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害怕？”
段墨寒银灰色的头发被扎了一半，细碎的刘海散落在额间，身上穿着休闲西装，整个人都带着一丝慵懒的气质，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温阳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不是白宇晨……他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你要回来怎么没提前和我说？”温阳走到段墨寒身前，“刚才在洗澡，我也没听到你开门的声音，突然看到你确实被吓了一跳。”
“叮铃——”
手机在这时又响起了提示音，温阳咽了一下喉咙，视线落在手机上，却因为看不到屏幕上的字而焦急难耐。
段墨寒垂眸看着手机，看着就很好亲的薄唇一张一合，念着发来的信息：温阳同学，不好意思，老师发错人了。
段墨寒抬起头，兴致缺缺地把手机丢到一旁，“你老师的名字一看就很不聪明，脑子也确实不太好。”
温阳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拿了起来，原来白宇晨把微信昵称改成了“一班班主任王大锤”，他们班主任确实叫这个名字。
温阳揪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了，幸好白宇晨聪明，要不他不敢想自己会面临什么。以后还是要加倍的小心谨慎，一定不能让段墨寒发现他和白宇晨继续做朋友了。
“身上的伤好了吗？”段墨寒伸手把温阳拉进怀里，温阳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局促地点了点头，“已经结痂了，快好了。”
段墨寒一个周都没做，身体已经有了反应，鼻子凑到温阳的耳边嗅了嗅，声音有些暗哑，“你每天早上都起来吊嗓子，是想当京剧演员吗？”
“咕唧——”
段墨寒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温阳的脖子，空荡的卧室里响起了暧昧的声响，弄得温阳面红耳赤的。
“嗯，奶奶就是京剧演员，我想替她完成梦想。”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听戏？”段墨寒抱着温阳躺在床上，翻身把温阳压在身下，“你这个梦想有些不现实。”
温阳不同意地拧着眉头，“不现实我也要去做，传统文化需要有人去继承，去发扬……只要能看到奶奶露出幸福的笑容，能让京剧永久流传，不被世人所遗忘，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生去实现这个梦想。”
段墨寒被温阳眼中的坚毅给震了一下，心湖荡起层层涟漪，他没有想到温阳这样一个出身普通的人，也有着一颗炙热滚烫的心。
在这一刻，他对温阳有了一丝欣赏。
他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段少爷是他一生都摘不掉的标签，只有在唱歌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只是段墨寒！
为了弹好一首钢琴曲，他可以练到手指出血，为了把舞台呈现的更好，他可以没日没夜的练习。
所以，他欣赏每一个为了梦想呕心沥血，甘之如饴的人。
“祝你成功。”段墨寒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温阳漂亮的脸蛋，“很期待能在国际的舞台上看到你的表演。”
后来，段墨寒确实看到了在舞台上闪闪发亮的温阳，那个普通的少年，真的将京剧文化带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曾经被他困在笼子的金丝雀，就像是拥有翅膀的天使一般盛开绽放，即便是光芒闪耀的他，站在温阳的身旁也变得黯然失色。
温阳漂亮的眼眸睁大了，他以为段墨寒会嘲笑他，没想到却得到了一番真挚的祝福。
他愣了一下，而后开心地扬起嘴角，眼睛弯成了月牙，第一次面对段墨寒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段少爷，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透，拥有直击心灵的力量，那笑容真诚纯粹，让人想要将时间定格在这一秒，永久的守护着这抹笑容。
“以后叫我墨寒。”段墨寒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温阳的嘴角，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或者是老公。”
两人的视线相交，温阳怔愣地看着段墨寒，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而后慌张地移开视线，“段少爷，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叫你……”
墨寒？这么亲昵的称呼，不适合他们。
老公？就更可笑了，他们可不是恋人关系……
“你怎么就学不会听话？”段墨寒捏住温阳的下巴，看着温阳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抗拒的模样，这一点让他很烦，“让你叫你就叫，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叫我段少爷，叫一次你就别去上学一天。”
“你……”
要不要这么幼稚？
温阳无奈地吐了口气，“墨寒，这样可以了吗？”
段墨寒得逞地扬了一下唇角，“可以，再叫一声？”
温阳只想快点儿结束，伸手搂住段墨寒的脖子，在段墨寒的耳边叫了一声，“墨寒……”
段墨寒扣住温阳的后脑勺，脸颊紧贴着温阳的脖颈。
温阳叫他“墨寒”就像是程千帆在叫他，但他又清晰的知道，温阳并不是程千帆，可是他并不讨厌温阳这样叫他。
甚至，他希望温阳能笑着叫他一声墨寒……可能是程千帆后天就要结婚了，他心情低落需要一些抚慰吧。
这一晚，段墨寒做的比之前要温柔许多……
