此正合库里斯的意,但约翰却暗暗提高了警惕,因为,幸村开始攻击,岳星阑却仍然处于防守状态,而且两人在没有任何交流商量的情况下,将阵型变成了两人皆在中线位置上的澳洲阵型,就好像……前面的幸村冲锋陷阵,后方岳星阑则是他最坚固的依靠,他可以完全将漏掉的球交于对方。

  盲目的信任?还是那帽子少年的实力值得这一份信任?

  很快约翰就知道,岳星阑确实拥有让人放心依靠的强大实力。

  原本试图以防守来达到进攻目的的澳大利亚队伍这一次完全是错估了岳星阑和幸村双打组合的实力,明明还只是两个初中生,但在网球上的技巧和队伍间的默契都出类拔萃。

  在又连续几次长时间对峙后,约翰和库里斯的体力气力飞快消耗,岳星阑与幸村堪称无死角的防御反而让他们陷入了被动,沉重的心理负担开始让他们失误逐渐增多。

  2-0

  3-0

  4-0

  5-0

  观众席的观众们看着那令人窒息的比分,确实如岳星阑所说那般,完全笑不出来了,整个会场的观众席像是齐齐被扼住咽喉,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在第五局结束后,双方选手交换场地,幸村能明显感觉约翰和库里斯身上的疲惫和脚步的沉重。

  真论起来,其实任何运动中防守都不比进攻简单,有时候进攻甚至可以毫无章法和莽,但防守不行,防守更注重细节,也更考验选手的体力耐力和专注力。

  当压力过大时,体力气力的消耗是双倍的。

  如果他的背后不是有星阑,或许现在身体连同精神疲惫沉重的就是他。

  “精市,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岳星阑自认和幸村的配合是默契的,但有一说一,在这几局长时间的拉锯战中,除第一局外后面四局幸村几乎是将能接的球全接上了,相较之下,他就像是来打酱油的,心情略微有点儿复杂之余也担心幸村压力太大。

  幸村摇头:“最后一局,他们应该会放弃一味地防守转进攻了。”

  “嗯。”这点岳星阑是同意的。

  “星阑想不想学‘灭五感’?”幸村忽然问。

  “啊?”岳星阑愣了下,旋即摇头:“不行,我学不会的,我们之前不是试过吗?”说到这他其实也有些无奈和沮丧,精神力网球他真没法打出来,相应的,别人的精神力网球对他也起不了作用。

  幸村弯了弯眼睛,他道:“我和越前龙雅讨论过他的‘吞噬’,也提过‘灭五感’,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跳过精神力让你实现灭对手五感。”

  “咦?”岳星阑有些惊异看着他,“我可以吗?”

  幸村没把话说死:“可以试一试。”

  岳星阑对他的信任是毫无保留,所以幸村说,他也就打算一试。

  但……

  “星阑把口罩摘了吧。”幸村道。

  岳星阑:“?”

  “如果可以,帽子也摘了。”幸村继续说。

  岳星阑:“???”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幸村,语气复杂道:“精市,你知道我讨厌阳光吧?”虽然在质疑,但手上却慢吞吞摘下了口罩。

  幸村自然知道他不喜阳光,但不喜欢并不代表紫外线会伤到他,看着他虽不情愿但还是照做,心里也是有点很细微的满足。

  他笑容加深些许解释:“我第一次用‘灭五感’时你已经知道‘灭五感’的本质是Yips,越前龙雅的‘吞噬’和越智前辈的‘精神暗杀’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其实也属于Yips,我们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赛场上接任何球都游刃有余,不管是本身游刃有余还是装出来的游刃有余,我们云淡风轻的态度就已经予以对手精神上的压力。”

  “精神力本身是个比较虚幻的词,肉眼看不见,也无法捕捉,但切切实实存在于我们的意识中,你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直面你的强大,让他们知道你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

  岳星阑细细琢磨他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但岳星阑在上场前摘帽子时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已经忘记有多久在没有遮掩的情况下站在阳光底下了。

  日头越是毒辣,紫外线越强,他的瞌睡虫就越活跃。

  “别担心,还有我。”幸村似是看出他的顾虑,予以他承诺。

  幸村这一句真是说到了岳星阑的心坎里,他干脆不再迟疑,摘下帽子让其与口罩作伴。

  不知是否连上天也在眷顾他,当他摘下帽子时,太阳被风吹来的大片白云遮住身影,当然,云层并不能完全遮挡住紫外线,甚至只遮挡住了五分之一,但少了阳光直射,他眼睛舒适感就上来了。

  而且,紫外线好像也没那么令他难受?

