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寒的瞳孔骤缩，他听到了什么？
他以为程千帆是幸福的，没想到他活的竟然如此的苦？
如果程千帆真的离婚了，他会和程千帆在一起吗？
这个他一直放在心里的男人，他怎么舍得放手？
可是，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温阳那张清秀的脸，胸口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疼……不过就是个替身，现在他有机会和程千帆在一起，替身就该退场了啊。
段墨寒的脑子非常的乱，他选择了转移话题，“千帆哥，你先去病房休息会儿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
程千帆用力地抱住段墨寒的腰，“墨寒，你陪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段墨寒拧了一下眉，犹豫了片刻，把程千帆抱了起来，“别害怕，我会陪着你。”
程千帆把脸埋进段墨寒的脖颈里，发抖地点了点头，“还好你来了。”
段墨寒抱着程千帆去了一间空着的病房，刚准备把程千帆放下，程千帆的手牢牢地圈着他的脖子，干净的眼眸里写满了破碎，“墨寒，不要走。”
半个小时前，温阳也是这样看着他，让他陪他一起睡觉。
他现在睡了吗？
在医院的半个月，每天晚上都是他抱着温阳睡觉，如果他不在身边，他会不会睡不着？
“墨寒，你在想什么？”
段墨寒回过神，他在想什么啊？他现在应该关心程千帆，而不是去想一个替身……
“没事儿，你好好休息，我在旁边陪你。”段墨寒轻柔地把程千帆放下，坐在休息椅上。
程千帆不安地看着段墨寒，“墨寒，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
段墨寒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只要程千帆开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抱紧程千帆，可他此刻却犹豫了，“我愿意”三个字就像是难吃的苦瓜，他竟然说不出来。
程千帆抬手擦了擦眼泪，无措地说：“墨寒，对不起，是我不知分寸了……不应该在明知你有了温阳的情况下，还情难自禁的和你告白，我就应该把这份心意一辈子藏在心里……”
程千帆哭的越来越凶，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哭什么啊！你作为哥哥，怎么能给弟弟添麻烦……”
“千帆哥！”段墨寒伸手把程千帆拉进了怀里，“你怎么能打自己？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呜呜——墨寒……我对不起你。”程千帆哭的泪如雨下，白皙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一抽一抽地说，“我知道你爱上温阳了，他那么好的人也值得你去爱。都是因为我不够勇敢，才让我们错过了，这辈子都活在后悔中是我应得的。”
“墨寒，我祝你幸福。”程千帆仰起头，发红的眼尾和湿润的眼眸，看着是那么的可怜，“只要你幸福，那怕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我也愿意。”
段墨寒心疼不已地捧住程千帆的脸，低下身怜惜地亲了一下程千帆被打红的脸颊。
段墨寒，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你怎么能让他哭？
你忘记你说过不会让他再受一点儿伤了吗？
你怎么能亲手伤他的心呢？
程千帆墨黑的眼眸闪烁着，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墨寒……”
段墨寒扣住程千帆的后脑勺，把人按在怀里，眉心紧蹙着，“我从来都没有爱上过温阳，当初选择把他留在身边，是因为他和你长得很像……那时候，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你了，就把他当成你的替身了。”
程千帆得意地抱紧段墨寒，说话却带着哭腔，“谢谢你这么爱我……等我离婚了，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好。”
段墨寒的眼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沉痛，就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体内抽离了一般，他的胸口发闷。
“墨寒，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经冷静下来了。”程千帆知进退，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非常得体地松开段墨寒，“我会解决好和宋丽的关系，你等我。”
“好。”
段墨寒帮程千帆盖好被子，等程千帆睡着了，他才起身离开。
随着病房的门被关上，程千帆拿出手机，看着刚才录好的录音，嘴角阴狠地勾起。
要不是温阳骚，段墨寒怎么可能会动心！
因为一个温阳，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提前和宋丽解除关系，还因此而流了那么多的泪，他必须要让温阳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段墨寒凌晨一点回了家，刚进家门，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他扑过来，身上带着的凉意被温暖的怀抱所驱散。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段墨寒的手抖了一下，他看到了沙发上团成一团的毛毯，温阳一直在等他回家。