最后一刻，段墨寒搂住温阳的腰，把人拉进怀里，两人都跪在床上，身体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温阳大口地喘着气儿，“嗯……我快不行了……”
段墨寒和狗一样在温阳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咬痕，嘶哑地说：“叫我老公，我就放过你。”
“段……”
温阳被欺负的都哭了，偏偏段墨寒还那么的用力，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段墨寒把温阳翻了个身，让温阳坐在他的腿上，修长的腿圈着他的腰，“你想清楚了再叫。”
“……”温阳吸了吸鼻子，为了自己的屁股，无奈地妥协了，不自在地叫了一声，“老……公……”
说完，本就挂着坨红的小脸更加的红了，害臊的低下了头，快速地说：“我叫了，你快点儿。”
段墨寒没少听粉丝叫他老公，但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一定是温阳叫的这一声，他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身体都兴奋了。
“再叫一声。”
段墨寒搂紧温阳的腰往下按……
“嗯——”
温阳的后背打着颤，眼角又红又湿，在段墨寒的“严刑拷打”下，带着哭腔地叫了一声，“老公……”
次日早上六点，被折腾到半夜的温阳，顶着两个熊猫眼去锻炼。
段墨寒被温阳吵醒了，但他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等温阳出了别墅，在花园里开始吊嗓子了，他才起来了。
他来到阳台，手撑着阳台的护栏，听着温阳唱着简单的京剧。
清晨的曦光照在温阳的身上，唱京剧的温阳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光芒，就连对音色极其挑剔的段墨寒，都臣服在温阳的好嗓子中。
温阳确实很适合唱京剧，音色好，腰也软……
等温阳吊完嗓子，段墨寒回了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型监控器，为了隐蔽不被发现，监控器的外形看着就像是一颗小星星。
犹豫了片刻，段墨寒把星星监控器放在床头柜上。
因为段墨寒在家，温阳难得地吃了一顿热乎的早饭，吃完早饭就去上学了。
到了中午12点，温阳准时去了天台，穿着米色校服的白宇晨正手撑着天台护栏，迎风站立着，微风吹起他乌黑的头发，说不出的清爽干净。
温阳走到白宇晨身边，和白宇晨一起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
白宇晨看着温阳的侧脸，毫不掩饰地说：“温阳，只要你愿意，我能帮你改名换姓，让段墨寒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温阳苦涩地笑了笑，“宇晨，我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白宇晨，“当然，我一定会帮你。”
温阳的手指绞到一起，艰涩地说：“能帮我去买避孕药吗？”
段墨寒派人一天24小时跟着他，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向白宇晨求助了。
白宇晨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回了一个字，“好。”
温阳的眼眶有些红，“谢谢……”
“我是个怪胎，避孕药是给我吃的……”温阳长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白宇晨，“你应该去找一个更好的人，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白宇晨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信息，伸手心疼地抱住温阳，沉声说：“我不在意。温阳，我喜欢你……在那个雨夜，我就已经心动了，你知道吗？”
温阳的瞳孔闪烁着，心脏乱节拍地跳动着，白宇晨不但没有嫌弃他，还和他告白了？
白宇晨抱紧温阳，那种害怕失去的紧迫感，让他的说话语速变快了很多，“我会在南都买一栋房子，每天和你一起上学下学……晚上回家了，我们一起包你最爱吃的牛肉小馄饨，我的手很笨，你不能嫌弃我。未来充满了未知数，但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愿意握紧我的手，那怕是有人用枪抵住我的胸口，我也绝不会放开你。”
温阳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最爱吃的食物和他的梦想，白宇晨都记在了心里。
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这么纯粹的喜欢？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温阳慌乱地推开白宇晨，快速地离开了，白宇晨没有去追温阳，只是说了一句，“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有勇气向我走出那一步。”
下午上完课，温阳收到了白宇晨发来的信息，告诉他避孕药放在他的衣柜里。
温阳赶紧把书装好，跑着回了宿舍，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小袋药。长期的紧急的都有，在药盒上还贴了便利贴，上面详细的写着用法用量，还有注意事项。
温阳吃了一粒紧急避孕药，想要和白宇晨说句谢谢，又想到中午两人的对话，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和白宇晨都需要冷静下来。
次日早上，温阳按照使用说明书，吃了一粒长期避孕药，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能低一些。
放在床头柜上的星星监控器，闪烁着微弱的红灯，把温阳吃药的整个过程都录了下来。
*?