  “你这样不要紧吗?”岳星阑刚在网前站定,约翰就略带着几分紧张询问。

  “什么?”岳星阑没感觉到皮肤难受,他只是有些不自在,听到约翰的问话后就变成了疑惑。

  “你……不是白化病?不能在阳光下吧?”约翰有一位白化病的朋友,也了解白化病患者由于缺少黑色素并不能在阳光下活动。

  岳星阑:“??????”他什么时候成白化病了?

  他一脸黑线地解释:“我不是白化病患者。”

  “可……”约翰想说他这一身包裹严实的行头真的非常“白化病”。

  岳星阑先一步打断他:“我只是有一点紫外线过敏,没有患白化病。”顿了下,又补充:“而且如果我真患有白化病,医生不会让我进行如网球这类剧烈运动。另外,白化病患者的瞳色是淡粉色,我可不是。”

  他说着,还瞪大眼睛让约翰看清楚他的瞳色,是非常正的正红色,一点没有缺少色素的迹象,而且他眉毛睫毛可都黑得很!

  约翰定定看着他的红眸,还想再说什么,裁判已经催促库里斯发球了,他便也收住了音。目前澳大利亚队伍被领先五局,现在是日本队的赛点局,他们必须努力将分数追回。

  而在日本代表队的休息区,可急坏了一群人,尤以立海大几人为最。

  他们不知道岳星阑为什么突然将口罩和帽子全摘了,虽然他的长相非常英俊,露出来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可他紫外线过敏也是不争的事实!

  “星阑和幸村究竟在做什么?幸村不是知道星阑紫外线过敏吗?为什么不阻止他?”真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终于是坐不住了,起身朝会场走去。

  故而等岳星阑开始琢磨幸村所说云淡风轻回球给对手以造成精神压力时,幸村余光看见护栏外初高中生连同教练组差不多全到齐了。

  切原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盯着场上的岳星阑简直恨不能冲过去给他检查。

  最终还是柳冷静地开口:“部长不可能不重视星阑的身体,他会允许或者说要求星阑摘掉帽子和口罩打比赛,后果应该是在他们都能接受的范围内。暂时都放宽心,星阑应该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但该担心还是会担心。

  被他们担心的岳星阑此时慢慢摸索出了一些门道,他和幸村打球的时间最长,幸村球场的神态神情他最清楚不过,他和越前龙雅打的时间虽不长,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越前龙雅在球场上也是给他以非常游刃有余的姿态,哪怕是输球,脸上也始终保持类似“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中”的淡定与从容;比起他二人,越智的“精神暗杀”则要弱一些,不过越智冷冷冰冰,身高又那么高,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名强者。

  岳星阑将自己代入幸村和越前龙雅打球时的状态,而且他有属于自己的最大优势,那就是他无论接谁的球都可以游刃有余,半点勉强也无,他得天独厚的种族提供给了他最无敌的优势。

  于是,幸村就发现这一局没了他发挥的余地。

  他索性走到边角位置,拎着球拍当起了球场上的看客。

  澳大利亚的观众们看着场上突然变成一对二的模式不敢置信者有之,愤怒者有之,他们认为这是日本队对澳大利亚队的羞辱,明明是双打比赛,最后打球的竟然只有一个人,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别说观众们,就连日本代表队这边也齐齐表情诡异,最觉闹心的当属教练组,客场作战,好歹给东道主留一点颜面好不好?!

  场上被一对二的约翰和库里斯心中的惊异和愤怒也是一点不少,他们这一局确实抛弃了之前坚持的“铁壁之守卫”转而走进攻路线,这是最快追分的途径,尤其这一局是他们的发球局,本该更好得分才是。然而,谁也没料到会变成此时二对一的局面,在最初的愤怒和恼火之后,渐渐就被震惊和不安所取代了。

  无他,在两人狂风骤雨的攻势下,白发红眸的少年仅以一人之力打回了他们所有的球,并且有些球是故意送给他们的机会球。

  这是什么?

  施舍?