真是个傻子。
以前，他希望温阳能够听话，就像现在这般乖顺，满心满眼都是他，如今他却莫名地烦躁。
他现在希望温阳能和之前一样不喜欢他，对他冷一些，这样他丢下温阳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该死的负罪感！
段墨寒恼火地捏住温阳的下巴，“谁让你等我了！天天粘着我，我都已经烦了！”
温阳的眼底蓄满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老公，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粘着你了。”
“呜——”
段墨寒激烈地吻住温阳的唇，粗暴地抱着温阳的腰，把人给抱了起来。
温阳害怕地回吻着段墨寒，小手发抖地缩在胸前，“老公……”
段墨寒晦暗不明的眸子，对上温阳湿润的眼眸，眉头紧锁着。
他是疯了吗？竟然吻了温阳……
他刚准备把温阳放下去，温阳主动吻住他的唇，生涩地舔着他的唇缝，“老公，你要是想做……我可以。”
段墨寒紧抿着唇，他不知道自己内心翻涌而上的感情是什么，但他被温阳勾起了火。
“嗯——”
段墨寒激烈地吻着温阳，把人抱回了卧室，快速地把温阳扒干净。
温阳羞涩地缩着身体，羊脂玉般滑嫩光滑的身体，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一个半月的孕肚还看不出明显的凸起，却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孕态，特别的色。
段墨寒欺身压了下去，骨节分明的手和温阳的手十指相扣，薄唇轻吻着温阳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留下了斑驳的吻痕。
“嗯——”
段墨寒压下去那一刻，温阳疼得脚趾蜷缩在了一起，过了片刻，便沉浸在愉悦中。
段墨寒的胸口很闷，心情也很烦躁，做了一次就松开了温阳。
次日早上，段墨寒接到林墨的电话，“温阳可以来做DNA检测了，你什么时候带他来？”
段墨寒垂眸看了一眼窝在他怀中沉睡着的温阳，抬起手碰了一下温阳的脸，眸中划过一抹伤痛，但很快就被冰冷覆盖，“不用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起身去了阳台，点燃了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不需要温阳了。
温阳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那就打掉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到此结束了。
段墨寒和一个医生朋友打听了流产手术的相关注意事项，把温阳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医生，医生建议等温阳身体好点儿再做手术。
夏日的暖风带走了春日的凉意，高考也进入了倒计时。
温阳肚子里的宝宝也满了三个月，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可以看到明显的凸起。
这一个半月，可能是因为负罪感，段墨寒每天都会回家，空闲时间也会陪着温阳看看育儿方面的书籍，但他一次都没有碰温阳。
因为温阳状态不好，林墨建议让营养师过来给温阳做饭，段墨寒就让保姆先休息一段时间。
这天，温阳让营养师提前回家了，他亲手给段墨寒包了蟹黄馄饨，天边的太阳刚落下，他把馄饨下了锅。
段墨寒回到家就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温阳，穿着粉色小熊围裙的少年，满心欢喜地帮他做着饭。
他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温阳，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一年四季，一日三餐……
是他向往的家庭氛围，只是那个人不是温阳，而是程千帆。
昨天他接到了程千帆的电话，宋丽成了植物人，宋老爷子也知道两人没有感情，同意宋丽和程千帆离婚。
现在程千帆已经恢复了单身身份，他们可以正式在一起了，温阳也该离开了。
“老公，你回来了。”
温阳和只小兔子一般小跑着来到段墨寒的身前，伸手开心地圈住段墨寒的腰。
可能马上就要分开了，段墨寒的声音有些沉，“怎么不让营养师做？”
温阳天真地仰起头看着段墨寒，“我已经康复了，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饭，好不好？”
段墨寒移开了视线，转移了换题，“吃饭吧。”
饭桌上，温阳把吹温的馄饨送到段墨寒的嘴边，两人的视线相交，夕阳的余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很干净纯粹。
段墨寒张开嘴吃下了馄饨，“很好吃。”
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蟹黄馄饨，他的心为什么有些痛？是因为以后都吃不到了吗？
这一夜，段墨寒把温阳抱在了怀里，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段墨寒带着温阳去医院，他已经安排好了流产手术。
今天刚好也是高考的第一天，温阳从车上下来，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祝愿考生成功上岸的横幅，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温阳往后退了一步，手揉着太阳穴，“嗯——，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