  还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无论是哪一种感觉,对约翰和库里斯而言都是一种糟透的感觉。

  “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吧!”库里斯也是被刺激狠了,在岳星阑打出一个吊高球后他高高跃起,倾尽全身力气将球扣杀。

  岳星阑没有动,库里斯张了张嘴,但,这一球并没有得分。

  因为,他的背后,还有队友。

  约翰接住了幸村的回球,可这一球的威力有些出乎他意料的重,不,不是球变重,而是他的体力消耗太多,已经感到了疲倦。

  这一局是前五局都没有带给过他的疲倦,他无法形容出那种疲倦,从身体到精神,仿佛在与那少年的击球中被一点点夺走体力和气力,他就好像是走在沙漠中的旅人,脚踩滚烫黄沙,头顶炎炎烈日,始终没有一滴水来滋润他干涸枯竭的身体。

  好累,眼皮好沉,好想就此睡过去,陷入永眠……

  岳星阑打着打着,突然发现他的两名对手渐渐放慢了速度,他正犹豫赛点的这最后一分要不要拿时,他轻轻一碰球……球过了网。

  这是一个已经打到库里斯面前,只要他随便抬一下球拍就能接到的球。

  可让人迷惑的是,库里斯没有去接这一球,而是在又拖着球拍和脚步走了两步后,“噗通”一声正面扑倒在地。相隔不远处的约翰比库里斯多走了一步,而后步上了库里斯的后尘。

  岳星阑:“??????”

  他现在满心满眼就只有三个字——碰瓷啊!

  澳大利亚正副队长几乎同时倒地,场内观众以及选手们无不错愕,错愕之后就是愤怒,他们认为一定是岳星阑对两位选手做了什么才让两人都倒了下去。

  场边日本代表队的众人也都高高悬起了一颗心,但他们不是担心岳星阑对澳大利亚两人做了什么,而是担心观众们在愤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至于为什么不担心岳星阑做手脚,岳星阑那就是个人间bug,他不用做手脚也能将两人打败!

  那……难道不戴帽子口罩的岳星阑还能凭美貌把人迷晕?咳,这更不现实。

  澳大利亚队的随行医生万分焦急的上场给二人检查,检查着检查着,脸上的焦急就慢慢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诡异。

  “请问他们还好吗?”幸村关心询问道,他很确信以岳星阑的人品不可能对选手抱有恶意,但约翰和库里斯前后脚陷入昏迷,这点就很奇怪。

  四名医生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诡异,而在这诡异的沉寂之中,耳力过人的岳星阑顶着没几分血色的脸表情严肃迟疑开口:“他们……是不是在打鼾?”

  幸村:“……”

  医生们:“……”

  医生们离得近,自是更清晰听见了两人的鼾声。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好吗?!

  “咳,可能前一晚两位队长都没休息好,今天这一场比赛又太过消耗体力……”一名医生努力为自家对手挽尊,可库里斯那越来越大的鼾声实在让他挽尊不下去了。

  幸村道:“试试能不能喊醒他们。”

  姑且不论约翰和库里斯在球场上睡着是不是岳星阑的缘故,在正式比赛场上澳大利亚的两名选手睡着总归会给他们的支持者和澳大利亚的观众们留下极不好的印象,若日后踏上职业网坛,这场比赛也将成为他们洗不去的污点。

  医生们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立刻照着幸村的话去做。

  好在库里斯鼾声虽大,且已经开始咂嘴貌似做起美梦来了,医生们喊了两声还是将人喊醒了,醒来后的约翰和库里斯都陷入了短暂的迷茫,迷茫后才想起来他们本该在打比赛,但……怎么就睡着了呢?

  幸村并不想因为可能是岳星阑无意中造成的“伤害”影响到约翰和库里斯,便主动为他们找了借口:“两位选手应该是之前训练量过大,加上本场比赛体力消耗过大,背负太重的精神压力所以陷入短暂地昏迷。安全起见,应尽快去医院做一个详细检查。”

  一旁医生们跟着点头,心里想得是:短暂昏迷总归比在球场上打球时睡着要好听。

  将“检查结果”告知给还处于愤怒中的观众们且观众们立刻转为对约翰二人的心疼后,裁判也宣布了这场比赛的结果。

  获胜方是日本队,并且以6-0的碾压比分赢下比赛。

  往场下走的岳星阑沉默不语,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幸村放缓脚步等他,见他抿着嘴皱着眉,不由放轻声音问:“怎么了?”

  岳星阑抬眸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幸村:“嗯?”

  岳星阑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酝酿良久,才语气复杂道:“我这一招,是不是该叫‘睡吧睡吧,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